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她昏睡的这几天,他承受了这么大的压力。榿吴上神与他颇有些渊源,他做不到见死不救,本就忧心忡忡。而她也没能帮助他什么,还让他因为担心她的情况,都不敢先行离开,直到等她醒过来了才放下心离去。
好像认识他后,从来都是她没有照顾好自己,害他担心,她突然觉得自己好挫败。
“他去东海,会有危险吗?”她垂下了眸,好似在看着桌角处,脑海中却浮现着她醒来时,他的面容。
“不会的,你放心。”应陈见她的样子,轻声安慰道。重涣不让他去,只是觉得他太过不靠谱,而不是此行艰险。他不告诉叶轻,也是因为怕她担心自己的情况,心情不好。
她突然抬起了眸,房内光线不足,她看向应陈的黑眸显得很是幽深:“应陈帝君,你喜欢榿吴上神吗?”
他没想到她会这样问,微微别开了她的视线,瞳孔暗了些,沉默未语。
“听重涣说,我的梦就是榿吴上神的记忆。”她察觉到了他的闪躲,但还是看着他说道,“她很爱你。”
“是吗。”他苦笑一声,低下了头,声音低沉了许多,“那她一定也很恨我吧。”
叶轻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堂堂上古尊神,在爱情的面前,也是如此的患得患失。她招手让小一站到一边,随后认真的对应陈说:“兄长,请容许我这么称呼你。虽然感情向来是有两个人的事,但你是重涣的兄长,也就是我的兄长,我也不希望看到你无法幸福。所以有些话,我必须要对你说,活了这么多年了,什么没见过,什么没受过,为什么还要怕呢?”
“我不知道,要如何待她才好,我们之间,有太多的阻碍。”他还是低着头,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他眉宇间的纠结。
叶轻靠在床边,回想起梦中的情景:“在梦里,她说,你连她是谁都不记得了。如今看来,并不是这样的,对吗?”
他记得,他怎么会不记得。
在她说出那句话后,就昏迷了,她没有听到他的回答,也没能理解他眼里的震惊,是看到她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的心疼还有害怕。他害怕,害怕她会彻底离开了他。
从天下太平之后,她虽离开了,但他时刻知道她在哪,在做什么。那十几万年,或许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相处方式。她在一个安静的地方,平淡地生活,做她想做的事,再也不用为什么恩恩怨怨操心。而他,可以默默地在她身后看着她,看着她脸上恬淡的笑。
他始终是欠着她,所以不敢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她面前,他害怕她会将她一把推开,那样,他就连见她一面的资格都没有了。
“是我负了她。”
听到这句耳熟的话,叶轻低声笑了笑:“你和重涣真是兄弟俩,说的话都一样。但是你可知道,你们之间的差距在哪?”
他不解:“在哪?”
“女孩子从来都不需要谁的歉疚,而是行动。他或许和你一样,不懂这个道理,但他是绝不会负了他爱的人。而你负了她,却胆小到去当面补偿她都不敢。”叶轻说这话时应陈的睫毛抖了抖,但她并没有看他,突然又轻笑一声,话锋一转,“不说这个了,榿吴上神好些了吗?”
叶轻问出这个问题后,小一有些好奇地看着她,既然应陈都放下心来看她了,榿吴定也无大碍了,她为何要明知故问呢?
他的眉头深锁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已经醒过来了。”
“去看看她吧。”叶轻微笑着,嘴里却直接下了逐客令,“小一,去送送应陈帝君。”
“不必,我明白了,多谢弟妹了。”他对着叶轻微微恭了身,原本紧皱的眉头不知何时舒展了开来,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和方才的他截然不同。
叶轻也微微颔首,目送他离开。待房间内响起门被关上的声音时,小一双手撑着下巴,趴在她床边问:“你们在打什么哑迷?”
“你都看出来是在打哑迷了,还猜不出来是什么意思?”她缓缓转过头,话语中带着笑意,“真是笨。”
“你就直接说嘛,还非要损我一下。”小一嘟着嘴轻轻拍了一下叶轻的身子,不满道。
叶轻笑着叹气,也还是回答了她:“他这个时候来看我,一定是因为榿吴上神醒过来了,不敢面对她。”
“哦~所以他明白你的意思了,这就要回去看她了?”她点头,脑袋一歪,又问,“他想了这么多年都没想明白,听你这么一说,就茅塞顿开了?”
叶轻,双手枕在脖子下面,眼睛望着床顶:“这我就不知道了,顺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