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是把萧奂亭从尴尬的处境拉了出来,女生们见状笑得腹痛,但还是守规矩的很快排好队伍,学姐的督促下率先离开了思芜广场。
“宁安,你觉得我刚刚是不是丢人丢大发了啊?”萧奂亭红着脸问,不得不说,这颜色红的跟猴子屁股有的一拼。周围看戏的人们重新开始了聚集。
“哼哼,你还有脸提!害不害臊啊?跟别人说我是你朋友,我不认识你,懂?”宁安冷笑了两声,嘲讽道。
“你说她们会不会把我当做笑柄啊?第一天就丢人,我以后该怎么办了?”萧奂亭见宁安把他的话置若罔闻,全当耳旁风,又学着小孩儿的模样挽着宁安的手臂晃了晃。
“你丢人干我甚事?我帮你解了围,连句谢谢也没得。唉~反正她们又不知你的名字,哦对,她们直接认脸就行了嘛。哈哈,你可是要火呢!”
宁安并入了队伍中。人们排着整齐的两列纵队,打日晷边经过时,宁安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日晷中央的那团“鬼画符”上,形状真的好生别致,尤其是辰时对面的那三道刮痕就像猫长长的胡须一般,真不知他的始作俑者是怎么想的。
学姐们领着新生沿着书院大道而行,而后一拐,沿着长廊前进,沿途经过了不少殿宇,通过询问得知,其中的几间殿宇将会是她们上课的地方。正值阳光明媚的上午,走廊间有不少谦泷弟子走动,统一身着蓝白正服。通过此趟,新生们才意识到——原来谦泷书院内并不是人人都有那般非凡的容颜。方才在广场上集结的那一百位弟子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就跟卖水果似的,当然得挑个大的且美观的摆在前头,给客人留个好印象。
如今院内共有千余学子,因为修习法术的原因,他们的寿命会比常人延长不少,二十年光阴流逝,容颜的改变也就好似长了四五岁一样。这倒有点令人难以想象如今的单、尉迟院老年龄几何了。一路兜兜转转,终于来到了谦泷书院西北角的女生寝殿——青颜居。寝殿很大很宽敞,住个几百人也绰绰有余。
宁安一行人跟着学长们有说有笑的在殿宇间穿梭,时不时可见花坛中的奇花异草,对往来的弟子们“学长好,学姐好!”喊得喉咙都要哑了。人们好奇的打量着闻名已久的谦泷书院,不由得心生感叹:这谦泷书院究竟有多大啊?
“这位学长,您尊姓大名啊?”宁安趁人们游神之际,偷偷的溜到了队伍前头,拍了拍带队的那位橙带学长的肩膀。
“我姓唐,院名惊霜,字·子榕,谦泷书院第九十七届弟子,称我唐学长就好了。”橙带学长没有回头,不紧不慢的边走边说。
“学长,请问院名是什么意思啊,貌似所有的谦泷弟子都有自己的院名。”
“顾名思义,就是在学院里取下的名字喽。你们也快了,估计明天早上的课上就会有所提及,每届谦泷弟子取院名的时间都不同,我们也无从得知具体日期,长则半月,短则一日。”橙带学长说的很轻松,但每每提到人称代词的时候,眉头总会微微皱起,像是为什么感到纠结。
“唐学长,为什么我看人们的佩带有好多种颜色,其中有什么讲究吗?”宁安再次抛出了心头思索依旧的问题。
“佩带这种东西可是很有讲究的。它是神圣而高洁的,佩带在,弟子在。人们在院内院外穿的都是统一的正服,一般无二,唯一的不同处就在于腰间束的这条佩带。他一共有五种颜色——白、青、橙、紫、黑。对应的修为等级逐级升高。你们是新生,当然统一发放白带,等到你们除邪水平到了一定程度,自然会有机会更带的。虽然说黑带所代表的水平是最高的,但可惜自朔泷派立派以来从未有人所及,紫带的人倒是有,不过也屈指可数,院内一千多人中总得算来倒是有十七八个,尉迟院老的二弟子冯朗儒,还有你们刚刚所见到的那位学姐,叫许嫽,他们都是佩紫带的,尤其是许嫽,虽然她才来书院两年,却已然修到了紫带的水平,令人瞠目。可惜她来的晚,两位院老的大弟子早已确立,于是她就成为了单院老门下的十三弟子。学长不才,也就配个橙带。”唐惊霜一路上侃侃而谈,也很懂得自嘲,交流起来并没有什么代沟,气氛和谐自然。
“单老……院老是什么佩带啊?”宁安差点就把常说的“单老头”脱口而出。
唐惊霜想了半晌,说:“佩带仅限学子佩用,院老自然是不用佩戴的。不过说起来单院老年轻才刚刚入学的时候,仅用了六个月便修到了紫带水平,一时轰动全院。同时他也打破了院内修炼到紫带的最快纪录。不过这也不足为奇,至少对他来讲,想当年单院老独自仗剑行五洲的壮举迄今还是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宁安也不禁对单无渺的超神速度感到惊讶不已,他果真是天赋异禀啊。“不知唐学长是哪位长老门下弟子?”
“就是我们刚刚提到的单院老啊,我是他门下的第十六位弟子,怎么,你有兴趣来做我的师弟吗?”唐惊霜脸上再次露出了阳光帅气的笑容,满满的青春活力,很治愈。
“哦~”宁安点了点头,暗自窃喜方才没有把“单老头”给说出来,不然肯定免不了一番说教。“诶,唐学长。在谦泷书院里见人该说‘学长’还是‘师兄’啊?这两个名称我一直傻傻搞不清楚,经常叫混。”
“这个简单,谦泷书院里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成为院老门下弟子的,毕竟这是个学院,能够成为院老弟子的人寥寥,现在这千余人中,也就不到三十位院老弟子,学长我因为机灵能干所以有幸成为其中之一。你们是谦泷书院的学生,但并不是完全的朔泷派弟子,虽然对外来说两个称号差不多。你们见到往届学生叫学长即可,至于师兄其实是院老门下人的称呼。不过说错了也无妨,反正近几年来说错称呼的又不是只有你们几个。”
“院名是每个人都要取的吗?就不能不取吗?”
“怎么,舍不得自己的名字?院名当然是要取的,至于为什么,明日课上老师一定会提的。我就省些口舌了,今天把故事听完,明天再听就会觉得无聊了。”唐惊霜领着队伍拐了个弯。
一路上答疑解惑的声浪无穷无尽,此起彼伏,萧奂亭也不是在何时替补了宁安原来的位置,与公孙少并肩而行,即使公孙少一句话也不曾搭理他。
“对了,我也最后提醒一句,我是看在你们今天新来的分上才用‘你’‘你们’这类口语的人称代词,以后可别在公共场合使用,院内第三条门规有约:言语文雅。汝可知否?行了,寝殿到了,睡前多看会儿自己的剑吧。”唐惊霜说。
宁安不明所以,但思想立刻就被宽敞的寝殿吸引了去。
一只白色的冬蛾鼓动着自己轻盈的翅膀,缓缓地在房檐下飞行,它却猛地发现有一群体态高大的生物睁大他们的眼睛看着它,神色中流露出一丝兴奋。“难道他们被我的绝世美貌惊呆了吗?哦,准确的说是陷入了痴迷,不对,是崇拜!”
冬蛾骄傲的在阳光下展示着自己婀娜的舞姿。殊不知在场的人们并没有一个在关注它,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它的身后。
只见在冬蛾身后的正门匾额上刻着三个字——白容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