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走快些!不然他们就要追上来了!”山间一条小河处,云靖安搀扶着一位正怀抱装着婴儿的小木盆的妇人,两人身着锦绫绸缎制成的衣物,一看便知道不是普通人家,奔走至此仿佛是在躲避着仇家。
“呼~老爷,我已经跑不动了,你带上清儿快走吧。”妇人气喘着气将怀中小木盆递给了云靖安说道。
“灵儿,我不会丢下你的。”云靖安接过木盆,从怀中取出一块锦帛,用剑将手指切出一个伤口在锦帛上写下:“吾儿云清,为父无能,未能护住家中妻儿,愧对祖宗,愧对于你,望拾到你的人将你抚养成人,吾亦无憾,父云靖安,母林灵儿绝笔”
云靖安将一锭金子与一颗明珠压在云清腿间,就将木盆放到了河水之上,木盆顺着河水漂流而下。云靖安拥着林灵儿看着木盆慢慢离自己而去,林灵儿再也忍不住,眼眶的泪滴落下来,扑在云靖安怀里哭泣起来。云靖安也眼中含泪,只能紧紧的抱着林灵儿,说话声却带着哽咽:“希望清儿能够平安长大。”林灵儿闻声哭得更厉害了。两人看着木盆消失在视线中,云靖安匆忙扫视了一眼身后远处的山上开始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火光。
低声在林灵儿的耳边说道:“灵儿嫁给我你后悔吗?”
“老爷,灵儿这辈子都不后悔。只是后悔没能将清儿养大。”林灵儿哭着说道。
“灵儿你拿着这把匕首护身,希望祖宗们能够保佑清儿平安长大吧。”云靖安刚说完,一群黑衣人便围住他们。
“云靖安识相的话就把剑诀交出来,否则的话,哼哼!”为首的黑衣人拿着刀指着云靖安说道。
“做梦,苍冥剑诀乃我七百年前云飞扬老祖所创,这几百年来谁人不服我云家,谁人不惧我云家,可惜到我这辈资质平庸无法将这剑诀参透,出了这虎落平阳被犬欺的局面!哼,要是我能参悟出第三重剑诀的精髓,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下场!”云靖安眼神凶恶的看着为首的黑衣人说道。
黑衣人闻言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正所谓物华珍宝,有德者居之。识相的话就交出来,还能饶尔等一命,不然~哼哼,你只有三息的时间考虑,不然吾等可就帮你做决定了!”黑衣人笑嘻嘻的语气说到最后语气变的狠厉起来。
云靖安深知交也死,不交也死,紧紧抱着林灵儿在她耳边轻声细语的说:“灵儿,这些恶贼是不会放过吾等性命了,能杀一个是一个,为夫先在下面为你探路!”
说罢便推开林灵儿,冲向了黑衣人群,林灵儿手无缚鸡之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云靖安在黑衣人群里袭杀,不多时,那为首的黑衣人便探近云靖安的身边使出一招饿虎扑食竟然拿住了云靖安执剑的右腕!
