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牛妈的精心布局和朱霸山目空一切的怠慢。牛土地终于夺回梦寐已久的夏绿村长宝座。朱霸山灰溜溜地躲进朱家窝里趴着,至少现在他是不愿意抛头露面。苟闻亲依然坐稳村主任位子,老苟已经是千年不倒的夏绿村二把手。朱霸山的落败只能怪他自己傲慢,他没有理由怨苟主任。
这次村长竞选过程几乎是“公平、公证、透明”的完美诠释,十分精彩,也没有骚乱,马镇长毫无意外地升到跳板区卫生局局长的职务,胡所长也调去当跳板区卫生局副局长,先德转为夏绿镇派出所正所长。由于夏绿镇民政局正所长脑溢血突然死了,马厚才提前一年转为民政局正所长。
夺回村长宝座,血洗前辱,老牛现在走路都在笑。人活着真是太美好了。夏绿的红霞山怎么看都是那样的可爱,蚌贝河的水流怎么听都是那样的亲切。
老牛三餐不离酒,一天到晚喝得醉醺醺的,分不清东西南北。牛村长得胜后,最要请的人就是老婆舅守泽天,牛妈守天珍在老牛竞选成功的第一时间就拜信去天涯村邀他哥守泽天出来喝庆功酒。牛妈在竞选时的很多主意都是向她哥守泽天秘讨来的。
老牛的大舅子得到妹夫重夺村长宝座的消息后,兴奋得彻夜难眠,就是牛妈不来请,他自己也要登门讨酒吃。
这日,老牛跟大舅子边喝边聊,从中央到省府,再到跳板区夏绿镇夏绿村,无所不谈,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守泽天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谈得唾沫星子满桌飞。牛妈表面上得意洋洋,心里却时刻在盘算。
牛妈道:哥,你说我们以后要怎么打算呢?总不能让朱霸山再卷土重来和我们斗个没完没了呀!
守泽天捋须微笑道:嗯,都说无毒不丈夫,痛打落水狗。你们要趁现在朱霸山下台之际,把他们朱家人整垮,这样以后在夏绿镇你们牛家再也没有对手了。
哥哥说得是。那我们应该怎么个整法?
欲加其罪,何患无辞。鸡蛋里都能挑出骨头来,何况朱霸山在当村长期间欺压村民,腐败无度。你们要么不出手,一旦出手就要把朱霸山彻底整倒,永世不得翻身。
哥哥,这我也知道,要想整垮朱霸山必须找到确凿的有力证据,否则打蛇不死反被咬,还是不要动手的好。
那是,那是。
只是这内幕证据要怎么收集呢?
这有何难?你只要找到他以前身边的重要共事者,现在许诺要职给他,让他说出其中的重大内幕,就可以轻松打倒朱霸山。
牛妈听家兄守泽天这么一说,计上心来。这边先陪着家兄大吃大喝三天,等守泽天坐拖拉机回天涯村后,立马单独邀来村主任苟闻亲到家中吃饭。
苟主任笑呵呵地提着一坛五十年陈的黄酒,进入牛家,踏门就道喜。
牛妈守天珍,拉着苟主任入桌吃饭。老牛二话不说,就打开苟主任提来的陈年老酒自己先倒一碗灌肠下去。
酒香不怕巷子深。不愧是五十年的老陈酒,牛家庭院笼罩着馥郁醉仙酒的芳香。
牛妈给苟主任斟满一碗酒,老苟笑道:牛村长,上次我来时急匆匆地没能喝酒,就说等闲时再来吃酒,现在空了下来,我就自个儿登门吃酒来了。
