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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出门求学

塘河镇中学几乎每年都有不少的学子考上大学,升学率也是超高,建校不到十年就被评为上江城地区十大名校之一。而私塾院的教学方式更是受到学生家长及教育界的追捧和肯定。

依不然考进上江城中医学院,却又是一个茶余饭后热议的话题。

塘河古镇距离县城和上江城大医院太远,出行除了坐船转车,陆路交通更加不便。

镇公所也曾经打报告申请,在塘河古镇建个镇医院,这个事情过去都一两年了,都没有结果。后来上面回复说,没有医生愿意到这样偏远的地方来,还有就是有鬼医依十三的九品堂在,也觉得没有这个必要,这事儿就这样耽搁了。

鬼医依十三在塘河古镇三十多年,相邻四舍的有个头疼感冒发烧咳嗽,甚至一些疑难杂病都被他治好了,所以才有了鬼医的名头。

可有一样鬼医依十三不行,他从不接生。

不是他不会不懂,而是觉得膈应得很,男女授受不亲,不方便。这就造成塘河古镇大媳妇小娘们,生个娃要么就近找接生婆,要不就坐船转车去县城医院,鬼医依十三从不接手这事儿。

可如今依不然即便是中医学院学业有成,回到塘河古镇行医,他的老外公也不会让他沾上这接生的事情。他还想着要脸面呢,自己好容易培养个乖外孙传承衣钵,哪能坏了自己和九品堂的名声呢。

眼瞅着依不然就要去中医学院报道,老外公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要给自己的外孙讲讲了。爷孙俩就在后院黄桷树下品茶聊天,拉起了家常。

依不然从没见过老外公如此正式的跟自己谈话,正襟危坐的等着外公问话。想想自己这一走起码是小半年不能见面,心里也是空落落的,毕竟老外公也是七十好几的老人了,身边没有人照顾着,内心着实不踏实。

老外公端起茶杯抿了口茶说道:“不然那!”

“外公,您说,我听着呢。”依不然应声道。

“你打小就在我身边,从没出过远门,这次去上学,一切都得看你自己了。在外面吃苦受累咱不怕,就是不要憋屈了自己,有啥想不通的,给外公打电话,虽不敢说能帮上啥忙,有个亲人挂念着,咱爷孙俩心里头都踏实。”老外公语重心长的嘱咐着。

依不然从小跟着老外公不离不弃,也从来没见过外公如此动情,内心里有股酸楚的滋味翻滚起来。

“外公,我走了,这医馆您就只开上午吧,没事就去隔壁龙门客栈吃茶,有人陪您摆摆龙门阵就不显得寂寞。”依不然叮嘱道。

“呵呵!我晓得我晓得!”外公笑着回道。

“不然那!你从小身子骨就弱,外公给你的那块平安木牌要记得随身带着,除非洗澡,吃饭睡觉都不要离身。”外公继续嘱咐道:“这块平安木牌,是我们九品堂开堂祖师爷传承下来的信物,有它在就有九品堂的存在。”外公慎重地告诫着。

依不然听到这里,不禁抬起头望着老外公那略带皱褶的面容说道:“既然如此重要,还是交由外公您收着吧!”依不然掀开衣领将平安木牌取下来,就想交给老外公。

老外公连忙劝止说道:“傻孙孙啊!这九品堂我不交给你,托付给谁呢?”

“你且好生收着,只要记住这块平安木牌在,咱九品堂就能长长久久的传承下去。”老外公轻抚着依不然的肩膀说着。

依不然再次将平安木牌戴在脖子上,点头回应着老外公:“外公,我一定保护好这块平安木牌。”

“不然那!这块平安木牌之所以这么重要,其中有三个特殊之处。”老外公摸了摸胡须接着说:“首先,这块平安木牌是开堂老祖翻山越岭,在乌龙山脉苦觅数年得来的一株万年崖柏,取其柏心雕琢而来。着实不易啊!”

“都说能历经万年沧桑的崖柏,即使称之为神木也不为过,有养命的传奇功效。至于是否真有这样的效果,我还不曾验证,但是温养润心的神奇功效,我却是从你的身上看到了。你从小体弱多病,我就给你将平安木牌带在身上,随着你一天天的长大,身子骨也越来越健康硬朗,这是我亲眼所见。”老外公就这样跟依不然一边讲述着平安木牌,一边品着普洱老沱茶。

原来老外公所说的三个特殊之处,第一个就是养命!

在神农本草经里也有对崖柏的药性药理有简述,依不然脑子里翻阅着神农本草经:“可利水道兴阳道”,万年崖柏有安魂、解毒、养颜、抗炎等特殊功效。

而老外公说的平安木牌重要的第二个特殊之处,却是出自九品堂开堂老祖。当年老祖雕琢这块平安木牌,不仅仅是篆刻了九品堂三个篆体字,更是在背面镌刻有一个阵法,隐藏阵法之中有一套道家修真术,名曰长生五行歌诀,而这块平安木牌也仅仅是其中一首:木字歌诀!

