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香喷喷的米粥让安尧旭吃了个底朝天,还意犹未尽地舔舔舌头,似乎还想吃一样。
“什么时候出院?”蔻蔻拿着纸巾擦着安尧旭的嘴巴,轻声问道。
安尧旭没有回答,但是双手已经抓住了蔻蔻的手,一个用力将她拉扯进怀里,静静地靠着她的肩膀,隐忍许久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没多会,安尧旭就像个孩子一样呜咽地哭了出来,泪水湿透了蔻蔻后背的衣服。
蔻蔻轻拍着安尧旭的后背,也一句话没说,但是泪水像决堤的黄河一样泛滥,仅仅才半个月时间,他们彼此都觉得像过了一个世纪那样那么漫长,让他们觉得等待太苦,相思太煎熬。
不过才分开半个月时间,就让他们彼此因相思而消瘦,更加确定了彼此的心意,此生非君不嫁,非卿不娶。
“旭,我们回家吧。”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太难闻,让她有种作呕的感觉,也让她很害怕,因为也是在这种弥漫着消毒水味道的医院里,她失去了她唯一的亲人,所以她很害怕,也害怕会失去安尧旭。
“好。”安尧旭扬着笑脸,扯下自己的输液针,在蔻蔻的搀扶下离开医院,只要蔻蔻在,他的身体就没有问题。
当然,他没有胆量去问蔻蔻怎么回来的,他知道大哥不会那么大方让蔻蔻回来的,其实他很想问,很想问,可是就是不敢问,他的胆子太小,怕听到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他很自私,自私地想把蔻蔻留在身边,他真的很自私。
“旭,你想吃什么,我去做。”蔻蔻捧着安尧旭的脸,笑着。
“什么也不想吃,只想静静地抱着你。”安尧旭坐在床上,将蔻蔻拉进自己的怀里,双手像铁钳一样紧紧地抱着蔻蔻,好像要将蔻蔻揉进自己的体内一样,那么地用力。
“旭,你弄痛我了。”蔻蔻微微地喘气,推开安尧旭的手,笑着,“别担心,我不会离开你了,至少四年之内。”
安尧旭怔怔地看着蔻蔻,像个小男孩子一样又哭又笑着:“四年,才仅仅四年时间。”
四年的快乐换取一辈子的思念和痛苦,还要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大哥,他没有那个勇气,真的没有,安尧旭摇摇头,拉着蔻蔻的手说道:“蔻蔻,我们不要分开了,我们离开好不好?离开所有认识我们的人,我们自己生活好不好?”
安尧旭满怀希望蔻蔻能同意,谁知蔻蔻竟然摇头了,顿时让他的心跌入谷底,一脸的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蔻蔻要这么狠心,居然连这个都不答应,安尧旭伤心极了。
“旭,不是我不答应,而是我不能答应。”蔻蔻哭着摇头。“我们不能那么自私,我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大哥给的,如果没有大哥,也不会有今天的晋蔻蔻,如果没有大哥,我也不会认识你,也不会与你相爱,他做出让步把我送到美国读书,其实我知道他的意思,他就想让我和你再见面的,旭,我们不能这么自私,大哥都快四十岁了,身边却没有一个知心的,如果我有幸活下去,或许会陪伴他的,而你……”
说到最后,蔻蔻已经泣不成声了,而她也没有勇气再说下去了,感觉太残忍了,也感觉自己太自私了,居然会对安尧旭说出这样的话来,是不是太混账了?又觉得自己是个玩弄感情的女孩子,太过于悲哀了。
“蔻蔻……”安尧旭说不出话来。
“旭,我不是故意的,真的……”蔻蔻哭着,“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对,但是旭,我身体不好,没多长时间活头了,我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也不想自己带着悔恨离开人世。”
“你乱说什么。”安尧旭立刻打断蔻蔻的话,有些生气地看着她。
谁知蔻蔻竟然笑了,轻吻着安尧旭的眼泪说道:“不用骗我了,旭,我知道我有心脏病,是家族遗传性心脏病。”
安尧旭一愣,心脏差点蹦出胸口,怔怔地看着蔻蔻,不知道要说什么,但又心疼万分,心疼这个女孩子的懂事和成熟,但又自责不已。
“别难过,旭,我们有四年的时间呢,我们要好好利用这四年时间。”蔻蔻开心地说着。
安尧旭只得点头,但心里又不安,不知道蔻蔻是怎么知道她有心脏病的事情,觉得很难过,轻轻地吻着蔻蔻的泪水,柔声说道:“用四年的时间来相爱一辈子。”
他多么希望他们能生活在一起啊,牵着手永远不放开对方,可是时间是残忍的,他无法与死神抗衡,无法为蔻蔻争取更多的生命和时间,唯一能做的就是珍惜这仅有的四年,他们要好好地相爱,不让彼此心中留下遗憾。
唯生相爱,足矣。
这一晃,时间就过去四年了,很快,如同一眨眼的功夫,认识蔻蔻好像还是昨天的事情,谁知这都过去四年了,四年了,他们都足以长成一个大人了,蔻蔻也马上要毕业了,毕业就要面临着分手,她回到大哥身边做安太太,而他则不知前方在哪里。
安尧旭像往常一样做好早餐,叫着还在赖床的蔻蔻起床,樱花快要盛开了,他们要去樱花林看樱花,虽然说每年这个时候他们都会去看樱花,在樱花雨中漫步是那么的浪漫,可是他仍然觉得不满足,只不过才看了三年的樱花,今年再看最后一次,就真的要和蔻蔻说再见了。
这四年来,他们像情侣一样,一起手牵手去上课,一起去吃饭,看电影,逛街,做尽情侣间的所有事情,但是就只有最后一步停滞不前,他们彼此都不去说,也不愿意捅破,安尧旭知道如果拿走了蔻蔻的第一次,那么就对不起蔻蔻,也会伤害到蔻蔻,不是他傻,而是他舍不得,他知道那一片薄膜对于传统的中国男人来说是多么的重要,不管是不是自己的最爱的人,但作为夫妻,他就要求他的妻子对他是忠贞的,所以那一片薄膜对于大哥也说也是非常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