牛妈道:那是,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好客气的。多亏上次你赶来提醒,我们才有正确的出击方向。
闻言后,苟主任笑而不答,只顾着自己喝酒。他非常清楚那话只不过是他不想得罪朱牛两家人而说的同样客气话。他老苟并不是真心想帮哪一家。但他又不敢说实话,只得装笑吃酒。
牛妈见苟主任这么谦虚,没有一点邀功请赏的架势,就更加器重苟主任,于是就把要整垮朱霸山的秘密话说了出来。
苟闻亲听后,大喜过望。他一直隐忍做千年老二的身份,等的就是这一天。他期盼牛朱两家人斗得两败俱伤甚至家破人亡,等他老苟坐渔翁之利。在没有看到两家人倒塌时,苟主任还是非常小心谨慎,他不敢妄言。
苟闻亲吃了一口酒笑眯眯说道:上次跳板区政府接到夏绿村民举报电话,要查处朱霸山。马镇长通过内部提前知道消息,就让朱霸山连夜派人把蚌贝岸堤坝给修好,这样才瞒过了区政府的核查人员。再有就是在红霞山南面那片橘子林,朱霸山占为己有也引得南街村民的极大不满。估计,到时候那些不满的村民会来找牛村长说理的。
那还要说吗?我老牛在竞选时就发誓要为村民除暴安良,打抱不平哩。
是,是,是。我老苟这是向牛村长先汇报一下预备工作,免得临时手忙脚乱。
正是,我们要的就是你这样做事周密的村主任。牛妈一边倒酒给苟闻亲,一边高兴地说着。
吃醉酒后,牛妈让人抬着苟村长回家。
夜里天空下起漂泊大雨,老牛呼噜声震耳欲聋,牛妈一直在琢磨怎样把手中掌握的朱霸山的把柄罪状给加大。她想着:既然朱霸山可以连夜叫人补修河堤,那自己也可以夜里叫人捣毁河堤。另外,再叫拥有红霞山南面橘子林所有权的南街村民去打投诉电话,状告朱霸山长期以强欺弱,滥用职权。
牛妈觉得这样足以让朱霸山进入牢房,再也不会有翻身机会。于是拿手捏住老牛鼻子,推醒老牛。把自己的周全谋略讲给老牛听。
一不做二不休。老牛决定趁夜下着大雨正好掘堤,遂把几个牛儿叫起,扛着铁锹、铁杆摸黑冒雨去挖河堤。
不料,这河堤本身就是豆腐渣工程,经不起滂沱大雨的浇灌,大牛和四牛力大无穷,两人先跑到河堤上用铁杆撬石头。一块大石头刚有些松动,瞬间河堤就垮塌了。大牛和四牛还没来得及叫一声就被咆哮的蚌贝河激流吞没了。
牛爸歇斯底里大吼大叫,二牛五牛一前一后把伤心欲绝的老牛抬回家。牛妈知道这个结果时立马瘫倒在地。大牛四牛的老婆孩子跪在牛妈牛爸面前捶胸顿足啼哭不止直到昏去。牛家的哀嚎声并没有被乡邻听见,屋外的雨依然下个不停。
第二天雨止,牛家人上上下下沿着蚌贝河溃败稀烂的岸堤呼唤着大牛和四牛,从早到晚杳无音讯,无影无踪。
狼狈不堪的牛家人回到屋里,牛妈恶狠狠地说道:这都是朱霸山惹的祸。当年他不要这样弄虚作假做豆腐渣工程也就没有我们牛家人的悲剧。血债血还,我要叫朱霸山全家都不得好死。
停了一会儿,牛妈道:对了,现在蚌贝河决堤,一片狼藉,我们要趁这时把现场照片拍下来,向镇里和区里报告。否则,这个罪状就成了我们牛家刚刚上任村长的烫手山芋。
牛土地大气一出,道:对!