云靖安顿时大惊,想要挣脱却不得,那为首的黑衣人手劲极大,看来手上的老茧也充分的证明了此人精于拳掌功夫,不过就算是精于拳掌功夫的武者也不敢托大去擒抓一个手持兵刃的武者。
说时迟那时快,那黑衣人抵住云靖安的挣扎后顺势一拧,云靖安吃痛,手上无力再也抓不住剑柄,长剑掉落在地,那金属落地的声音在这月黑风高的夜里格外刺耳,其他黑衣人见领头治住云靖安后,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刺了过去。
噗呲几声后,兵刃穿过云靖安的身体,拔出时却沾满了鲜血,鲜血在兵刃上滴落如同雨水一般的声响无不刺激着林灵儿,为首的黑衣人松开了手,云靖安跪在地上,口中不停地溢出着鲜血,他的眼睛扫视了一圈,最终定格在了林灵儿的身上,嘴角露出微微的笑容后,便无力的躺倒在地,眼神开始涣散无神。
林灵儿如梦初醒般大叫起来,泪水在两颗明亮的眼中落下,但因为双手被黑衣人紧紧的扣住,无法动弹,见此情形林灵儿失魂落魄般呢喃着:“我给你们剑诀。”
为首的黑衣人闻言挥手示意松开林灵儿的禁锢。林灵儿跌落在地,努力的爬向云靖安,黑衣人没有一个阻止,就静静地看着林灵儿,在等待着她拿出那部他们主人梦寐以求的剑诀。
林灵儿爬到了云靖安的身边,抚摸着云靖安那有些许皱纹的脸庞,颤抖着合上了他的双眼,轻轻的用袖子擦掉了云靖安嘴角的鲜血,擦拭干净的云靖安仿佛就像睡着了一般安详。林灵儿用脸贴在云靖安的脸上,呢喃细语着:“老爷,灵儿这辈子都不后悔,能嫁于老爷为妻,是灵儿的福气,现在灵儿就下去陪着老爷。”林灵儿从怀中取出那把匕首用力的扎在了自己心口。林灵儿尽力不让口中鲜血喷出,将鲜血咽下后便对黑衣人说道:“剑诀你们休想从我这里得到!要想知道剑诀的内容,就下来找我夫妇二人吧!哈哈哈哈!”那林灵儿口齿尽是血红一片,那癫狂的面容加上那血红的一口牙齿仿佛恶鬼一般可怖。
不少黑衣人见到这一幕不禁的头皮发麻打了个寒颤,为首的黑衣人或许司空见惯了,并没有受到影响,吩咐手下搜索着二人的尸首。
“大人,他们二人身上并无剑诀,我们是否要将他们就地掩埋?”一个被吓到了的黑衣人禀告到。
“哼,去云家搜!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剑诀!至于尸体?就留在这荒山野岭处喂畜生吧!”为首的黑衣人听到没有剑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此处。
其余的人互相看了一眼,胆子大的都已经开始去云家了,只剩下三两个胆子小的,还是决定给云靖安二人挖了个坑埋了进入。临走前还念念叨叨的拜了拜。
云家,府内尸横遍野,还在动的只剩下黑衣人,那为首的黑衣人回到此处后,便有人上前禀告:“大人,这云府我们都搜过了,没有剑诀的踪迹。”
黑衣人一巴掌拍了过去:“都是一群废物!”
却说那装着云清的小木盆正顺着河水往下游走,一位身着蓝色道服的道人正在河边洗脚,一脸舒服的模样,看着就让人想要一起在河边洗着脚扣脚。
舒服过后的道人正仰望着天空,摇着头说道:“这这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越货时呀!哎呦。”刚说完就被云清的小木盆撞到了小腿,道人低头一看是个小孩,但木盆却不停留,直直往下游而去,道人急忙往前一扑,但很可惜,没有抓到木盆,道人急得脚鞋也没穿便使出了看家本领踏足三叠,落到了木盆的前面,这门轻功也惊奇,寻常人落水,水花四溅,而这道人落水连水花都没有,仿佛就像是本来就在水里一般。
道人伸手挡住木盆的去路,将木盆中的云清抱了出来,抱起来时还看到有锭金子和明珠压着的一块帛书。道人将金子与明珠收进怀中,单手抱着云清,单手展开帛书看了起来。
道人看完帛书后将帛书塞进怀中,看着这个睡着的小可爱,不由得生出了收徒的打算,“想我鼎清真人也三十有五了,也合该收名弟子了,以后也好有人替我安葬尸身,这孩子名中带清,与我有缘,也罢,日后你便是我鼎清真人的大弟子了!”也不知道是对云清说还是对自己说的。
鼎清真人回到洗脚处穿上鞋子,回到挂靠的玄妙观中,取走自己的物件,与馆主道别后,便带着云清回了自己所在的玄清观。
这一路上可忙坏了鼎清真人了,又要喂小家伙吃喝,又要洗尿布什么的,晚上还要时刻警惕着野兽。
就这样,鼎清真人终于下定决心以后收弟子,坚决不收嗷嗷待哺的婴儿,当然如果真的有得话,我想鼎清真人也不会见死不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