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闱第二日。渤海王的马车像往常一样招摇过市。马车内,李奉慈一脸阴沉。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份居然镇不住单道真,现在对方拿到实证,他要在证据曝光前找到对策。
马车在一件酒楼面前停下,一个道童站在酒馆前,见李奉慈下了马车,道童立刻迎上前去,躬身说道:“无量天尊,小道童向王爷问好,我师父到了,他在二楼等您。”
“嗯”李奉慈撇了道童一眼,神情倨傲的走进了酒楼。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李奉慈一脸愤怒的走出了酒楼,爬上马车之后,马车顿时飞奔起来,向着皇宫的方向冲去。
马车的速度很快,所到之处百姓退避。长安城内的巡逻队,硬着头皮冲上去阻拦。这些巡逻人员并不愿意招惹这些权贵,可是马车的行进速度实在太过分了,估计明日早朝就会有御史弹劾,这种情况下,巡逻人员没有反应,会受到连带责任。
四五支巡逻队伍冲了过来,可是马车的速度有增无减,眼看马车快要冲进闹市区,突然一名大汉冲天而降,直接落在了马车车顶,随后他跳到了车夫的位置,见到原本赶车的车夫双眼紧闭,身体僵直,好像已经失去了知觉。
大汉眉头深皱,他迅速抓住马的缰绳,狠狠的向后勒住。两匹驾车的战马一阵哀鸣,马车开始减速,战马又冲了一阵,竟然摇摇晃晃的倒了下去。马车失去战马的支撑,登时开始前倾。
大汉飞身跳下马车,只见两匹战马口吐白沫,蹄子还在不住的乱蹬,显然这是死亡的预兆。看到战马的惨状,大汉赶忙向车上望去,车夫已经摔在马车下面,生死不知。马车的车帘破损了大半,里面露出了,渤海王李奉慈,那张铁青恐怖的脸色。
李奉慈眼睛圆睁,整个身子松松垮垮的倒在车厢内,他的嘴角渗出了鲜血,血的颜色是黑色的。大汉试探了一下鼻息,果然这位嚣张跋扈的王爷,已经因为不知名的原因死掉了。
贞观六年,长安震动。春闱科考的第二天,渤海王李奉慈横死街头。等到巡逻卫队赶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一名大汉在现场查询一切有利的线索,巡逻队上前询问的时候,大汉亮出了自己的腰牌——百骑孙河。
人跑了,是吗?”距离坠星原三十里,一个青衫男子手里握着书卷,冷冷的看着跪在阶下的属下。
“对不起大少爷,我们真的尽力了,莫承的实力超群,我们实在不是对手啊。”这名属下一边说着,一边冒着冷汗。青衫男子名叫冯承儒,虽然名字中有一个“儒”字,可却是一个心狠手辣的疯子。
他是冯家堡的长公子,却不是族长的儿子。他的父亲与族长是亲兄弟,一起开创的冯家堡,结果他的父亲只得到了一个闲职。虽然所有人都叫他“长公子”“大少爷”,但是他知道,那是一种嘲讽,对他父亲,也对他的。
冯承儒精于谋略,在这些年里,他逐渐成长为家族的第一战将,冯承儒是踩着无双人的鲜血上位的,其中甚至包括他的亲弟弟。但这一切在他眼里还是远远不够的,随着实力的不断积累,他想发动一场兵变,是自己登上至高无上的族长宝座。
冯承儒清楚双方的差距,所以他设计将族长引入坠星原。诱饵便是陈曦儿。自从得知族长对陈曦儿有一种病态的喜欢之后,这个计划便悄悄形成了,若不是他不停的放水,莫承的小队早就被歼灭了。莫承单体的作战能力或许很强,他能一个打十个,能打一百个?一千个吗?
计划进行的很顺利,莫承小队进入了那里,也标志着他们有随时进入圣魂境,挣脱奴印的可能。冯承儒相信,这对族长来说绝对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不是莫承,而是陈曦儿,那个老色鬼可是一直没有断了心思。
现实也按照冯承儒的预料发展开来。族长大怒,杀了几个负责此事的奴将,然后风风火火的前往坠星原,当他的身子消失在坠星原流光中的时候,冯承儒的嘴角终于挂上了微笑。在他身后,数十位圣灵境的高手已经集结完毕,这便是他给族长预备的“厚礼”。
......
遗迹深处,一座威严的殿堂矗立着。大殿之内有一黑一白两个人影。一位是白衣飘飘,一位是墨甲英武。墨甲猛的前冲,手中蕴含着强大的能量,准备印出一掌。白衣男子眉头微调,屈指轻弹。
“轰”二者相撞,墨甲被震出数百步,气血翻涌。他的心中有些苦涩,对方明显手下留情了。白衣男子伸手入怀,拿出一支香烟,指尖微晃便飘出一簇火苗。点燃香烟,深吸一口,这才悠悠的问道:“服没?”
墨甲有些无语,只得沉声说道:“服了。阁下有如此有段吗,为什么不自己教导,反而来找我?”