次日,老牛以新上任的村长名义向镇政府和区政府做了蚌贝河决堤的工作报告。附带报告了依牛妈的交代说大牛和四牛为了抢险救灾被大水卷走失踪。
人命关天,跳板区政府立马要求夏绿镇政府组织人马搜救,结果还是无功而返。
最后,区政府追授大牛和四牛为“勇士”,给予牛家丰厚的慰问金。牛家人从心底里感谢政府,觉得现在社会很有人情味。
除了河岸决堤外,区政府又接到夏绿村民投诉朱霸山在任村长期间把红霞山南片橘子林据为己有的霸道行径。还有人秘密状告朱霸山经常在村部强迫良家妇女通奸。
区政府龙颜大怒派专案组到夏绿核查,铁证如山,当即把朱霸山羁押抽血体检,一则令人毛孔悚然的消息在朱霸山的体检报告中公布。朱霸山患上了人人谈之色变的艾滋病。
区政府卫生局马局长和胡副局长,紧急行动。通过朱霸山供述和他发生关系的有村部工作的妇女也有通过介绍的村民女妇人。卫生局和派出所联合出动,结果很恐怖,和朱霸山有染的妇女绝大多数都感染了艾滋病。
这个事件弄得夏绿镇人心惶惶。
这的确是非常恐怖的事。虽然医科技术在飞速发展,然而艾滋病是迄今为止世界都没有办法医治的传染性性病。对于传统观念浓厚的夏绿人来说,染上艾滋病是非常可耻的,是让祖宗十八代颜面无光。
这事来得太突然,望碗、曾儿,恳崂、范巧,尘森和路娟也大吃一惊。
尘森望着蓝天白云,碧水青山的夏绿镇,有些不可思议。他对路娟、碗儿、曾儿、恳崂、范巧,道:我们的夏绿是江南水乡的世外桃源,不可能有艾滋病毒。
恳崂歪脸说道:我听街坊邻里都在说,朱霸山是早两年以公差名义到东南亚国家去旅游和当地风尘女子发生性关系后才染上艾滋病的。回来半年后,他自己觉得身体有些异样就偷偷以别人的名义验了一下血,结果显示有艾滋病。他自己知道后当时就接近崩溃,故意不说,然后大肆报复社会,和多个妇人发生关系。这样就把艾滋病在夏绿扩散传开。
碗儿道:这朱霸山太可恶了。真是一只疯猪害群人。
尘森道:艾滋病病毒来自非洲大陆大猩猩身上。它的医学名又称“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症”,它主要是通过性传播、血液传播、母婴传播。现在艾滋病已经在世界各大城市蔓延扩散。珍珠城也有,但像夏绿这样悠闲闭塞的世外桃源山区突然爆发艾滋病,还是十分令人乍舌的。所以一定要洁身自好,远离毒品。
路娟道:艾滋病和癌症一样,对一个家庭的打击是十分严重的甚至家破人亡。
尘森道:目前人类医科技术无法治疗又呈现出十分严峻蔓延态势的绝症就是艾滋病和癌症。
恳崂道:癌症爆发是没办法,而艾滋病爆发纯粹是人类自作自受。艾滋病爆发主要集中在性混乱场所和毒品交易场所。
碗儿道:难道我们人类高速发展的医科技术真的对艾滋病和癌症束手无策吗?
尘森道:现在还真的拿艾滋病和癌症没有办法。不过,相信将来人类会攻克。
路娟对尘森,说道:你觉得艾滋病和癌症,哪个能先攻克?
