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漪一心二用去跳高被摔后,膝盖处擦破了一大块皮。顾溪扶着她去校医室上药时,挽起裤腿一看,血珠子冒了密密麻麻一层,要是动作大点,血都要渗出来了。
那校医是个刚大学毕业的女医生,看起来不过二十几岁吧。胸大屁股翘的,顾漪一致认定她肯定是走了后门。
因为她给顾漪上药时不知轻重,那棉花擦在上面感觉用尽了蛮力。疼得她直叫唤。顾漪叫她轻些时,那女校医还不承认自己的动作有多重,更是斥责顾漪因为有男朋友再身边就装腔作势,撒娇撒泼。
顾漪无奈啊!
想把她投诉到主任那处,又怕她反咬一口,说他们不务正业学人家早恋。
总之,从校医室出来后顾漪感觉自己的腿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似乎是伤上加伤。
“我妈一直提醒我,这世界上有三种职业的男人不能嫁!警察、老师和医生。”
“为什么?”顾溪蹙眉问。
“她说警察职业太危险,容易守寡。而老师的身边永远都有年轻的女学生围着,一代永相传,前仆后继!至于医生…”她停下来指着那校医室的方向说:“就这种职业道德也配做医生!绝对是在医院里混不下去才来学校这儿走后门的!而且你没看见她刚刚那脸,冷漠得…没同情心,职业冷漠。”
顾溪表情淡淡不说话,对顾漪的话不置可否。
他突然想起顾漪那么卖力跳高的原因,忍不住问她:“真打算一个人上台表演?”
顾漪突然止步不动,一脸郑重的对他反问道:“你也不认同我去参加这个比赛吗?”
“倒不是。”顾溪叹了口气道:“只是不想你那么拼命的去做你不想做的事。”
莫名其妙的,就被顾溪戳到了泪点。泪水像不受控制的洪水般一滴一滴的掉下来,抽抽搭搭的,低着头不知所措。
顾溪又说:“在我看来,没有什么比你敞开心扉的笑更重要。”
别人或许不懂,顾漪小心翼翼隐藏起来的悲伤与不痛快都被他一滴不漏的看在眼里。从第一次见面时那种惊艳过后的大方交谈,其实在他看来那都是局促不安下的表象。
陆斐然说,她鲜少与男生交流,甚至面对家里的异性长辈时她都是惶恐不安。这些,更加印证了她心里多么的缺乏安全感。
面对顾溪直戳心窝子的话,顾漪除了哭更想大声的冲他喊一声:你特么说得太对了!
但是她不敢,她还不敢这么做。
她一直抽抽搭搭的哭着,还很幼稚的拿袖子擦眼泪,自感觉十分丢脸却又不得不跟顾溪坦白。
“可是我想拉近跟你之间的距离。”
时间,这个词说起来既残酷又没有人情味。她和顾溪的三年感情即将走到尽头,或许现在说起来还有一年,可是这一年的时间弯着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贪婪,觉得一年不够,还想着再要一年。
“我想在跟你一起久一点,直到我们都认为互相之间没什么牵扯羁绊了。未来或许会发生得太多,也许明年你就变了,或许我变了。但不管怎么样,就算我现在努力成功的与你拉进了距离,那也没什么,至少我都得到自己所需要的。”
她还是不够自信,恋人之间最喜欢承诺的天长地久她都不敢说出来。七拐八拐的说着许许多多毫无营养的理由。
也不知道顾溪会不会猜出其中的含义,但又怕他猜出来后觉得这是自己的异想天开。她又着急的寻了个借口道:“其实,我从未想过成为什么英雄,我也不知道站在聚光灯下有多风光。我只知道,如果台下少了你的欢呼,那这一切都将失去意义。顾溪,我除了想跟你站得近点,我还想证明一次给我妈妈看。虽然她从不期盼我有一天成为人上人,但是她送我去学舞蹈,一学就是十几年,我不想有一天把她的这番心血给埋没掉。”
为了掩饰自己真实的内心,她不惜借用了《猎杀礼物》的台词,还把陆女士给搬上来了。
幸好,顾溪没有多想什么,而是很温和的对她讲:“不管你做什么都好,累了记得找我。”
她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顾溪终于还是被她的文字感情牌给绕进去了。
顾漪跳高受伤的事不知怎么的突然传到了纯美耳朵里。
她打赌肯定是陆斐然那大嘴巴到处嚷嚷。
放学的时候她一瘸一拐的跟着纯美身旁,耳朵还要遭受纯美无情的唾沫子炸弹。
“许静音在你怎么不叫我呢?你应该叫我的呀!这种人在的地方方圆百里的生物都会遭殃!”她指着顾漪的腿说:“你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还没有来得及跟纯美说对于许静音她一点都不上心,会遭此一劫完全是因为莫辰逸离顾溪太近,她迫切的想知道他们会聊些什么。
而纯美,直到今天都没有放弃莫辰逸,真想不明白这种中央空调似的男生会得她青睐那么久。
因为喜欢着莫辰逸,所以对许静音一直是恨之入骨。
顾漪自认命的感叹:“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还没说完,就被纯美无情的打断:“屁!你这叫不长记性!”打击完她后又幽幽叹气一声:“你如今腿都瘸了,比赛迫在眉睫,你这样怎么上台啊!”
一说起比赛的事,她那好不容易放下的神经又开始崩起来,连心跳都快了几拍。最后惆怅的回答:“我也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当初豪言壮志慷慨赴死的精神在消弭过后只留下无限的心惊胆战和各种胡思乱想的念头。
纯美说:“我是不会帮你上台的,这件事你只能自己帮自己了。”
自从转到一班后,纯美的家人就一直限制着她们之间的来往,每每她出入纯美家时,总会时不时的受到她妈妈几句冷嘲热讽的话。
这些她都忍着没有跟任何人提起,因为她一直相信纯美会是自己最坚强的后盾。
靠自己就靠自己吧,她也不是没有丢脸过。
秉着这个念头一直随着时间来到了比赛前一个星期。
一班的自习课过得比在八班的还要逍遥自在,或许是因为班长是顾溪的小弟,学习委员是凌乔,副班长是小桃红。而顾溪又是数学课代表……
对于她这种喜欢再上课期间搞小动作都充耳不闻做默许状态的班干部们,她真是越来越放肆。
以至于,当听到每个教室的小喇叭叫起来时,手里的薯片直接撒了陆斐然一身都浑然不知……
“下面播放一则通知,请高二一班顾漪、高三九班夏音这两位同学马上到教导处!在重复一遍:请高二一班顾漪……”
小喇叭一直叫了三遍才停下来,顾漪此时却处于石化状态。满脑子都是:我犯了什么错被逮到教导处?
小桃红撅着屁股趴在课桌上,拿着笔杆捅她后背:“顾漪,叫你去教导处喝茶。”
班里那些沉醉于知识海洋的学生像是被一场大浪拍醒,窃窃私语声充满整个教室。傻蛋隔着两条过道朝她喊话:“顾小漪你被教导处通缉了!”
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枕着小桃红大腿睡觉的陆斐然像是诈尸般跳起来说了一句:“你跟顾溪被人举报了!”
在学校里举报最多的无非就是谁谁谁早恋,饭堂的饭菜有多难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