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魂身子猛然一怔,呆立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阁下刻的这个头像,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林风又仔细看了看,确定道,“对,这应该是李武。”林风又看向其旁边左右的两个头像,一位是中年男子,另一位是妇女。他们三人应该是一家人。
“你认识他?”残魂身子又开始颤抖,差点走上去拉住林风的衣服,好在克制住了。
“认识。看来阁下对他也非常熟悉。”林风基本猜到了各种关系,但并不说破。
残魂轻呼一口气,慢慢撩开了他遮脸的长发:“你再看看我!”
林风仔细看了看,发现残魂的脸虽然和他的身子一样很瘦,但神韵还是在的,并且与李武非常相似。
“莫非阁下是李武的父亲,李玄?”林风试探问道。
“正是!”残魂点点头,看向林风的表情也柔和许多,“你可否讲述一下情况。”
“自然。”林风把遇到李武的事情简单地讲了一遍,顺便也附带了一些如今的大炎皇朝以及天下形势,最后还说出了“天地神兽,乾坤浩荡”的暗号。李玄听后,激动万分,赶忙让林风坐回到碎石上,情绪平复许久才道,“还好,还好。我险些错杀恩人了!”
说完,李玄距林风一步远,准备抱拳感谢,却立刻被林风阻止了。
“前辈这是作甚?先前我们都不知前因后果,前辈不必如此。”
李玄还想感谢,但在林风有意的制止下,终于是放下两手,一齐与林风坐回到了碎石上。
“没想到除了我,我的儿子也没死。虽然他遭受了困难,但遇到了你们,也是不幸中的万幸。”李玄感慨道,原本一直犀利的双眼充满了感激。
“前辈不必如此。我们也是误打误撞帮了你儿子,但也并未完全救了他。”林风实话实说。
“够了。对于他来说,能够解脱清明的束缚,安然死去,已是足够。再说,那时他未达三大境,本就毫无办法。”渐渐地,李玄双眼变得湿润,多年后还能听到儿子消息,在这个世界孤苦伶仃活到现在,也算值得。
林风没有说话,待李玄情绪平稳一些后才问道:“前辈可否告知,当年你们兄弟四人与大炎皇朝发生了什么?大炎为何要把你们赶尽杀绝?”
李玄原本悲伤的心情,瞬间又化为愤怒,指着林风的脖子道:“因为我们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
“紫魂?”林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脖子。
“对,就是因为他,你们这代的皇主,也就是那时候年轻的向天皇灭了我们四家人。”李玄强忍着痛苦,慢慢回忆道,“当年我们加入大炎的时候,乃是向洪皇主掌大炎,我们是跟随他的儿子,也就是向天皇的父亲,向人皇。后来第三次正邪大战爆发,大炎以及东洲所有正派高手参战,虽然最终取得了胜利,可也损失惨重。那个时候,向洪皇战死,向人皇重伤。于是在这般无奈之下,提前让年轻的向天皇继位了。”
“此招尽管冒险,但依旧有人皇以及我们追随他的人辅佐,倒也稳得住大局。再加上向天皇天赋异禀,才能卓越,大炎仍旧有蒸蒸日上的趋势。”
“随后的几年中,大炎又创建了神机营,暗阁,天王塔以及四大神兽堂,比之以往,都更为强悍了。天皇宫的势力,也已在那个时候基本形成。但我们兄弟四人却也隐隐预感到,向天皇并不是我们表面所见的那样。”
“如何不一样?”关于如今的皇主,当初的向炎就预测过,如今的大炎皇朝将会毁于他之手。而照李玄现在的话看,这位皇主在年幼时可能就已有让大炎走向败亡的苗头了。
李玄沉默片刻道:“刚开始说不上来,只是有这种感觉。因为我们兄弟四人在追随人皇时,可是既上朝政,又能打杀,对于权谋人心,比那时天皇宫的其它势力懂得多了。后来,人皇身子越来越差,已是命不久矣的征兆。而这时候,向天皇的一些举动已引起我们兄弟四人的警惕。”
“何事?”林风又问道。
“一位来自西域,名为西寒子的高手。”李玄目光深邃,似乎又看到了他们兄弟四人被杀的最初征兆。
“西域?”林风也颇为吃惊,“大炎一向统领东洲,和正道人士一直与西域妖魔不死不休,竟然还敢冒险向西域招笼高手?”
“我们也很吃惊。”李玄见那“浆”快用完了,赶忙又拿来一些,插上树枝,重新点亮了一个。
“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反正自我们被杀前,也没发现这位西寒子的来历有什么不对。再后来,向天皇给了他一个官职,大炎光使,名为寒光,让他与我们兄弟四人一起帮助管理大炎外部,即东洲的局势。”
“寒光?寒光总光使?他是西域人?”林风也颇感意外,简单把寒光总光使的样子以及一些事情讲了出来。
“应该是他了。”这么多年过去,一提及他,李玄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此人身份虽然没问题,但为人冷血阴险,并非臣子之相。而他被任命光使后,与我们兄弟的第一个矛盾马上到来。”
“当年四大神兽堂,尤其是白虎堂治理的东洲西边,边界可是至荒芜大漠那处的,也就是包括如今你所说的黑域。但寒光那家伙,却建议舍弃那片区域,设立东洲线。如此作为,世人如何看我们大炎皇朝。”
李玄神情复杂,有无奈,也有惋惜,有痛恨,也有抱怨:“大炎皇朝之职责,乃是秉持正道,保护东洲。因此东洲的一分一毫,就是拼了性命也不能舍弃。否则,有何脸面自称正道,保护天下苍生?又为何用一代又一代人的生命,去与西域妖魔作战!”
“但最后,向天皇竟然答应了。那时候,人皇已无能力再主持大局,而其原本在大炎朝中的中坚势力,也所剩无几。我们又如何掀起风浪?”
李玄苦笑道:“也就在那个时候,我们兄弟四人为自己,为家人留后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