对人体而言,艾滋病是外源病毒感染造成的疾病,癌症是人自身内源细胞的基因突变造成的疾病。相比较而言,艾滋病会先被攻克。因为艾滋病病毒和癌细胞都非常狡猾,所以人类要想真正攻克,还需要走十分漫长的路。现在艾滋病既然来到了我们可爱的夏绿镇,也没有必要人心惶惶。这种病魔已经从社会问题成为医学问题。我们要有保护自己的意识,同样我和路娟也会努力奋斗,希望能在我们有生之年彻底攻克癌症和艾滋病。
这时路娟意味深长地说道:有胸怀坦荡的健康心态,才有精力充沛的健康体魄。
这个年,夏绿人过得心惊胆战。没有往年那样彼此来来往往上家里串门嘻嘻哈哈的吵闹,大家都怕被一些黑心人报复感染上艾滋病。多数人都呆在家里过自己的年。没有文化的农村人,吃饱三餐,歇了歇就上床睡觉。有文化的人还可以翻书解闷,再吃点小酒,算不上神仙但也很悠然自得。只有极少数胸怀大志的人,如尘森和路娟,他们对于因疾病的威胁而让胜过世外桃源的可爱夏绿变得黯淡无光甚至恐慌弥漫感到悲伤。
然而,害怕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威胁。尘森对路娟说道:阿娟,我们不能怨天尤人。既然问题出来了,就应该全力想办法去战胜它。
是呀,森儿。这种由社会问题转为医学问题的事实,我们要勇敢的去面对。
有时想想人类真的很脆弱。
没什么的。我还是那句话“有胸怀坦荡的健康心态,才有精力充沛的健康体魄。”
嗯。
眨眼功夫寒假已过。尘森带着路娟一同上省城医科大学,碗儿和曾儿也各自去自己的大学读书。
路娟是以乡镇政府的名义推荐到省城医科大学培训去的,学院给这些来自基层卫生机构单位的培训人员基本上安排在一个学习班里,学一些非常基本的医学知识。
然而,路娟不是来简单地学点医学皮毛,她的梦想就是成为一个真才实学的医生。
来到医科大学培训报到处,路娟被安排在学院的招待所里住宿。晚上尘森常常到很迟才来找路娟,因为魏国院长有大量的课题研究实验需要尘森做助理。当然,尘森也从不怕吃苦,从不怨言。
路娟来医学院培训班学习有些时日,她忧伤地跟尘森道:森儿,我是充满热情来医科大学学习和深造,希望能实实在在学点医科技术,而不是天天坐着听我早已看过几遍的基本医学理论常识。这样学习还不如我自己在家静静地看书好。
阿娟,你不要急。最近我很忙,明天有些空,我跟魏国院长提一下,让你也来实验室学习。
要是那样就好了。
应该没问题。魏国院长是一个博学的仁者,他非常喜欢肯吃苦耐劳又上进的学生。
问题我不是他的学生。
魏院长才不是那样不近情理的人。他很渴望那些实干的“学徒”。
那你明天问过后再说吧。
翌日中午,魏国院长从省城珍珠市医科大学附属第一人民医院刚做完手术回来。他特意带来一些好吃的给尘森,并说道:我们的实验数据很成功,这次我在附属医院首次应用,实际效果比想象中的好。真感谢上天把你赐给我当学生。
尘森笑道:那是导师的技术精湛,我只是做个帮手。
哎,尘森你不要这么谦虚。我从医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过像你这样不怕苦不怕累,进取心强的学生。你这样的人才真的太少了。
噢,魏院长要是我给你再推荐一个比我还要会吃苦耐劳又精力充沛渴望学医的人,你愿意收吗?
当然要了。我求之不得。不过,你怎么有这样的想法。
我是真有这样的人,而不是想法。
那你快说,那个人在哪里?
她就住在我们学院的招待所里。
魏院长停了停,道:你说的是那些基层卫生院来培训的人吗?
是的。
噢,这么说吧,我以前也有从基层单位选一些被埋没的医学人才,后来通过实际考察发现,在基层单位工作者无论是理论基础还是实践工作能力都不适合我们尖端科研工作。我想,是不是你有什么亲戚在我们学院培训,来托你说关系?
尘森红着脸道:是我老婆。不过,她真的是一位对医学充满活力又十分聪明能干的人。如果你不相信我说的,你可以问一下我们珍珠中学的郝校长。
魏院长第一次看见尘森这么激动,就在心里上答应了。因为尘森是一个从不说谎从不浮夸的求实者。但他好奇的是,尘森怎么有老婆了。于是,他问道:你年纪轻轻的,还在读书,怎么就有老婆了呢?
