玄天宗创建之时便择在边陲之地郢都北面,极目往山下调往便是炊烟寥寥,虽是边陲之地但多年来韬光养晦远离战乱,城池之中自有格局。
远远望去,群山环绕之下,倒有几丝世外之景,别有一番风味。
当白初走到宗门口下意识去往头顶上的牌匾,望见那雕刻细致且以白玉石雕刻的牌匾上刻着三个字——玄天宗。
那字儿跟鸡爪子印上去没什么区别。
恐怕鸡爪子写的还好些。
白初脑子顿时炸了。
这特么谁还将这字儿留着啊混蛋!
这玄天宗还真是当年她在云天大陆随便创建的一个宗门,彼时玄天宗还只有三两件茅草屋。
她是个没什么学问的,且哪儿有劳什子时间练字,随便一写将就挂在草庐上,弟子们不懂便也无人敢出言评论一丝一毫。
可现在一看,玄天宗开山立派几千年,想不到竟然发展得今日这般壮大,于是这字儿也就丢了几千年的脸面。
所以,她还要不要脸啊!
她的徒子徒孙们,没一个人想将那字儿换一换?!
因着白栖暂且无法御剑飞行带着白初下山,犯难之际,白初直接爬上了白栖的背撒娇一脸厚颜无耻道:“这样就行啊!”
撒娇,谁还不会啊!
白栖微微一愣,将人背了起来,手中掐诀踏空而行,不一会儿便飞到了郢都城门口。
轻车熟路的带着白初在城里面开始逛了起来,白初多年未见郢都,虽远远窥视其全貌,可此番再见与千年之前当真是天差地别。
谁能想到,当年不过是几间茅草屋,疫病流窜,只有几个人愿意留下来的地方,此时竟然已经发展得这般壮大,成为能容纳几千人的城池。
且街道上熙熙攘攘,往来络绎不绝,大底是因着边境之地,与几国有所交流,故而小玩意儿许多都十分新奇。
白初东摸摸西摸摸,最后目光落在草木棒子上插着的冰糖葫芦。
要知道,自从上了昊天界和封神界,这玩意儿竟然就销声匿迹,现下见了,着实眼馋。
白栖见状,直接给了小贩一两银子将草木棒子拿过来,轻笑着从上面拿下一串糖葫芦递给白初:“呐,给。”
白初斜唇一笑,笑意肆意,咬了一口,满足的嚼了起来。
有哥就是好,她今儿个搜遍了整个屋子就是没看到一文钱。
“哥,我一个宗门大小姐,难道爹爹都不发点儿零用钱给我么?”
这个疑问着实在她肚子里叫唤了许久,却听白栖微微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个鬼灵精,宗主哪个月克扣过你的零花钱,每月一百两比我的还多。”
唉?每月一百两?!
一百两!!!
白初抽了抽嘴角,嚼着糖葫芦骤然没了味儿,蹙了蹙眉。
这零花钱,去哪儿了?
正在这时,白初一阵风掠过,紧接着企却见前方忽然一匹马疯了一般冲上来,马背上的女子甩着一根长鞭胡乱挥舞,将周围的熙熙攘攘热闹的街道顷刻间搞得人仰马翻。
不少路上被那鞭子随便一甩,脸上便出现一条长长的红痕,触目惊心,其中还有几个女子,捂着脸倒在地上痛苦的哭了起来。
街边的路人被鞭子甩翻在地,连带着路上陈设都变得混乱不堪起来。
“让开!都给本小姐让开!”马背上的女子英姿飒爽,一袭红衣似火,脸上却是带着几丝杀意。
“哥,”白初眼瞅着人快往这边冲过来,那鞭子乱甩指不定一会儿就在自己脸上挂花,她抄过一旁的瓷盘塞在白栖手里,“扔她脸上,别客气。”
开玩笑,在玄天宗地盘上撒野!
谁给你的胆子!
白栖想都没想,拿过盘子直接往那红衣女子脸上飞去。
飞完之后方才反应过来,低声在白初耳边道:“千寻,这是盐城云家家主之女,我们这样不好吧?”
盐城与郢都不远,可到底也算的上是不大不小的名门望族,惹上了到底是有些棘手。
白初翻了个白眼,抱着胸道:“这郢都百姓是我们玄天宗护着的,什么时候盐城的人都敢来撒野了!?”
她这还没吃饭,气都快被气饱了!
老娘的地盘,也是你个小丫头片子敢染指的?!
白栖闻言,倏尔一笑,摇了摇头,暗道:那盐城虽不好招惹,可若是千寻看不顺眼,他也介意出手教训教训。
却见那女子一收拉着缰绳,一收甩着鞭子,又因着一直在追人的缘故一直没注意到周围的危险,故而当一个瓷盘迎面而来。
躲闪不及,扑面的瓷盘直接砸得脸疼。
鼻子里流淌出一丝丝粘稠,云绛红压根没想过边陲之地竟然有人敢偷袭自己!
果然,这些乡巴佬都是上不得台面的。
卑鄙,无耻,下流!
她一把拉住缰绳,目光凌厉的扫了扫四周,咬牙切齿道:“是谁敢动本小姐!速速站出来!”
白栖本来还站在一旁看戏,白初却往前一步走,言笑晏晏抱着草木棒子冲到云绛红马儿跟前道:“哟,这不是云小姐么?怎么了?”
云绛红压根没见过马下这女子,又见她抱着草木棒子,只是衣衫倒似有些世家小姐的风范,眉目稍缓道:“没什么。”
若是被世家子弟看到她这副模样,传出去,还要不要脸。
“唉唉唉!云小姐,你流鼻血了……”白初微微一惊,指了指她鼻子里不要命留下来的粘稠液体,颇为惊骇。
云绛红蹙了蹙眉,伸袖子擦了擦鼻血,尴尬道:“天干物燥,虚火旺盛,虚火旺盛。”
要是让她抓到谁偷袭她,她先割下头颅当球踢!
她细细打量了一下马下的女子,见她衣着当时玄天宗门人,腰间更是别着一块精致的玉佩,地位当是不低,可修为嘛就太弱了些。
不是她。
“云小姐,可是你脸上怎么都青了两块?”白初唇角含笑,本是带着几丝揶揄,却因着那张脸生得过分无辜单纯而显得人畜无害。
白栖在不远处闻言,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他怎么不知道千寻竟然胆子这么大,打了人不跑,还专门膈应对方。
云绛红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打了个哈哈道:“今日出门时不慎跌倒,不碍事不碍事……”
“对了,你是谁?”
“哦,我是玄天宗宗门大小姐,我叫白千寻。”白初眉眼含笑,恰似有些热情。
云绛红强行挤出一个笑道:“原来是白小姐,在下还有要事,先告辞了……”
白初拱了拱手,抱着草木棒子便要让道,结果刚走了两步,脚下一崴,整个草木棒子斜斜朝马儿后退掀去。
她用了暗劲儿,那草木棒子打在马后腿的力道不弱。
那马儿吃痛受了惊,甩了甩马腿,顿时甩开腿往前面狂奔,拉着缰绳的云绛红还没反应过来就开始惊慌失措的在马背上颠簸。
“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一长串呼号救命的声音不一会儿变得悠远起来。
白栖摸了摸下巴咂摸,看了看抱着草木棒子,啃着冰糖葫芦的白初,见她一脸没心没肺跟个没事儿人一样朝她走来。
“哥,去哪儿吃鲈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