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凉风吹来。
裹去了秋樱落身上的暖意,她猛的一惊醒。
酒,还真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小东西。
不过,今朝有酒今朝醉嘛!
揉了揉困乏的双眼,秋樱落在心里默默诉苦:三年,真长。没了他,每一天都是度日如年,这三年又要怎么熬呢?不如与师父商量商量,修修道行,睡上个三年,多积累下日月精华,说不定对寒疾也有些帮助。
所谓修修道行,其实是像植物人似的活几年。不过因能免去人间的打扰,又便于吸取日月精华。倒的确是个修道行的好方法。
话好听,也掩盖不了这种方法就简单的叫“疗性”的事。
疗性?听起来倒简单粗暴的很呐!
回到木屋,秋樱落就潇洒的脱下外袍,终于转转弯弯的进了密室。
深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来。看来也不必等明天亲自向师父说了,依照她对二师兄的了解,刚刚躲在暗处看着她,正是她那出门办事两个月多月了的二师兄,那他,应该会告诉师父她已回了木屋,以师父的聪明,也应该能猜出来她要疗性。
但……终究不能再亲自去见见师父和师兄了,倒真是可惜。
——
宿天看着那抹身影突然似被惊醒般微颤了一下,顿时想起了这次师父派人跟他说的事:十九要去联姻。
刹那间,如同五雷轰顶,感觉全身无力。
他不相信,也不想相信。顶着违背门规的惩罚,匆匆赶了回来,不敢多停留,一回来便到了师妹的木屋那候着。
他要亲眼验证这一切不是真的,生命第一次,他对师父的话提出质疑。
可惜,可惜……回来后,才发现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
那一瞬间,他似乎忘记了一切。忘记了自己几百年来苦苦的暗恋,忘记了他只是她的师兄,忘记了他是在修行道中偷着回来的。
他只知道,她要去联姻。而他,却没有任何办法挽留住他。
所以,哪怕凌琛已经不在了,她,仍不会属于他吗?
连暗恋的资格也要剥夺。
宿天忍着剧烈的伤痛,夜晚的风狂躁的吹的树叶沙沙作响,好像在嘲笑他的无能。
宿天没有半点反应,这个消息让他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思考的能力,现在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办?
他该怎么办?
他还能看见师妹吗?
一个个问题让往日温文尔雅的男子的心有了丝丝崩溃,身体内仿佛有一个恶魔要将他吞噬。
突然,一个手搭在了宿天的肩膀上。
原本有些失身的男子顿时浑身一抖,下意识警惕的回过头。
看到同样一脸深沉的四师弟,宿天又默默的把头扭了回去。
那双眼,始终盯着远处的木屋。
在四师弟面前,他无需隐藏什么,哪怕连秋樱落本人都不知道他对她无声的喜欢,宿原也都知道。
他相信四师弟。
宿原看了一会师兄,沿着宿天的视线望去,樱花林在月光下舞动着花瓣,洁白的月光让那个不大的木屋在林中若隐若现。
“师兄,你私自回来就为了确定真相?”宿原重新将视线放到宿天的侧脸上,轻声问。
一阵沉默。
宿原什么也没说,就静静地盯着师兄。多月没见,师兄脸颊的轮廓仍然那么温柔,此时却又有几分伤感。倒像极了从画上走下来的忧郁男子。
宿天的视线终于收回,落到就一旁的师弟身上,却答非所问:
“师弟,你,对师妹到底是什么感情?”犹豫再三,终于把那份疑问问出,语气里的小心却出卖了他此时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