我的妻子叫路娟。我和路娟从小儿一起长大,我们志趣相投,彼此相惜相爱。本来路娟是可以考上最顶尖的大学,因为家庭原因她错过了高考。现在她机缘巧合被请到我们夏绿卫生院当赤脚医生才有机会来我们医科大学培训进修。
噢,是她。我曾听郝校长是说过路娟这个人太可惜没能参加高考。既然是这样,我当然愿意收为学徒了。你们结婚怎么连酒席都不请我去吃呢?
魏老师,真不好意思。我们只是象征性地办酒席,都不好意思请人来吃饭。这样吧,等我们工作后,到时再请老师吃饭。
哈哈哈,我只是跟你开玩笑的啦。这样吧,我去申请一下给你们俩一间独立寝室。
好,谢谢魏老师。
其实,医学院的管理都是魏国院长直接安排的。他打算给尘森一间独立的寝室是因为尘森常常在实验室里工作到大半夜才回宿舍。为了不影响别人和尘森的工作,魏院长在心里已经打算给他安排独立的寝室。现在尘森把老婆带来了,那就顺水推舟给他安排独立寝室。
当然,魏院长并没有太看好路娟,这不是魏院长在小瞧她。而是在做高端甚至前沿医科研究时需要扎实的现代医学知识和刻苦学习能力,这不是一般的专业医科大学的学生能做到的,何况路娟根本没有上过现代医学课程。魏院长同意尘森的要求,更多的是看在尘森的面子上。
很快,尘森和路娟就搬到学院安排的独立寝室住。两人每天都跟在魏院长跟前做实验。
路娟第一次接触到现代医学实验室感到非常震惊。实验室里摆满了各种昂贵的精密的仪器设备,还有完整的真人尸体做手术实验。实验室里一尘不染,无论是四周墙壁地板还是仪器设备都擦得光亮。进入实验室就要全部换上干净的鞋子、白大衣,戴上口罩。路娟这才明白为什么要上大城市好的大学来读书。别的不说,单单眼前这实验室没有雄厚的资金做后盾连要正常的运作都是不现实的,如果没有相应的技术,那连基本操作都执行不了。这是城市和农村的本质区别。这也是路娟第一次真正理解城市是现代文明摇篮。当然,这没有鄙视农村的意思。当路娟在实验室里学用尖端设备实时观察人体细菌之间的搏斗时就得耗费大量的资金。单这一台仪器一年耗费的资金比夏绿镇一年的产值还多。这对于家境贫穷的路娟来说是再明白不过的事,她非常珍惜每次的实验操作。总是在魏院长教过后自己再反反复复地重新操作一遍直到弄懂为止。白天也随着尘森一起到大教室里听老师们上课。
路娟的实际努力的确让魏院长吃惊。在魏院长的眼里,尘森是不可多得的吃苦耐劳的学习分子。然而,路娟的求知若渴的狠劲超过了尘森,而且非常的聪明,一点就通。
魏院长非常庆幸自己有两个得力助手,他更是不遗余力地把自己所有的经验传授给他们,还允许路娟任何时候都可以到实验室做自己想要的实验操作。
路娟非常感激在生命中能遇上尘森,能遇上大公无私的魏院长,能生活在当下美好的时代。
在三个月的培训期间,路娟的医科技术能力超过了魏院长的大多数医科大学专业的学生,这是不可思议的。但魏院长又不得不承认自己有这么一个特殊奇才的学生的事实。
三个月的培训时间到了,其他人都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去了。只有路娟没有回去,因为魏院长破格录用路娟为自己的助理学生。
