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儿,幼姬的事你快去办吧!”说完,摇了摇手。
宿原无奈的看了一眼辞儿身边的女子,委屈的撇了撇嘴,一脸不情愿的往他们来时的路上走。
辞儿望着他离去的地方出神,突然感到旁边有人摇自己的手臂,回头就对上一张巧笑倩兮的小脸。
“姑娘,我姓秋,若是不嫌,你方可随着凌琛唤我一声秋姨。”
想是这些时日多多少少接触了些人,辞儿腼腆的性子也渐渐敛起,也感觉出对面女子的友好,黑白分明的大眼珠机灵的转了转,甜甜的念道:“秋姨!”
又一把揽过女子的手,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的脸,如自言自语般说:“如此年轻,我还以为是姐姐呢!”
这话说的如此认真,让人自然都相信。
女子复杂的眼光看着眼前甜嘴儿的丫头,那眼神,仿佛要穿过辞儿,直直的看向她心里。
这话,与慈儿说的如此相似。姑娘啊姑娘,你又到底是不是慈儿啊?
许是发觉妻子的异样,白岳声音温和的向她们说:“若儿,南边有几棵樱花树,昨日我路过,看那樱花已开的烂漫,你带着这姑娘去瞧瞧吧!”
女子喜欢樱花。
白岳就种了几棵樱花。
这是,正值三四月份的好季节,樱花一朵接一朵,开的好不灿烂。大片的粉红衬着碧绿的树叶,坠满了整个枝头。
女子不说话,扭头看着辞儿。看着她小小的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一直没问名字,便一边拉着辞儿的手往南边走,一边看着问:“那姑娘要我如何称呼?”
“辞儿!”
“辞儿……”像梦中呢喃细语,女子又轻轻重复了一遍,轻,而慢的重复了一遍。
叫辞儿啊!
被唤着名字的辞儿倒没有发现女子的异样,心里却想着刚刚不知怎的,那句赞美就突然说出口了。也是,在别人的友好前,又何必要如此腼腆。
巧在正如了慈儿的想法——在和自己亲近的人面前,活泼点倒也无妨。
一段路,走的两个不同的人,想的也是两个不同的心思。
以至到樱花树下,二人久久不语。
还终是打破了这片宁静。
“我教你舞剑吧!”正如当初教慈儿一般。
辞儿显然十分诧异,好奇的目光紧紧看着女子仰头望着枝头上樱花的侧脸,追问道:“秋姨还会舞剑?”
女子没说话,继续望着那点点粉嫩,仿佛,那里有值得她牵挂的回忆。
的确有,那回忆,来源于善良的慈儿。
她和慈儿算不来熟,甚至都算不上朋友。唯一的使他们认识的人,竟是那魔血三界的贯仲。
没错,她,是魔血三界的人。身体里,流的是魔血三界世世代代祖辈的鲜血。
这事,只有阿岳知道,她也不敢告诉别人。
一次意外,她和阿岳相遇。
那份被二人认做的友谊,在情愫中慢慢泡着,终于散出了它原有的芳香。
可,她被贯仲看上了。
无限的恐惧笼上心头的那一刻,再也没有思考的能力。一个声音在她脑子里回荡:逃,逃,她要逃!去阿岳那里!
逃,终是逃出去了。
后来啊,一个温婉的女子羞涩的笑着,来到了这玄欲谷。她漂亮腼腆,阿岳看到后,说她们很像。
一看就是贤惠淑女的女子!
阿岳说的没错!她,是贯仲新娶的女子,叫慈儿。此番来,说是感谢。
时间过了许久,她说了什么却仍能记得大概。总之就是多谢自己把贯仲让给了她,让她有机会能当她的替代品等等。
哪怕只是替代品!
就算已经爱上了阿岳,却也第一次明白,原来爱情,真的这么伟大。
她对这个为爱卑微的女子并不讨厌,相反,还有些同情。
那日阿岳为她种樱花树时,她与慈儿亲手种下眼前这棵。
如今已经长的好似亭亭玉立的妙龄少女,在风中摇曳着风姿。
那时她们说,愿这樱花树,载着她们的爱情,开的灿烂。
樱花之花语,爱情,高尚与希望,还有……幸福。
她是不错了,这些年了阿岳事事照顾呵护她,无微不至,这个风度翩翩的男子,让她终于体验到了爱情。
那她呢,在冥界,还是在天上?过得还好吗?是不是依旧在奈何桥下候着不爱自己的人来啊?
慈儿,愿你安好!
慈儿,愿你无忧!
慈儿,愿你……
女子轻轻拔起插在树梢的木剑,雕刻着各色花纹的木剑原隐藏在密集的樱花丛中,藏的刚刚好。
托着那极轻的木剑,女子却觉得有万斤重,艰难的向着那铺满樱花瓣的空地走去。
剑,在空中划过一个美丽的弧度。
树上,樱花嵌着丝丝粉白。
树下,女子木剑轻舞飞扬。
片片花瓣迎着剑带来的劲风缓缓飘落,宛如一个个美丽的精灵,舞动着最美的岁月。
到底这花,究竟落入了谁的心肠,诉说着谁的悲凉,演绎着谁的情伤,又湿了谁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