白衣男子撇撇嘴,说道:“我要不是打赌输了,才不会管这事呢!我这人最受不得约束,教导那么一个笨蛋还不得累死我。”
墨甲更是无语,心中骂道:“你怕麻烦,我还怕呢。要不是打不过你,我真想揍你。”
白衣看着墨甲阴沉的脸色,谄媚的说道:“你是大荒第一师尊,交给你我放心,当然我不会让你白教的。你身上的暗伤,我已经给你治好了,你的经脉我也给你疏通了,凭借你的资质,用不了多久,你便能更近一步。再者说,你不是有一个理论教学的方案吗,这个孩子可是一个好的试验品哦。”
“嗯”墨甲男子一惊,立刻探查全身,果然旧伤尽除,心中有些感激,也有些无语:“这是多怕自己不答应啊!”又想到男子最后的话,墨甲沉声说道:“好,这个弟子我收了!不过这里的东西威胁太大我不能离开......”
白衣摆摆手,打断了墨甲将要说出的话,嘻嘻笑道:“现在你在感受一下。”
“嗯?!”墨甲登时虎目圆睁,不可思议的说道:“消失了?!”
白衣男子嘻嘻一笑,将一个黄色的珠子摆在了墨甲面前,说道:“这个呢算是利息,六星品质啊,绝对业内良心。”
墨甲男子有些激动,颤抖的接过这枚珠子,这个东西被炼化了,这里也会重新出现生机吧,如此那几位老友的牺牲便也值得了。心情激动之下,墨甲男子奋臂长啸,天地之间的元力忽然和他产生了共鸣,他忽然感受到了某种桎梏被打破了,似乎更加了解这片天地了。
以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关城,将军抬起头。;咚咚的泉水旁,老猿站直了身子;古朴的大城内,城主眉头微皱;简易的茅屋中,老者望着剑气纵横;浮空的战舰上,壮士拉开手中的强弓;清香扑鼻的药园中,少女擦去头上的汗珠;飘渺的云间,一只凤凰化为人形;隐秘的十地之下,少年重新戴上了面具;神龙呼啸之所,丫头露出了浅笑;墨香四溢的池边,幽灵现出凌厉的目光。万里冰原之地,男子轻声一叹;偏远的一方领土,侯爵骇然变色;深邃的皇城院墙,中年男子抚摸着长剑,幽幽说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
“我感受不到大人的存在了!”族长身边,一团黑气之中忽然发出凄厉的怒吼。族长的身子猛的一震,额头上登时汗如雨下。他本来是一个大宗门的外门弟子,来到这里,建立冯家堡,把自己打扮成色鬼、强盗的模样,都是为了躲开有心人的眼睛,好好的照顾那位大人。
前不久,因为陈曦儿他有几天懈怠了。没想到今天会是这样的结局。黑气口中的“大人”可是宗门复兴的重要所在,现在他的气息完全消失了,那只有一种情况,“那位大人”被人用特殊的手法炼化了。这个天大的坑啊,这个坑“黑气”不会背的,但是族长如论如何也是逃不掉的。
“黑气”没有理会满脸苦涩的族长,他向着最后感受到的地点飞快急进。一枚枚传信用的“霹雳弹”接连被抛出,他现在已经用不着隐匿了,四面八方也有霹雳弹升空,颜色各不相同,等到“黑气”赶到确切位置的时候,一名墨甲男子站在那里,他的脚下,躺着四十九具尸体,那是“黑气”的部下。
“装神弄鬼!”墨甲男子一声冷哼,重拳也随即挥出。
“噗”一道暗红的鲜血飞溅了出来。黑气崩溃了,那里倒飞出一个人影,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墨甲男子一个闪身便跟了上去,右手直接钳住了此人,被制住是一名身穿软甲的男子。他本是高高在上的人物,此时却吐了数口精血,奄奄待毙。
“大...人...小看...你了!”费力的说出一句话,软甲男子面露死志。墨甲男子微微笑道:“修炼不易,尤其达到你这个境界,只要你乖乖说出谁送你进来的,我饶你不死。”
“幽都万古,北冥无双!”软甲男子怒目而视,一股黑血从他嘴角渗出,却是自断了心脉。墨甲男子无奈苦笑,手上用了些力道
“轰”的一声,男子登时化为了黑雾,只有那件软甲留了下来。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墨家男子嘴角带着三分笑意,自言自语道:“给徒弟的新手装备总算有着落了。咦,还有一只小老鼠。”墨甲男子向族长的藏身之地瞥了一眼,族长登时没命的逃窜了起来。
......
千万里的皑皑白雪,给整个世界都披上了一层银装。一座黑色的城池伫立在在这冰天雪地之中,显得那么与众不同。雪花在城市上天飘下,还没有落下,就化作了虚无。一对对铁甲士兵,迈着沉重的步伐,往来巡视。城门口出,两尊与城墙一般高的力士静静伫立。
城池深处,一座宏伟的宫殿紧闭着宫门。宫殿内一个青衣男子坐在首位。他的眼中遥望着坠星原的方向,像是想着什么。一个金甲将军走了进来,单膝跪倒说道:“王,坠星原发生变故,大人的生机已经消散。遗迹坍塌,并且在附近发现了八宗的探子。”
“嗯”青衣男子,轻应一声,缓缓说道:“命令无寐侯处理干净。”
“是”金甲将军恭顺的退出大殿。青衣男子闭上双目,好似陷入了沉睡,大厅中的烛火渐渐熄灭,这里变得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