路娟感动得热泪盈眶,尘森笑道:魏院长本身就是求贤若渴德高望重的才人,同时这也是你自己的努力奋斗争取的结果。
森儿,你不知道呀。你在医科大学里可以自由地发挥自己的才能。我在整个医学圈外,日日夜夜都盼着自己能有医学的用武之地。在没有进入医科大学的圈子时,我只能在梦里想着。我以为自己这辈子最多只能做个皮毛的赤脚医生。永远踏不进高端医科大学的圈里来。现在跟做梦一样,让我走入了自己奋斗的广阔天空,任我展翅飞翔。
只要你喜欢,你愿意,咱们省城珍珠医科大学就永远都为你敞开奋斗的大门。给你足够一生奋斗的平台。
路娟感慨万千道:是啊!这圈里和圈外就是完全不同的天空。一个是井里的世界,你想飞都飞不起来;一个是无边无际的天空,任你施展才华。
路娟和尘森两人废寝忘食地昼夜不息钻研医科。甚至要魏院长亲自来赶他俩去睡觉休息。
牛土地重新当上村长,为村民办了实实在在的好事,铲除了害人害己的朱霸山的恶势力,得到了村民们的极大拥护。朱霸山身败名裂被囚禁入狱,被他故意感染艾滋病的家庭个个都破碎。华胡蝶也被检测出艾滋病,好在吴正经校长在娶到华胡蝶不到三个月功夫就死在床上,省得再出现一例艾滋病人的冤死鬼。
华胡蝶十分失望。她怨自己运气差。她知道也有几个和朱霸山通奸的妇女没有检测出艾滋病。她披散着头发像个被判死刑的囚犯,自己可怜自己只能等待死神的降临。她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再有性生活。
艾滋病的事件,的确让这个生活在有些闭塞的世外桃源的夏绿人开始从潜意识明白洁身自好,远离毒品,杜绝滥用医疗器材。因此村民们都从心底里感谢牛村长,有些村民提议要修缮红霞山上的罗萨庙。
过去罗萨庙香火鼎盛,自从朱霸山当村长后,这个庙就被冷落了。夏绿人没有什么信仰,他们喜欢来罗萨庙献贡品,点香火是因为喜欢这庙的文化传说。
祖传以来,红霞山上就一直有一座罗萨庙。相传是铁扇公主的红孩儿被观世音菩萨收去做善财童子时,把身上的红肚兜抛散在人间,正好覆盖在夏绿镇最高峰顶上,从此满山长出了红树林,看去像晚霞似的那么迷人。夏绿人祖先就把这座山唤作“红霞山”,把山中的庙称呼“罗萨庙”。人们农闲时可以登山来罗萨庙看风景,聊天。顺便带些贡品香火,朝拜传说中的罗萨仙。
后来,这罗萨庙和红霞山就成了夏绿人的一种当地文化。历届镇政府和村部,每年都会拨出一笔钱来修缮罗萨庙供人们登山旅游有个休息的好场所。自从朱霸山当村长后就把每年罗萨庙的修缮款归入自己腰包里,中饱私囊,逐渐荒废了罗萨庙。
现在朱霸山倒台了,村里人又开始怀念罗萨庙。这种怀念已经成为夏绿人的一种共同文化,牛妈很赞成村里人的提议,毕竟牛妈也是土生土长的夏绿人,而且这种为村里人家做些看得见摸得着的称功赞德的事,牛妈是有求必应,甚至把事情做大做好。
三牛还住在罗萨庙里,牛妈趁机超用村里财政和镇里拨的修缮款,大兴土木把罗萨庙整个修得金碧辉煌。老牛起先只同意简单修缮一下,后来牛妈软硬兼施,又给老牛说铁扇公主罗萨仙跟牛家人的老祖先还是一家人,哄得老牛乐呵呵地满口答应,不惜代价修缮罗萨庙。
