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雷坐在了床上。
他开始按照《神王功》金页部分的斗气循环线路图,运行以斗气核心为起始点的第一循环。
以斗气核心为起始点和终点的循环路线大抵都是比较容易的,一般的功法大都如此,没什么难度。
即使对于见习骑士而言也是如此。
虽然见习骑士还没有掌握内视的法门,不过看不到斗气运行状况的问题是可以通过多次尝试来解决。
在不刻意操控斗气的情况下,单是驱动斗气,并不会对内脏造成损害。
这是因为人体自身的防御机制。在内脏的表面,会存在一种近似于气膜的保护层,会对靠近的斗气进行一定程度的阻挡。
所以,当驱动斗气到大致位置感到阻塞的话,那基本就意味着遇到了内脏。
除非是故意作死,不然没有人会中招。
当循环完成一次后,闭合的回路便会留下部分残余的气息,就像是一条简单的轨道,会引导着下一波的斗气沿着既定的道路接着循环。
只不过这样的循环还是要修炼者本人用意念去操作控制,给与动力,而不是如《神王功》种那奇思妙想的第二核心,可以借助心脏的搏动。
只要生命不止,修炼便不停。
很快,杜雷便按照线路图完成了第一线路的循环。
他并没有着急去建立第二核心,而是在完成第一线路的基础上,又控制着斗气循环了两次。
这样,随着循环次数的增多,先前构筑的斗气轨道将会更加稳固,等到以后再修炼时,就几乎不需要再刻意的构建,只要驱动着斗气一路前进就可。
所以修行一门功法,刚开始时进度都比较慢,但一旦入门,后面的事情就容易的多。
直到第三次斗气循环完成后,杜雷才开始用精神力从斗气核心中抽出一缕斗气,沿着构建第二核心的斗气循环线路开始行进。
控制斗气需要,并且会消耗精神力,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修炼用掉了精神力,那么用来制作回路的精神力份额势必会减少。
这是很多低级的回路师都不愿意在斗气修炼上花费太多时间的重要原因。
但消耗精神力在目前为止,是锻炼精神力的唯一手段。而斗气对于回路的制作和使用测试都很有帮助,故这又是很多回路师会修习斗气功法的原因。
《神王功》的修炼看起来很复杂,但其实它很聪明,看懂的人很容易找到偷懒的机会。
比如第二核心建立后可以自行运转。
还有就是两条循环线路交错循环时的控制。
有的功法中也有两条线路交错循环的设计,但在他们的操作中,两条循环线路时需要同时操控的,这样就需要修炼者要有异常强大的精神力,而且还要面对不小的风险。
虽然斗气循环线路在循环很多次后会因为稳固而变得容易驱使。
而《神王功》中,修炼者则可以先建立第二核心,然后等到第二核心的斗气循环线路自行运转后,再控制第一线路来与之交错,而不必同时控制两条。
这样,原本需要控制的斗气循环线路就从两条减少到了一条。
修炼起来的难度骤减不少,而对精神力的消耗也是。
杜雷小心翼翼的控制着斗气,他双目紧闭,脑海中却清楚的浮现出一副斗气在体内各个器官之间游走的画面。
所谓内视法,并非是字面上理解的,眼力可以直接穿透肚皮,看到里面内脏的模样。
这是一种用精神力感知体内的斗气和内脏上的气膜,从而在想象中构建一副图画的方法。
杜雷在脑海中所见的,并非是真实的内脏模样,而是一个个与内脏形状几乎一致的光团。发亮的斗气,犹如一条光蛇,在这些光团之间灵活的游弋。
在杜雷的有意控制下,斗气化作的光蛇不紧不慢的接近了心脏。
光团样的心脏跳动的节奏变快了一些
这当然是因为杜雷的紧张。
虽然出了神秘空间后,里面发生过的都会不存在。
但毕竟是第一次。
斗气光蛇已经贴上了心脏外的气膜。
除了《神王功》,杜雷从未在任何一本书或是功法上见到过穿过内脏的斗气循环,当然,斗气并不是随随便便在内脏上找个点穿过就行。
尤其这还是心脏。
心脏一旦受损,几乎无药可救。
《神王功》金页上的斗气循环图中,明确注明了,斗气插入的心脏的位置是左心房,再由左心室出去。
杜雷努力回忆着在见习骑士学校中学到的解剖学知识。
作为骑士,解剖学是他们必须要学习的一项知识,当然,这不是为了救人。
而是为了修炼和杀人。
有了一定的解剖学知识后,在运行斗气循环时就能知道斗气接触的是哪些内脏,构筑斗气循环的时候也会容易的多。
而对于杀人,解剖学的用处也不小,比如大腿上的动脉,看似平平无奇,但若是将之打出一个口子,敌人就算是不死也得元气大伤。
不过在一个多世纪前,解剖学还是一项禁忌,它被教会严令禁止。
当时的社会认为解剖尸体是一件极不道德,甚至会与魔鬼有牵涉的事情。
但每个时代都有喜欢作死的人。
那些富于探索的医生正是其中之一。
教会和国家命令禁止,他们便偷偷的购买尸体,甚至是去坟墓里偷盗新鲜的尸体来练习。
以至于旺盛的需求滋生出了两个臭名昭著的职业——偷尸人和猎尸人。
偷尸人会打听葬礼的消息,等到下葬之后的夜晚,便偷偷将尸体挖掘出。
而猎尸人更加没有人性,他们会根据雇主的订单物色合适的人,将之捕杀,制成新鲜的尸体。他们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发指,以至于教会专门派遣了裁判所成员对其进行制裁。
所以杜雷当初在看到那份来自1870的报纸残片时,还有些担忧自己将来死了之后,尸体会不会被无良的医生弄走,以至于考虑死后是不是要弄个火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