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笙二十三年,正值暑意难尽之夏。我谦泷书院二年一度的招生开启。招生始于七月一日,为期一月,于此期中,若有意前往谦泷书院进学者,不论男女,皆可于八月一日前到达洛桃原参与选拔。本书院本次仅取百位学子,报名后将进行三场测试,若通过则可留于谦泷书院学艺。本书院不仅授人知识,还传人以除邪祟之道……”
奚宁安念到此处忽然停了下来,又看了看招生幕文,自言自语道:“谦泷书院,除邪之道,招生测试,真想去试试。”说完,便一转头,挤出人群,朝家的方向奔跑去了。
乡亲们疑惑不解的望着宁安奔跑的背影说:“这娃是怎么了?”
“爹,爹!”只见得宁安三步并作两步,大步流星地向家跑去,推开大门,跃过门槛。一边跑一边冲屋里喊。
在朝南的那间屋子里,奚添三正在有节奏、有韵律的操弄着手中的锯子,发出“吱吱”的声音,好是一个乐师。奚添三工作得很认真,每拉几下锯,就把木条拿起来左右端详一番,觉得不对劲就继续锯,现在大概是在做木桌吧。因为刚至下午二时,太阳还挂得很高,仅有些许阳光透过窗子照在靠窗的工具上,撒在杂乱无章、肆意妄为的木屑上。听见了儿子的呼喊,奚添三放下了锯子,抬起头来。
宁安是个朝气蓬勃的小伙子,跑步速度很快,再加上这般激动的心情,话音刚落,宁安便跑到了奚添三跟前。
“怎了?娃,是有什么大事吗?”奚添三号操一副纯正的地方口音问道。
“爹,我想去报名……”一时急昏了头的宁安愣是连一句话也没说完整。
“报名?报什么名?”
“谦泷书院,刚刚……就在刚刚,谦泷书院派人来我们镇上招生了。”宁安喘了口气,接着说道:“他们人还在老樟树那儿呢,招生幕文也张贴出来了呢!”
“谦泷书院?”奚添三若有所思,把手中未完工的木条放下,缓缓的坐在了他自制的木条椅上,思虑着。
“爹,我记得邻家虞兄不也上谦泷书院了吗?我也想去,您有什么不放心的呢?”趁着奚添三沉思的功夫,宁安插嘴道。或许将来他会明白奚添三现在沉思的原因。
奚添三想了大约半分钟,用手拍去了衣上的木屑,看着宁安说道:“娃,爹同意你的选择,也同意你去那什么谦泷书院读书,这或许是件好事,”他又顿了一会儿,续说道:“但是,娃,这上书院的难你应当是明白的。近几十年来,每两年都会有人来招生,去的人也不少,但去的人大多都无功而返了,成功被选上的只有凤毛麟角啊!”这些个成语大多都是从人家那里学来的。
“爹,我知道,不就是择前百名录取吗,孩儿以为我自己有这个本事和信心。”
“当真?”
“当真,孩儿几时与您撒过谎。”
“好,那爹给你收拾收拾行李,准备上路。”说罢,奚添三长叹了口气,走出了工作间,并示意宁安跟着他。
奚添三来到了会客厅,这是一个陈设十分简单的房间,唯一不同之处就是多了一盏茶。因为现在没有客人拜访,宁安的母亲便坐在那儿,用灵巧的双手织着衣。奚添三与她说了这事,她问了宁安一句:“儿啊,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去定了!”
听完宁安的答复,他的母亲转过身去,打开了一个木柜。在木柜的上层,有一件淡紫色的衣服,叠得很整齐。
“儿啊,这件衣服是娘亲手缝制的,照了你如今的尺寸改了改,应当合身,就在路上穿吧。”
奚宁安双手接过了衣服,回了句:“多谢母亲。”
奚宁安店收拾好了行李,与爹娘告了别,出发去洛桃原了。自此,洛桃原的小巷里就多了个身着紫衫的外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