老外公钻研了几十年不得其法。就是开堂老祖之后,几代九品堂传承者都是一无所获,只是传说这平安木牌,不仅仅是这一块。长生五行歌诀,一共有五块平安牌,分别是金木水火土。当年开堂老祖也仅仅得到这木字歌诀这一种修真法术,另外四种就不得而知了。

传说这木字歌诀倘若炼习得法,可汲取天地万物之灵气,修炼大成者更可给予或抽离天地万物生机为己所用。

说到平安木牌第三个重要特殊之处,老外公慎之又慎地嘱咐道:“不然那!这块平安木牌外公之所以让你贴身携带,它还有一个保命法宝,就是这块平安木牌背面的阵法,能为你抵挡九次天灾人祸!万不可掉以轻心啊!”

“外公!真有这么神奇?”依不然眨了眨眼睛,不可思议地问道。

“哈哈!外公不曾遇到过,这也是历代老辈人传承下来的祖训!”老外公乐呵呵地答复着。

老外公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依不然说道:“不然,这上江城你也是第一次去,人生地不熟的。原本外公想送你过去,想想还是让你自己走出去历练历练,人生谁都有第一次,外公总不能护佑你一辈子吧!”

“嗯!外公,我一个人可以的,不是怕您担心,我早就独自出去闯荡了。”依不然豪气千丈地答道。

“呵呵!我乖孙孙有志气!外公深感欣慰。这封信,你去了上江城,找到白象街街道居委会,交给一个叫侯青山的人,我托付他给你找个落脚之处,谋个差事。”

“外公!我可以住学校的,不用麻烦别人吧!”依不然想想住在学校宿舍也方便,更不想出个门就欠别人的人情。

“傻小子!外公有空来看你,你叫外公住哪里?有个落脚处,咱们爷孙俩也自由自在呀!何况这侯青山也不算别人,二十几年前他命悬一线,是我把他硬生生从鬼门关拽回来的。他就想着给他一次机会报答我呢,也就是托他给找个落脚之处,给你谋个差事而已,算不得啥。”老外公不容置疑地说道。

“那…就听外公的,咱们找个落脚的地方吧!”依不然不想让外公来看自己的时候,居无所居,这可是大逆不道啊!

爷孙俩这品茶聊天,不知不觉就夜深人静了。

接下来的几天,老外公给依不然准备被褥、洗漱用具、换洗衣服…医书是少不了的,依不然将自己小学时抄写的十大经典医书古籍也都装进箱子里。这箱子是竹藤编织,还是九品堂对门木莲嫂子送的,连着赶制了好几天。木莲嫂子说这是她的一点心意,一来感谢老外公对她家人的照顾,二来也是祝贺依不然考上中医学院。

木莲嫂子性情开朗,人又生的秀气,做事利落,能说会道,生意也做的红红火火。就是可怜见的一个妇道人家,独自一人操持一个家,上有老的下有小的。木莲嫂子的男人,说是三年前做船员出海,一去就没有音信。

唉!老外公说每家都有故事,每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隔壁石阶上的龙门客栈,龚三爷也给依不然送来一提普洱老沱茶。他是知道依不然也好喝个茶,也是龙门客栈茶馆的常客,这个常客呢就是经常跟着老外公去蹭茶喝。

原本依不然不好意思再承受三爷的人情,老外公却说龚三爷的这份礼该收着,等你出息了,给三爷带点好茶回来孝敬孝敬他就是!

依不然自然是客气再三地收下了这份盛情。依不然也就是觉得好玩,才跟着老外公去蹭茶喝。至于这茶的好坏,他还真没深究过,就是觉得好喝或者不好喝而已。想想回头还是在茶道方面,恶补点儿知识才是,不然今后真让他给龚三爷带点儿好茶回来,他哪里知道好坏呢?

依不然跟着老外公左邻右舍的去回礼,也一再好言托付相邻们帮衬着看顾老外公。

老外公在龚三爷的龙门客栈,摆了几桌酒水答谢街坊邻居们,酒席其间老外公高兴哪,老脸喝得酱红酱红的,这顿酒闹腾到深夜方才散席。

第二天大清早,依不然给老外公留了封书信,他不忍看到老外公那孤寂的身影,遥望着自己远去。

依不然离别了生活十七年的塘河古镇,第一次乘坐客船远赴陌生的城市,由此踏上求学之路。

一个穷乡僻壤之地出来的穷学生,就要开始踏上人生的转折点,他能融入大都市吗?不知道!依不然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和期待,也有些许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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