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一折腾,等两人走到发光的东西那里时,天已经快黑了,月亮已经爬上了天空,西边只有几丝云彩透着夕阳的光芒在那里晃悠,随时都有可能追随夕阳而去。
发光的东西其实是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吴良伸手将它捡了起来,沉甸甸的,泛着银色的光芒,表面有一些棱角,在太阳光的照耀下就像一块宝石一样闪闪发亮。吴良来不及细看,因为马上就要天黑了,不赶快回家就来不及了。天黑之后山里面的野物加会出来走动捕食,一不小心碰见了,那可是一个大麻烦。
吴良将石头揣在怀里,两人又游过河,沿路返回。所幸两人走的及时,在天色黑透之前便到了家中。黎平把吴良送到家门口便回去了,他家虽说是在山头那面,但也只要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而且,沿途都有人家,没有什么野物出没。吴良看着黎平远去,便回家把大门关紧了。他也没有去给父亲请示说自己回来了,山里人不兴这些,自己的孩子放心的很,哪怕在外面几天不回来,也不会去寻找的,似乎是父子之间的一种信任吧。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吴良便休息了。他更加觉得痛苦的是,这里晚上没有光源,唯一的光源就是天上那一轮月亮。这里没有煤油,没有蜡烛,就连普通的油灯也没有,山里人完全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点熬夜的观念与机会都没有。
一觉睡到天亮。吴良伸了个懒腰,洗洗漱漱,便走到前厅,看见父亲与几个人正在商议着什么。他凑上前去,给父亲道个安,却惹得周围的人一阵笑:“什么时候我们吴家小阿哥也学得山外那些人酸酸的了?”
吴良也觉得有点不自在。他父亲挥了挥手,道:“行了,以后见面就不要弄这些了,都酸到我心窝子里边去了。”
众人又笑起来,吴良也跟着笑了笑。
“阿爸在这里商议些什么呢?”
“我们在商量出山的事情呢,趁着现在是闲余时间,出去弄些货物回来。”出山!吴良心里一阵欢喜,出去不久有机会弄清楚这是什么年代了吗?
“我也要去。”
然而吴良的父亲摇了摇头:“不行,你不能出山,长这么大你很少出过远门,而且这一路十分凶险,”说着他看了看众人,“再说,这一次我们要和罗家一起出去,人多。不好照应你,所以你还是别去了,下一次再去。”
罗家?就是那势力比较大的三家寨主之一,怎么会和他家一起出山?吴良心里满是问号,但也没有多问,只是给父亲说了一下路上多多小心之类的话,便离开前厅了,小孩子呆在那里,大人们商量一些事情总有点不方便。
走出前厅,吴良想起昨天晚上捡到的那一块石头,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吴良拿起那一块石头,惊讶的发现,这竟然是一块黄铁矿!怎么会在河滩上捡到一块黄铁矿?吴良心里忍不住一阵突突,黄铁矿是用来炼铁的原料啊!这是要做大事的节奏!如果这一块黄铁矿是从河上游冲下来的话,那河上游指不定哪里就有一座矿山,自己要是能够找到,那不就大发了?山里人的铁器,多半也是从山外换来的,谈不上稀少,但也十分珍贵,要是自己能够将铁从黄铁矿里面提炼出来,那岂不是大功一件,产生的效果,不是一句两句话能说明白的。
收起黄铁矿,吴良跑出家门,直奔黎平家而来。
“老四,快出来,今天我们出去玩,我带你去找一样东西!”
此刻太阳刚从山头冒出来,黎平从家里探出一个睡眼朦胧的脑袋,显然是还没睡醒。
“你怎么这么早,要去哪儿?”
“去昨天我们去的河谷,我们去上游找点东西。”
黎平一听是去那里,立刻来了精神,也不知是不是惦记上了那几株酸梅子树,胡乱打了点水浇在脸上,用衣袖抹了抹脸,把柴刀别在腰上,就和吴良一同出了门。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昨天他们烤鱼的河滩上。其间,黎平忍不住又去摘了几把酸梅子揣在身上,此时正有一颗没一颗地嚼着。
“我说我的好阿哥,你在这里来找什么呢?两边都是悬崖,中间一条光光的河,有什么可找的?莫不是惦记着我烤的鱼了?”
吴良伸手从黎平那里拿来一颗酸梅子,丢到嘴里嚼着,道:
“宝藏。”
黎平下了一跳,扔掉半边酸梅子,道:“宝藏?真的假的?”他想了一会儿,“昨天你捡回去的那石头是不是宝藏?好家伙,捡到好东西了都不来给兄弟说一声,自己倒是藏得好好的,真有你的。”
吴良哭笑不得:“我有时间告诉你吗?昨天晚上这么晚了,再说我今天早上一发现不就第一时间告诉你了嘛,行了,我们找到宝藏分你一半,总该可以了吧?”
