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媛回府不足半个时辰,林倩柔就带着墨幽妍前去讨公道,说是墨琉璃仗着嫡女身份对自己的骨肉至亲动手。钱媛见她不肯罢休,便叫她们到前厅一聚,把事说清楚。
墨琉璃卸去脸上的脂粉,娇嫩的脸上手印清晰可见,一步一莲花前去大厅。
钱媛端坐上座,看着林倩柔这女人哭哭啼啼,很是心烦,原想着出去祈福,避开这些个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地方,不成想倒是打起王府的主意了。
“母亲,您不是去祈福了嘛?怎么回来这样早?”墨琉璃见林倩柔母女哭哭啼啼,不用猜也知为何。“琉璃,你这脸上是怎么回事?我这才去了半个月,你怎么……莫不是有人欺负你了?”钱媛故意加重语气,斜视林倩柔母女。
“主母,奴婢怎么敢呐?”林倩柔见钱媛如此蔑视自己,不服软怎么成?一把将墨幽妍拉到钱媛的面前,突的一下跪倒了钱媛跟前:“主母,你看我可怜的研儿,如今这脸成了什么样子?这孩子都哭了两日了,你可一定要为她做主啊!”话音未落又是一顿哭哭啼啼。
钱媛盯着墨琉璃脸上的伤痕,冷冷道:“你是不敢,主君怕是不心疼自己的女儿,下手也没个轻重。主君理事繁忙,疲乏的很,这什么狐媚风都能吹进耳朵里。”林倩柔自是听得懂。
“主母,不关主君的事,此事都是我不好,没能管教好妍儿,主君他也疼惜孩子才打了四姑娘的。”钱媛见她这般作妖,也不想争锋相对。“你既知道对幽妍管教不严,何必来找我讨公道话?”
林倩柔跪至钱媛脚下作揖道:“主母,奴婢贱命一条,可孩子已是不小,如何受得这般凌辱啊!”“是啊,主母,我小娘对我的管教一向很严,琉璃妹妹这般打骂让妍儿以后可怎么做人啊。”
“是啊,主母。日后这下人贱婢都敢对我家二姑娘吆五喝六的了。”林倩柔的管事婆劝道。“刘妈妈,我知道你疼惜二姑娘,可我墨家规矩你不知吗?主人说话有你什么事?”钱媛心想这才叫蹬鼻子上脸。刘妈妈自觉不妥,退至一旁不再辩说了。
“林小娘,你可敢说我为何打二姐姐?”墨琉璃见她想将故技重施,轻轻道。“四姑娘,妍儿不过嘴上失礼,你何必如此狠心。她可是你的亲姐姐。”
“林小娘,我母亲本就身子弱,没能像您一样生下男儿,只我一个女孩子便要了她的命,哪来的姐姐?”
“母亲,您是知道我的,平日里打闹也是有的,昨日二姐姐一早起来就辱骂我生母,教我如何不生气?”钱媛与墨琉璃的母亲原是闺阁中的密友,自是不愿别人侮辱。“林倩柔,孩子小爱闹玩笑,可这做父母的管教不好可就是大错特错了。”“主母说的是,昨日依然让我骂了一顿,哭的晚饭也没用,就睡下了。”林倩柔见计谋不成,也不多坚持。
墨奕怀刚从宫中出来,回到家中便见一群人又在大厅瞎琢磨,不禁有些烦躁。
“回来了,今年怎么提前了?”墨奕怀瞧见椅子上端坐的钱媛冷冷问候了一下。“在不提前怕不是要反了天了。”墨奕怀见钱媛语气不快,只看了林倩柔一眼也知道怎么回事。
“大娘子这话说的,可是有什么烦心事。”“我没什么好牵挂的,就是要提醒你不要忘了亡妻的嘱托。”钱媛字字诛心,逼得墨奕怀与自己对视。“你一个妇人家,就是这样和自己的夫君说话的?”墨奕怀见钱媛如此说话,心中不禁生出怒火来。
“夫君,琉璃是你的骨肉至亲,你怎么下的去手啊!女孩子家家的脸上可不能留下疤。”“哼~你看她哪里有女孩子家的样子。整日里凭着祖父的偏袒,对自己的亲姐姐动手,小丫头片子。”墨奕怀甩了甩袖子气的吹胡子瞪眼。
“父亲,你可还记得我生母?我生母从不争什么,没能给您添个男丁,您就这般不如意?我生母乃是将军府的嫡女,您就这般瞧不上?”小桃见李隆盛进了门方才跑回前厅通知墨琉璃,这才有了这番话。
“你这逆女,不要仗着你外祖父的威风就这么目无尊长。看来昨日你还是没有得到教训。”抬手便要再打墨琉璃,钱媛将琉璃护到自己身后,瞪着墨奕怀的眼睛,两人就这么僵着。直到传来一阵咳嗽声,这才放下手。
“贤胥怎的这般暴躁?好歹墨家是书香门第的大户人家。”“岳父大人怎么来了?您近日可还安好?”墨奕怀见李隆盛带着侍卫前来,向前搀扶着这位老将军上座。
“再过两日便是晗儿的祭日了,老夫今日来看看琉璃,没什么要紧事。”李隆盛说着看看墨琉璃,一眼便瞧见她脸上的伤:“琉璃,孩子快来,你的脸怎么回事?”
“岳父大人……”“外祖父,父亲觉得我太过失礼了。”“墨奕怀,你也不怕伤了孩子的心,下手没轻没重。”“岳父大人说的是,只是这孩子失了礼,定是要好好罚的。”
“哼~这是好家教啊!我竟不知嫡女不如庶女金贵的,你墨家门槛真是不低啊!哈哈~你家老爷子也不知道吧?”“岳父大人此话怎讲?父亲昨日已训斥我一番,日后定会好好改正。”墨奕怀见李隆盛又拿老爷子压自己,心中不免有些怨恨。
“哎呀~老将军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有失远迎,失敬失敬啊!”“我也不与你弄那些个虚的,今日我便带琉璃去我家小住一段时间。”墨契恭见李隆盛正在气头上,不好反驳:“老将军,您疼惜外孙,接去住两日也好。”
“琉璃这孩子就是太心软,不像我一介武夫,打打杀杀惯了,可由不得别人欺负。”林倩柔见李隆盛这般魄力,只把自己往墨奕怀哪里靠靠,不作声。
“老将军,老身绝不会放纵,只是这天色已晚,不如留宿一晚,明日再走吧!”
“不必了,今日本商议小女祭日之事,现下我便将琉璃带回将军府在作商议吧!”李隆盛一刻也不愿再瞧墨奕怀。
“将军,我送您吧!”
“不必,此事还用你?我还走的动,况且这事晚辈怎的不做?妄为书香门第之大家。”墨琉璃便随李隆盛离开了墨府回了将军府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