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跟着顾溪安排的行程一路玩过去,因为时间很充足,他们有时候一个地方玩一两天。
直到时间来到八月中旬时,他们才把最后一个地点游完。
顾漪给妈妈买到了最纯正的夏威夷的蜂蜜,给爸爸买了KeoPU咖啡,还重点游览了檀香山艺术学院,把那里的景点都拍完了,弄成一张张的明信片寄回去给纯美。但她觉得这些还不够,回国的前一天她又跑去那里转了一圈。
陆斐然笑话她干脆住在景点里算了。
他怎么会懂她现在的想法。
两年后,她会和纯美分道扬镳,这儿是纯美将来要生活的地方。她没本事陪纯美一直走下去,所以她想留点她自己的足迹在这,以后可以代替它陪伴纯美。
踏上回国的飞机时,舅舅亲自把他们送到机场。千叮咛万嘱咐的要顾漪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街头外面不卫生的东西千万不可以吃。
哎,暑假两个月,她抵抗不了夏威夷的美食,学纯美吃生菜叶,结果又导致肠胃不舒服。他还吩咐陆斐然,在学校要多多照看顾漪,别让人欺负她。
陆斐然嗯嗯啊啊的应下了。
回国之后,顾漪就懂得了一件事。
原来悲剧也是可以风水轮流转的。
比如说长痘痘这种尴尬的青春标志,顾漪以前从不知道长痘痘是怎样的一种痛苦,可是自国外走了一圈回来后,脸上就非常默契的爬上了红肿痘痘。突兀直立的站在她那粉嫩雪白的脸上,甚是耀眼。
最可恶的是陆斐然还火上浇油,落井下石的取笑的她。
“叫你不好好善待自己的肌肤,瞧这痘痘的营养成分,你的脸上是有多少垃圾!”
他整天抹纯美送给顾漪的护肤品,对顾漪的懒癌抱着无可救药的态度。
本来说好提前一个星期回来可以陪顾溪去图书馆写剩下的暑假作业,却因为这痘痘的到来让她不得不对顾溪撒谎说:
她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在家里好好奋斗一个星期。
顾溪半信半疑的答应,陆斐然在那里笑得十分可疑。
就在她不知道要用什么办法反击陆斐然时,他自己在开学前一天跟凌乔和几个好哥们一起出去吃了顿海鲜,第二天早上顾漪家传出一阵杀猪般的凄惨男高音。
陆斐然海鲜过敏,一夜之间像是油菜籽发芽一样,他那张引以为傲的绝世容颜阵亡了!而且这痘痘蔓延速度特别快,成片成片的,有些还化脓了。
由于速度发展得太快,陆女士不放心带他去医院看医生。
医生说他这是过敏刺激造成的,估计是用了什么刺激性的物品导致。当时大家都没听清医生的话,加上陆斐然七嘴八舌的抢着回答:“医生,我昨晚刚吃了海鲜!”
那医生听着点点头,写着处方回答:“也有这个可能,不过这段时间千万不可以碰海鲜这类东西了。”
回家后他不敢去学校,便请假在家里。
顾漪本来想好了一大串挖苦他的台词却在门口听到他那唉声叹气的声音时,心一下子就软了。
“我去学校了,你好好在家养病吧。”
他戴着个口罩追着顾漪跑到门口说:“跟纯美多要一套护肤品,上次那套用完了。”
顾漪背着书包回过头看他,“你省省吧,护肤品都含有刺激的化学物质,在你过敏没好之前还是停一下吧。”
“好吧。”他一脸沮丧的回家,手里拿着医生开的病况证明:“这是一场持久战啊!”
这就是作死的后果。顾漪摇头叹气道,她脸上那几颗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虽然跟许多青春期女生一样长痘,但她的不多,就几颗而已。
……..
去年这个时候,她还是一个懵懂的高一新生,和许多同学一样对着一中这个名声大噪的重点高中充满了许多敬意之情,又因为自己考到了内心而充满了自豪。
走进一中的校门时,篮球场上那几波人为了一个篮球你追我赶的情景和去年的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今年会有人跟她打招呼:
“嫂子,嫂子,这儿这儿!”
顾溪那几个小跟班在操场那端远远的跟她招手打招呼,她会心的一笑,顺着另一旁的校道走了。有几个新生路过她,对她抱着几分羡慕和不屑的眼神道:
“就是她,和顾溪学长在一起的。”
高一新生军训时学生会的人也要跟着过来协助老师维持秩序。
这或许便是这个社会的生存法则吧,即使你庸碌无为,只要抓住一个机遇便能成为焦点。
她抓住的这个机遇是‘一中的顾溪。’
走进教学楼,轻车熟路的来到二楼转角的那个教室,八班的门大开,走进去,里面的人一半认真学习,一半在聊天,还有一些是与这个环境格格不入的陌生面孔。
傻蛋、郑初一、陈可、莫辰逸等人已经不在了,他们的位置上坐着的是一张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孔。
坐在傻蛋位置上的是一个女生,扎着个歪马尾,见到顾漪时很不屑的把头扭到一边去。
纯美还没有来,李文杰过来找她聊天:
“以为男女同桌会比同性恋好一点,没想到来了个不男不女的。”他用眼角斜了一眼和他一起坐的那个歪马尾女生。
顾漪瞧见她校徽上写着;周海玲。
除了态度不太友好外,也没李文杰说得那么糟啊!
“目测是雌性啊。”顾漪说:“你又把人家的内在给透视了一遍?”
“切、”他不屑道:“这个女的不简单,你得小心些。”
周海玲身上散发的强烈敌意她从见她时的第一眼就发现了,左不过是看不惯她而已,没必要弄得人心惶惶。
李文杰看见走廊前的纯美,在她进教室的大门时马上闪了。
“纯美!”
“漪漪。”
她们爬上了这栋楼的天台,风吹乱了她的发丝,她张开双臂站在阳谷下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口气,感叹道:“原来,这就是自由的味道。”
早在夏威夷时就听她发信息抱怨,说补习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细算下来,两个月的时间里,每天除去吃饭、睡觉、上厕所的时间外,她其余的时间都是学习!
她妈甚至还提议要在厕所里放个书架,最终没被取纳。
“漪漪,谢谢你啊。”她说:“檀香山艺术学院还是跟当初我去的那样一点都没变。”
“不止景物没变,就连当初你跟我说的那些外国人吐槽中国人不吃色拉的话一点也没变。”顾漪靠着天台的栏杆俯瞰整个校园道:“不过这样也好,等你去上的时候就不会觉得那么陌生了。”
操场上,新一届的高三正在举行毕业典礼。
他们总是把最轻松、最欢愉的时刻放在前面过,时间就像是一场巨浪,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把他们拍散、卷走。即使沙滩、海里…..都有他们的足迹,可是他们再也凑不齐那么多人。
时间总是残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