虽说河滩两边都是悬崖,但是很多地方还是比较宽敞的,大大小小的鹅卵石铺在河滩上,两人顺着昨天捡到黄铁矿的地方一路走过去,小心地在河滩上查看着。
一直走了个把时辰,都不见一块矿石。吴良心里也没底,他不知道黄铁矿在西南地区有分布没有,或许自己错了,那不是黄铁矿呢?但他没有说出来,仍是在河滩上向着上游走去。
直至中午,毒辣的太阳顶在两人的头上,晒的两人直发蔫。他们在河滩上寻了一个靠近悬崖的阴凉处,歇了起来。他们一直歇到太阳偏西,黎平耐不住性子都去河里洗了两回澡,两人才又向上游走去。又走了一个多时辰,此时的吴良与黎平又累又饿,吴良还好一些,早上出来的时候吃了一点东西,黎平却什么也没吃。一听见来河边,他高兴的不得了,此时他肚子里就他摘的那点酸梅子,已经快前胸贴后背了。
“我说吴良阿哥你逗我玩呢?这都走了一天了,还没见到你说的宝藏,我今天可是一点东西都没吃呢,见着了宝藏,我也没力气带走了!”黎平一屁股坐在河滩上,一点也不想动了,抱怨道,“消遣我也不带这样的吧?不行了,我走不动了,要走你走,我一会儿顺着河漂回去得了。”
吴良也有点吃不消,他觉得自己应该是看错了,即便没有看错,这条河不知道有多长,也不知道离这里有多远的地方冲下来一块矿石,被他捡到,想要找到矿源?真是异想天开!
河流在这里打了一个转弯,吴良坚持走了一小段距离,走到拐角处,他突然惊呆了。
本来他都打算回去了,没想到自己再走几步,却让自己发现了很可能永远发现不了的东西,如果自己在刚才没有走那么几步路而是打道回府的话,恐怕就要与他的黄铁矿无缘了。
河流转弯处,那陡峭的悬崖突然间变得平缓,在一里不到的长度就从三四十丈的高度下降到几丈,而且是斜着变成了一座平缓的小山包。河流在这里变得湍急,因为小山包也有一定的高度,从吴良他们一路走来的河谷算起的话,小山包仍旧算是在河谷的半中腰,只是这里的山势变得比较平缓,不是直上直下的了。
虽说是变得比较平缓,但也有几乎五十度的坡度。吴良把黎平叫过来,指着这一片山坡道:“老四,你看见没有,这就是你要的宝藏。”
黎平眨眨眼,他只看到一山的低矮的灌木和杂草,并没有看到什么宝藏,摇摇头,道:“阿哥,你不要骗我了,根本没有什么宝藏,你看,光秃秃的啥都没有,你不是在逗我玩么?”
“哈哈,你觉得我在骗你是吧?相信我,要不了多久,你就会发现我给你说的宝藏是真的,到时候看你还说我偏你不。”说完,吴良拍了拍黎平的肩膀,道:“好兄弟,我也饿坏了,去弄两条鱼来吃吧。”
黎平几乎被吴良拍倒在地,他嘀咕了一下,还是麻溜地去捉了两条鱼上来。吴良迅速地生起了火,鱼肉嗞啦啦地在火上翻滚着,香味飘散开来,两个人的口水止不住地冒。
“阿哥,我去找一点紫苏来,你先烤着。”
“不用。我带了好东西。”
吴良叫住的黎平,他变戏法似的从身上摸出一小袋盐,黎平眼睛都看直了。
“你什么时候带了这东西?”
“今天早上,出来的时候想到今天可能用得着,就带了一点,没想到真的用上了。”
说罢,吴良将盐用两个指头研细,撒在鱼肉上。他也没有办法,自家尽管有盐,却是这种大颗粒的青盐,还没有制成精盐。不过好在比没有好,撒上盐的鱼肉,果然比昨天没有盐的鱼肉要可口得多,两人几乎将鱼骨头也一起吃进去了。
吃完,吴良带着黎平从接近五十度的山坡爬上去。
爬到山顶,吴良才发现山顶十分平坦,却也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连他的腰部这么高的小树都没有。他知道长成这样的地势,底下一定有东西。他前世家里面是卖煤炭的,他跟着他父亲去煤洞进煤炭,那些煤洞周围很多山就是这个样子,光秃秃的,贴着地表有一层杂草与灌木。他拿起黎平的柴刀,砍开一些灌木,蹲在地上仔细地看起来。
泥土中混的有一些拳头大小的石块,吴良捡起一块来,将表面的泥土擦去,果然!和昨天捡到的黄铁矿一模一样!吴良忍不住激动起来,这真是一个重大发现!这里竟然有这样一个露天的黄铁矿,他狂喜不已,又向四周刨了刨,又刨出几块矿石。
“老四,看见没有?这就是宝贝,我们再找找,看看能找到多少,带回去就发大财了!”
黎平半信半疑,也跟着找到了几块。
此时天已经快黑了,两人找到的矿石,大约有三四十块,堆在地上一小堆。吴良和黎平发了愁,这怎么带回去?吴良看着渐渐下沉的太阳,眼光一转,看见河谷中有一些枯枝,他灵机一动,道:“我有办法了!”
两人把外衣脱下来,将矿石分作两堆,各自用衣服包好了。下到河谷中来,寻到那些枯死的松木,扯些藤条做成了一个简单的筏子,将矿石丢在筏子上,两人也坐上去,刚好,筏子能够承担住两人的重量,顺流而下,不知道比刚才他们走上来省了多少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