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承晕过去了。
刚跑出万花楼,眼睁睁盯着陷入火海的青楼,“呵呵”笑了两声,转而也不管身上的伤,欲哭无泪干嚎了两句:“我的钱啊!”
白初挑眉,下一刻便见林子承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被周围的姐儿们围得水泄不通。
白初旋即与季少白对视一眼,双双在对方眸子里读到一个信息——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趁着万花楼的姑娘正在七手八脚照顾林子承,白初直接拉着季少白不管不顾往前面跑得飞快,待绕过五条街,眼瞅着离那烟火味浓重的万花楼远远的,方才停下喘气。
“白千寻,你老实告诉我!林子承到底非礼你没!?”季少白喘着一肚子的疑问,喘着气去望白初。
却见白初舒缓了呼吸,转过头冲他挑唇一笑,拍了拍他肩头,万分坚定道:“少白师兄,他当时将我拉进一个房间,把门都锁了!你说他非礼我没!”
林子承都把门锁了,这还不是非礼呢?
她以前救人的时候,不经常那些恶霸把门一锁,然后小姑娘就嚷嚷着“非礼”么?她一踹门就看里面的姑娘衣衫不整的冲出来。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还不是非礼?
刚才她嚷嚷,没毛病啊!
“这!?”季少白摸了摸下巴,望了望天,思虑了片刻:“林子承现在都那么禽兽了?”
虽说听闻林子承脑子就是一本生意经,可喜欢到处拈花惹草,身边的女人更是换来换去。
可……林子承现在都这么……禽兽了?
饥不择食?
季少白复再瞅了两眼白千寻的脸,但见她明眸皓齿,皮肤白皙,眼睛澄澈透亮,像是落满星辰,唇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虽不似云绛红那般是一种肆意猖狂的漂亮,也不似云净初那般端庄典雅。
可绝非娇柔,绝非易摧折。
姑且,算是个美人吧。
“何止禽兽!”白初点了点头,正经八百道:“他还想出演调戏我!说我要调戏他!我特别生气,然后就扇了他两个耳光?”
“两个耳光?”
“嗯,两个。”
等将结丹丸扔给季少白,瞥见季少白惊疑不定旋即狂喜的脸,白初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从林子承哪里求来的,你莫要浪费了。”
至于怎么求,咱就不说了。
季少白瞥见白初那一脸叹息的表情,联想起方才的种种,眸光闪烁,一把将白初搂在怀里,摸了摸她的发道:“对不起,想不到你为了我……”
肯定是白千寻去求林子承,林子承见色起意,逼迫白千寻这样那样,所以才出现这种场面。
约莫脑补了几处大戏,季少白脑子里顿时炸得不能再炸,恨不得回去再砍林子承那个禽兽两刀。
白初一下子被抱懵了,连忙推开他,咳咳了尴尬道:“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
季少白抿了抿唇,低着头望了白初半晌,方才点了点头道:“千寻,我一定不会再让林子承欺负你的。”
“哎?”白初一脸莫名其妙,还没反应过来,便见季少白转身离开,当即冲上去拉住他的手。
“千寻,怎么了?”季少白微微一愕。
白初抽了抽嘴角,指了指另一边:“你家在那边啊!你要再去万花楼啊?”
季少白:“……”
等将季少白送回了家,白初进了翠微居享受了一下鲈鱼的滋味方才优哉游哉的回玄天宗,谁想吃鱼的时候,隔间的膈音不好。
“林子承非礼了白大小姐,季家少主英雄救美,将万花楼给烧了!”
“真的假的!?”
“骗你做什么?季家少主还砍伤了林子承,现在林子承还重度昏迷不醒,也不知道活的成不?”
“不能吧!林家就这他一个男丁,他爹现在还中风着呢!林老爷子还不气的吐血啊!”
“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冲冠一怒为红颜!想不到白大小姐跟季家少主关系那么深呐!”
“……”
“……”
白初越听越不对,喝着鱼汤翘着腿听了小半个时辰,才将流传的版本给搞清楚。
万花楼的事情不胫而走,约莫说的是林家少主拉着季少白逛万花楼,白千寻跟上去找季少白,结果却被林子承调戏,这一调戏还得了,林子承跟季少白就刀剑相向。
紧接着就变成了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戏码,反正杀人放火的事情全部扣到了季少白身上。
回了玄天宗已经是日落黄昏,走在半路上刚要回房,就看到空中几十只鸟儿惊飞,紧接着便是落在空中的七八个师兄弟,持剑正神色凝重的望着下面。
白初正惊奇,脚下一根藤蔓猛然窸窸窣窣动了起来,上空的师兄不知谁喊了一句爆喝了一句“快”,紧接着便见地面十多根藤蔓直直朝着空中而去,触手般与师兄们战得不分上下。
“这……什么情况?”白初抽了抽嘴角,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见一人踏空而上,手中九荒无极剑朝着那藤怪而去。
那悬浮在空中的七八个师兄弟被白栖甩出去,顷刻间脱离了与藤怪的战场,紧接着地面上的藤蔓像是发了狂似的,万千触手拔地而起朝着白栖而去,不过片刻便将白栖包裹起来。
白初瞪着眼睛,呼吸一窒,刚要踏空而行,便见空中一人神色如冰似寒,怀中抱着柔弱的云净初凌空而来,施施然落在她跟前。
燕寄桑淡淡瞥了一眼白初,倏尔冷哼了一声,抱着昏迷不醒的云净初往山下而去。
白初隐隐约约透过藤蔓瞥见白栖挥舞九荒无极剑战得颇为辛苦,心下一急,朝山上冲去,眼见四下无人,赶紧捏了换身符,顷刻间一袭黑衣,容貌骤变。
两剑神风符加持,足尖一点,朝空中飞窜而去,残影一过,顷刻间及至无数藤蔓之间。
跟前的藤蔓以狂暴的速度不断生长,一层一层将白栖包裹起来,白初来不及细想,手中召唤出九玄剑,一剑朝着藤怪猛然劈去。
悍然的力道与打耳光时截然不同,白初心下多了几丝慌乱,手中的长剑变得狂暴起来,那藤蔓顷刻间被劈开一个窟窿。
白初冲进去,光亮顷刻间变得稀稀拉拉,隐约之下便见九荒无极剑剑身上爆裂的电流流窜,映照得持剑之人英姿飒爽。
无数藤蔓不断在朝着白栖进攻,白初再不迟疑,冲上去砍掉周围的藤蔓。
“你是谁?”暗影之下,白栖微微蹙眉,瞥了一眼玄衣女子,只觉陌生。
白初蹙了蹙眉,眼见一根藤蔓朝着白栖后背袭来,伸手一把拉过白栖的手,蹙眉道:“来救你的人!”
旋即二人背靠着背,白栖来不及多想,砍掉了上前的藤蔓,可是谁道却越来越多,“姑娘,你还是先行离开吧,这藤怪难以对付!”
“你们到底是怎么惹怒这小家伙的!”白初思及下山前,藤怪被挠痒痒的模样,忍不住蹙眉。
难不成,是他兽性大发?
似藤怪这般温顺的兽类,不是惹火了,怎么会变成这般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