没过多久,崭新的罗萨庙浮现在夏绿人眼前,村民们争先恐后地登上红霞山去看罗萨庙。纷纷竖起大拇指赞扬牛村长能为村民干实事。
在一片赞许声中,有人提议让三牛做罗萨庙的实际管理员,每月给他一定的生活费。这个提议一提出就被牛村长采纳。而村民们也没有异议,毕竟在罗萨庙破旧不堪时,人家三牛就毫不动摇地守在罗萨庙里,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实。
三牛非常开心,每天都为村民们免费泡好大桶大桶茶水。村民们很喜欢喝三牛泡的茶,每个登山来到罗萨庙的村民都会背着一把空水壶到罗萨庙来盛茶水带回去喝。大人们还会哄着孩子说,这罗萨庙里的茶是罗萨仙给村民们喝的仙茶,能祛病益寿。
其实,这茶有别于人们家中烧的茶,是因为三牛取水于红霞山深涧之中,采金银花等山中益身的中草药一起烧成茶水。三牛不需要高官厚禄,他非常满足于这样一天到晚为村民们乐此不彼的烧茶状态。他没有任何回报,也不需要任何回报。能有这样的平台为乡里乡亲服务,三牛就非常满足了。他觉得这样活着有意义有价值又非常的充实和快乐。
亲爱的读者,你们可以想象到一个人只有在他喜欢或者说适合的生存平台的生活圈里,他们才会找到幸福和快乐。
牛村长没有食言,他在竞选时说要为村民办好事,现在的确做得不错。喜郎也来村部要求牛村长把他家被朱五拐去的女儿找回来。
那时,朱霸山当道,喜郎恨朱家人但敢怒不敢言。现在变天了,朱家人成为人人喊打的落水狗。
牛村长听后有些犯难,哪怕是在珍珠城里都好办,跑那么遥远的地方去还真的没有办法呀。然而,现在老牛的名声在夏绿村大震,却因为喜郎要找女儿的事被泼冷水,那也太扫兴了。牛村长对喜郎说道:这事是朱家人做的孽,我们要为你们家喊冤叫屈。不过,我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夏绿村长,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跑到遥远的光州城去抓朱五,解救你家女儿果染。但我可以向镇里和区里求救,这样国家政府也不会坐视不管。你回去等消息吧。
嗯。牛村长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很得人心。喜郎也很满意,应了一声,就回家去了。
话说,果染跟着朱五爱屋及乌地追着流行风和“港人妇女”一起来到遥远的光州城。
到了光州,那“港人妇女”就带着果染和朱五一起到市中心一家豪华酒店,里面有浴池,有包厢,有赌厅,还有大型舞台,上面都是光身女子在喊歌,底下坐着五花八门摇头晃脑怪异的浪子。
果染觉得不对劲,就附耳对朱五说赶紧跑。
这个举动早被“港人妇女”瞅见,那女人手一挥,就来了几个彪悍刺青纹身的男子凶神恶煞地直扑朱五和果染,两人还没来得及喊一声就被拖进一间房间里。五大三粗的男子把朱五和果染的衣物剥得精光又吊了起来猛打一顿。
那“港人妇女”就站在面前,她阴阳怪调地说只要果染愿意给他们接客就有吃香喝辣的,否则就要受尽虐待。
果然和朱五都咬牙切齿歇斯底里地满口新血大吼道:士可杀,不可辱!今天不死,明天就要和你们拚命!
