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戈柯除了上药过程里被痛醒了一下,其余时候都处于晕死状态,赵万一看他没有醒来的迹象就派了一个丫鬟看护,自己回了房间。
到底是老人家的身体,这么一会儿赵万一就累的气喘吁吁,赶紧躺在了床上休息,无事可做就将系统唤了出来了:“老统啊,你的资料库里有没有什么医书啊,怪无聊的。“
“没有。”A+对这个称呼很无语,几番抗议无果后也就顺了赵万一的意,“你不是要救那小子吗,现在不该谋划谋划?”
“已经救了啊,他现在不就在那里躺着吗。”
“你······我还以为你会帮他完成人生逆袭一类,给他开个金手指什么的。”
赵万一翻了个白眼:“他的伤因我而起,我救了他的命,这算是对得起我的良心。你不是说重生者执念重吗,我不想挡了那位的道让我自己的任务不能完成,所以这孩子之后死活全靠自己,我也得拿得到工资不是。”
“你这逻辑也是很有道理。”A+点点头认同道。
“追查出重生者是谁了吗?”
A+摇摇头:“只能看出是在你周围有一定身份地位,这么看来这府里的老爷夫人少爷小姐都可能是。”
那不是废话吗,赵万一低声嘀咕道,转而想到这座宅子是皇帝所赐,以表宠幸,可这宅子处处都在违制,一直这般简在帝心也就罢了,若是以后一旦离了君心这座宅子便是一把利刃。赵万一隐隐有些忧虑,就把这想法告诉了A+。
A+十分不负责任的说:“这个时代流行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既然有重生者他肯定会想办法规避祸事的,你就放心活到死就行了。”
赵万一觉得这个系统很没用,别人的系统至少给个金手指告诉一下剧情,到她这里只有当事人以前的记忆其余的都得靠自己琢磨。
“你还有事吗?我要回去搓麻将了,三缺一呐。”
赵万一:“······滚。”
正这时丫鬟来报二少爷刘戈韩来看望,赵万一连忙坐起来,理了理发髻衣裳。
进来的少年长的白白嫩嫩气质温润像极了柳仁卿,过来便是一拜。赵万一见到少年模样倒是一愣。
刘戈韩见老太太未叫他起身,以为老太太是在生气他这么久都没来看望过她解释道:“祖母,孙儿前些日子在望岚书院听闻祖母病倒已过了五天,连忙赶回来今日才到府上,祖母身体可是大好了?”
赵万一这时才回神,然而越看这张脸越觉得像那个老想让她挂科的老师,当下语气生硬道:“孙~子!起来吧。”
刘戈韩虽觉得这唤法有些怪异也依言站起来:“祖母这是婉儿在连无寺祈的福袋。”
接过福袋,近距离看了几眼刘戈韩十一二岁的嫩脸,赵万一忽然笑了,自己二十几岁的人了,死都死了还跟个小孩计较,执念上辈子的事倒有些魔障了。
而她到现在才在内心深处认知了自己死亡的事实,明白现在的一切都不是梦。
刘戈韩看着老太太难得的笑了,竟是那么的慈祥,平时一直一副严肃的模样此时一笑显得很温暖。
······
五天后刘戈柯背上的伤已无大碍都开始结疤了,又过了十天刘戈柯身上所有伤都痊愈了。
赵万一就开始赶人了,这些日子赵万一发现有人伺候着什么都不用自己来这生活也是挺好的,从最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被服侍着洗澡,她已经习以为常了。
刘戈柯确是不愿意走了,他这次经历了一次生死整个人都沉淀了下来,伤好了也不出去鬼混了,感念老太太救了他,就在她身边想学学先人天天来个彩衣娱亲。
赵万一觉得,她这几日的生活相当安逸,除了一个每天在面前蹦跶的傻小子。
于是,每次那傻小子在她面前犯傻时,她都毫不留情的讽刺他,反正老太太平时和这些个孙子接触不深,也不怕漏馅儿。
刘戈柯却觉得他祖母对他关爱非常,告诉了他许多别人不会对他说的道理,也让他看明白了许多事。于是更是对老太太亲近。
柳仁卿得知刘戈柯整日混在内宅赖在老太太哪里不走也没多说什么,就算刘将军恼怒刘戈柯所作所为,柳仁卿也劝下来了。
奶娘不得不为自家小姐的招数感到佩服,这么养废先夫人的孩子别人也抓不到把柄,顶多说句柳仁卿溺爱。
柳仁卿是继室,又有了自己一双儿女刘戈韩和刘萱婉,于是原配留下来的儿子刘戈柯身份就很尴尬了。
老太太一直认刘戈柯为嫡子,但却是极好面子,要是这孩子一直如此不成器那将来这将军府的爵位还不得落到刘戈韩身上吗。
这些天赵万一兴起一项活动,每日晚饭后就摆个凳子在院子里,还架起了几个火堆,把院子里的两三个聚集起来外加一个傻小子一起听她讲故事。
赵万一平时爱看史书,尤其是野史,于是就从春秋讲到魏晋,讲得是不亦乐乎。
刘戈柯惊讶于自己祖母编故事的能力,又被其中一些一带而过的战役勾起强烈的兴趣,难得的拿起了兵书,可是他一篇文章里认识的字是寥寥无几,难得的被打击到了。
“祖母~”
赵万一差点一口茶喷了出来,这傻小子一撒娇起来,那叫人的语调是千娇百媚的。
清了清嗓子问道:“你是个男孩儿!说话好好说,什么事?”
“祖母,嗯······那个······我不大认字。”羞红着脸看着赵万一的脚尖,“祖母熟读兵法,能不能教教我呐?”
“······”我也不懂啊,虽有记忆,但不懂其中内涵,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啊。
看着这傻小子期待的样子,赵万一又觉得说自己不会面子上过不去,她平时都在鄙视那傻小子,绝不能被这傻小子鄙视了:“你都不识字,说了你能明白什么,我看你连四书五经都认不全,还看什么兵书?”
“我······孙儿可以学啊。”
“学?你小子这定性三天晒网两天捕鱼能学得了什么?给你请的先生个个儿被你气走,你去问问在这儿京城谁还愿意教你。”
被说的羞愧,刘戈柯低声辩解道:“他们都没祖母说的好玩,不对,他们说的太晦涩了,我都听不懂。”
“晦涩?你才多大?我瞧那勾栏瓦肆里的淫词艳曲你到通透的很嘛,那日还跟我院里丫鬟猜谜语玩儿,我看你理解能力很强嘛。”
刘戈柯脸色由红变黑再变白,然后扑通一下跪下去:“祖母我错了。”
“行了,你为何赖在我这儿,我也不多追究,从今日起就回去吧。”赵万一轻抿一口茶,笑着看向地上跪着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