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头顶掠过惊风,几只飞鸟腾空而起。
地面的血腥气散落在空气中,隐隐让人作呕,清风袭来,吹散了两分空气中的魔气。
“白栖师兄!千寻师妹!你们在哪儿?”
焦灼的声音在树林里飘荡起来,声音越来越近。
季少白。
白初眸子一眯,燃起的慌意消散,斜唇一笑,将白栖调整了位置,将九荒无极剑放在胸膛上,恰有几丝剑护人的意思。
站起身来,把玩方才封印九玄魂魄的长剑,却俏皮反问道:“我是谁?那你又是谁?”
燕寄桑冷峻的眸子微微一缩,面色复杂道:“神器楼的三张符箓是你画的?”
牛头不对马嘴。
果然,顶着那张脸,即便是换了个人,也依旧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白初歪着头,恰似思索一般,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不过是想将姑娘奉为上宾,”燕寄桑常年冷寒的面容难得露出几丝柔和,盯着她道:“做我云家的客卿。”
她岂会不知燕寄桑的意思,今日失去了一名初级丹药师,若是能得了一名符箓师回去讨云净初欢心也是好的。
这盛气凌人的模样,哪儿有半点请的意思。
恰似这般辛苦的事儿,白初委实没兴趣,跟预备冲锋陷阵有什么区别?
她啧啧两声,摇了摇头,瞥见不远处闪过的季少白声音,倏尔一笑:“燕公子,恐怕在下没那个福分了。”
说着,袖中捏了神风符足尖一点,空中残影一过,白初便已然落在了翠微居的后院里。
“噗!”背后骤然响起的放屁声渲染得空气污浊难闻。
白初收了换身符又是一袭青衣,捏着鼻子颇为嫌弃的转身瞅了一眼不远处,但见不远处是个茅房。
“臭死了臭死了!”右边茅房匆匆忙忙出来了个大妈,似乎有些受不了急冲冲的便跑了。
“对不起对不起。”左边茅房里小姑娘脆生生的声音响了起来,委屈道:“我以后再也不乱吃东西了。”
啧啧,这姑娘当真是……
白初打开右边茅房的门进去蹲下,捏着鼻子翻了个白眼,方才吃得太多太杂,运动了几下肚子竟然来闹抗议。
“噗!”隔壁又是一声石破天惊的放屁声,熏得两个茅房臭熏熏的。
空气中划过一丝青草的气息,但闻茅房外落下了人,脚步声轻缓。
白初透过茅房的门上的小洞,便见燕寄桑站在不远处四处观望,嗅了嗅空气中的异味,微微蹙眉。
“噗!”
惊雷般的声音再次在隔壁茅房响了起来,白初忍不住道:“你下次别吃那么多!”
“嘤嘤嘤……”熟料隔壁竟然委委屈屈的抽噎起来,委屈道:“我下次不吃那么多了……”
那声音清脆之中如入谷黄鹂,哭起来竟然有几丝楚楚可怜。
瞅见茅房外的燕寄桑忍不住捏了捏鼻子,甩袖足尖一点便飞走了。
白初露出得意的微笑,若非碍于这臭气熏天的茅房,她还真想给放屁女点个赞。
“噗噗噗!”炮轰一般的声音接踵而至。
白初被熏得难受极了,草草了事赶紧冲出了茅房,刚寻了个地方大口大口喘气了几声,便听身后有袖子甩动之声。
回眸便见燕寄桑不知何时又回来,落在他身后,眯着眼睛望了她半晌,却是不言语。
“我曹!变态啊!!”
白初喘气没喘完,瞳孔渐渐睁大,拿出杀魔皇的力气尖叫起来。
燕寄桑微微蹙眉,云淡风轻的脸上是忽而露出一丝不悦,“我不是……”
“你不是什么!你不是偷看女眷上茅房?!”白初面色佯装惊慌起来,退后一步,却见燕寄桑上前一步妄图解释,她叫嚷得越发大声起来:“你还想非礼我!!”
燕寄桑见她还待再嚷嚷,引来旁人便不好,将人一把拉过,捂住她的嘴巴。
白初早早便在身上放了掩藏气息的符箓,见他这般作为,后背靠在燕寄桑怀里,瞪着眼睛惊骇莫名,“呜呜呜”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果然,还是家里的两条大腿好抱!
爹!哥!有人欺负我!
“姑娘,在下只是追人到这里,并不是……”
“谁?”茅房里的放屁女慌慌张张从茅房里出来,十二三岁的模样,眉清目秀,一对丫髻,端是娇俏可爱。
她一眼便见一个青衣女子正被一名俊美男子禁锢住。
她倏尔一慌,捡起地上的一根木棍冲上去便往燕寄桑背上抡去,“救命啊!有流氓!快来人啊!!非礼了!!”
这声音比之白初方才还响亮,惊慌十足并无半丝做作,那木棍落在燕寄桑身上用足了力气,却震得她手掌发麻。
燕寄桑转过头望了她一眼,闪过几丝不悦。
放屁女瞪着眼睛被吓得木棍都掉了,“哐当”一声落下去砸到自己的脚,她顿时疼得蹲下身去捂住脚,眼泪汪汪道:“坏蛋!你欺负姐姐!”
初生牛犊不怕虎!
这魄力!我喜欢!
白初想笑奈何被捂住嘴巴,又得强忍着做出一副愤怒的模样,眸子里难掩两丝笑意。
“哪儿有坏蛋!?”远远的传来个男声,粗犷的声音昭示着几分暴躁不悦。
燕寄桑放开白初,足尖一点在空中划过一道残影便消失不见。
白初揉了揉肩膀,瞥了一眼捂着脚的放屁女,抬了抬下巴粲然一笑道:“谢啦!”
“姐姐……”放屁女脆生生的唤了一句,委屈的从地上爬起来,“你没事吧?”
白初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摇头道:“没事没事……”
“小姐,小姐!”院门外冲进来一群男女,一看放屁女全部围了上去,嘘寒问暖了一番。
放屁女咬了咬唇,给一大群人带着出去了,白初挠了挠头发,一脸疑惑。
这谁家的孩子?
来不及细想,脚下已然朝着翠微居拍卖会的地方而去,七绕八拐之下,便见秋家家主带着墨云商,身后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往门外而去。
云净初站在走廊栏杆边,颇有些担忧的望了望脚下的游鱼,身后的云绛红一会儿坐下,一会儿站起来,却是没半分消停。
林子承一把骚包的折扇摇了摇,路过云净初与云绛红时,流氓的垂了个口哨,引得云绛红怒目而视,凌空划过林子承胸前,几乎是贴着他的身体划落在地上,鞭子的声音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低吟。
脚下的地面上突然溅起灰尘,像是利剑划过长空。
“滚!”
林子承背后一阵冷汗,吞了口口水,抖着声音尴尬笑道:“云姑娘好鞭法!”
迎面而来的是一身不屑的冷哼,云绛红翻了个白眼坐下,别过脸懒得理会林子承。
白初靠在柱子旁看了会儿戏,啧啧两声,便见林子承夹着尾巴跑得飞快,嘴巴里还无声念叨了几句。
“悍妇!悍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