这种大有咬牙自尽,宁死不屈的气势,确实把“港人妇女”给吓着了。正如俗话说的:硬的怕狠的,狠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无论“港人妇女”是黑道还是白道,有豪华酒店开着就是做生意的人。这种人心底里很贪婪,更在乎自己的性命,她可不想死在这两个穷不拉叽的不要命的夏绿人手上。她用朱五本非常羡慕的香港腔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有个人拿着一把针筒强行给朱五和果染打了一针。然后,他俩就晕了过去,又被人装进麻袋扔进面包车开走了。当果染和朱五醒来时,两人赤裸裸地睡在光州城远郊区与哨光市交界的马路边水沟里。他俩第一件事就是抱头痛哭流涕。然后,朱五在不远处的垃圾堆里找了几块破不成样的衣服穿在两人的身上。
那“港人妇女”就是那酒店的老板娘,她到处去骗女子特别是见识不多的未婚女子到酒店来接客、陪睡、坐台以及做人贩子,不听话的就让手下的彪悍男子使用各种非人待遇手段直到屈服为止。很多被骗的女子只能含泪被迫出卖自己的肉体、灵魂和尊严,从此过着没有自尊的生活。她们只能怨自己不脚踏实地过日子,追求虚荣,糊涂脑子轻易上钩。当然,那些坏蛋往往欺负的也是一些懦弱无能的贪生怕死之徒,遇上果染和朱五这样不要命的家伙,他们也只能自认倒霉。
“港人妇女”给果染和朱五注射的是毒品,他们本想给注射艾滋病毒液又怕遭来朱五的报复,所以改注射毒品来祸害他俩。
果染和朱五身上的毒瘾每一天都会在固定时间发作。好在,朱五和果染在港台电视剧里看到过黑社会组织常常用强行注射毒品以及艾滋病毒液来控制被拐骗的人。
朱五本想:如果被注射了艾滋病毒液,那么反正等死,必然要去血洗“港人妇女”的酒店。若是被注射毒品则自己强行戒赌。
每当毒瘾发作时,他和果染彼此互相先用绳子捆着,直到毒瘾过去。这是非常痛苦的过程,用果染的话说,就像浑身爬满了蚂蚁在撕咬一样。只有坚强意志的人才能坚持下来。
果染和朱五不愧是勇敢的夏绿人,经历了痛苦煎熬后,两人都成功戒毒。
果染常常在夜里哭泣,道:五儿,我想回家去。我想自己的家乡夏绿。
染儿,我何尝不想回去。现在我们身无分文,怎么回去呀?
都怪你,追什么明星,把自己都给送进了十八层地狱里。
染儿,都是我不好。以后打掉牙也不再盲目跟风崇拜了。在家里总羡慕外面的世界好,现在才知道人家的金窝银窝都不如我们自己家乡的狗窝。好在我们凭着一股不要命的狠劲救了自己。
是呀,要不然我就成了那妖女赚钱的低贱工具,没有自由,任人摆布,随意蹂躏。过去在家里我是不想被爹娘管才上街和你鬼混。但那是我自己的自由,而被妖女骗来被她控制是完全没有自由的赚钱奴隶。那样活着,生不如死,所以我才决心跟她来个鱼死网破。正如我们的老祖宗说的“邪恶势力都是纸老虎”,事实证明的确如此。现在我俩已经沦落到这样地步了。怪谁都没有意义。
这样吧。我们现在这个模样跟乞丐没有什么不同,索性我们就当一回乞丐,等积蓄点钱再去租个小铺开个理发店。我们还是要过着凭自己能力生活的日子。
我们还有什么好高骛远的资本呢?也只能这样了。你也把那鼻角上的三个银环拿掉,不要再耍什么酷了,多少还能当几个钱。
好的。现在就拿掉。
朱五一边说一面用手挖掉鼻角上的银环。
好在南省光州城冬季不冷,否则两人不被饿死也被冻死。
经过几个月的乞讨和捡垃圾卖,遇到心肠好的人会施舍一点钱或者吃食,碰到心肠冷漠的人还会把残汤剩饭迎面泼来。又能怎么样呢?施舍不施舍也是人家的自由和权力。你去打扰人家被人家泼冷水也是自作自受,大不了再换一个人家施舍罢了。这样狼狈不堪的情况时有发生,受尽人间的苍凉凄苦,朱五和果染只能埋藏在心里。
有了积蓄后,两人跑到河里去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买了一套新衣服。转换了一个郊区,到光州城工厂很多的地方,租了个小店,买了一套理发工具,经营起理发店。开业当晚,当第一个理发的客人理好,果染收下客人的钱时,夫妻两人又抱头痛哭一场。直到这时,果染才真正明白:幸福不是靠天靠人靠做梦,而是靠奋斗出来的。
真是:纷扰城市多精彩,花花世界几分真?霓虹酒盏阴角暗,小巷破店梦醒人。
欲知后事,请看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