兹瑞特拉,一个饱受战乱的古老大陆,人类、兽人、恶魔、精灵、龙种各占一方。
五个物种之间有着微小且脆弱的平衡。
但这远远无法阻挡每个物种心中那深不见底的欲望,当然,我们也可以换上一种说法。
他们都想统一兹瑞特拉。
贪婪是所有生物的本性,除了那些高傲的精灵,以及蜗居在暗月巫堡的女巫。
前者自诩为神的子嗣不屑于争斗,而后者则是因为种族力量的渺小而不得不隐藏在历史舞台的角落里。
笼统一点来说,女巫是个特别的存在,他们甚至不被认可为一个种族,就我而言,可能会更愿意相信他们是人类进化中的一个分支。
不过事实到底是如何,我可无法探究。
而精灵倒是也做到了看上去颇为圣洁这一点,除了保卫自己的土地外,还从来没主动参与过战争。
真搞不懂她们的命那么长,活着乐趣在那?
哦,抱歉,这好像有点跑题了,原谅我这无趣的抱怨。
从上古时代开始,这种平衡维持了将近千年,即便现在仍旧巍然伫立。
不过战争却也从未退出过这片疮痍的大陆。
人类王国不知从何时开始,便一直深深的觊觎着精灵的领地,生命之森,身为精灵邻国的人类,他们能清晰的感受到生命之森所蕴含的福泽。
他们想要窥探到精灵生命之恒久的秘密,贪婪,使人类紧握起手中的利刃,对准了精灵。
发动战争,倒是轻而易举,但是想要赢得胜利却并不那么容易。
常年的战争,对于人类或者精灵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不过远在大陆南方的恶魔却非常乐意看到这一点。
他们趁此机会大举入侵精灵王国生命之森以及人类王国阿尔特斯。
一开始倒是颇为顺利,长达数年之久的战争让生命之森以及阿尔特斯早就陷入了疲软的状态,根本无法抵御势如破竹的恶魔大军。
不过我想,那个魔王应该是没有听过,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这句渊源流传的真理。
最后,两个种族放下见解开始共同应敌,凭借着两个种族紧密无间的合作,大败了恶魔,将他们赶回了魔界。
生命之森与阿尔特斯也趁势缔结了和平条约,从哪之后,两个国家之间就形成了表面的和平,可是,对于生命力顽强的恶魔来说,他们必然不可能就那么轻易放弃。
但是上一次的失败给了人类与精灵们喘息的时间,恶魔的再次征战根本就摧毁不了他们坚固的壁垒。
就这样,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虽然恶魔对人类与精灵领土的侵扰不断,但也就在构不成什么威胁了。
而当时的兽人王国安格玛西正因为种族内部的流感和瘟疫而焦头烂额,根本无暇对外征战,所以战争也就没有继续扩大。
至于龙种,我想我并不用多说,作为这片大陆最为强大的存在,却不知为何在数千前年便消逝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至今为止,他们毁灭的原因也还没有在任何的文献中发现过记载。
“我说大叔,你不会认为我是还得在怀抱里吃奶的婴儿吧。”黑头少年有些无奈的打断了自己眼前这个正滔滔不绝,脸上有着狰狞伤疤的五大三粗的汉子:“说真的,我对睡前故事已经没兴趣了。”
这位大汉为了仅仅两枚银币,已经快生生磨了他一下午了。
可汉子倒是颇为热情,他反手一把搂住了黑发少年:“故事多好听不是,看在故事的份上,这些木材还是便宜点吧。”
“大叔,这么多木材,我只收你十枚银币这己经很亏了,我也得生活啊。”黑发少年身子一缩,从大汉的怀中脱离出来。
“生活艰难啊。”大汉笑了笑,首先做出了让步:“这样吧,九枚银币。”
“原来还有这么无耻的家伙。”黑发少年被惊得有些目瞪口呆。
见少年依然没有让价的意思,大汉的脸色变得有些严肃。
他再一次将黑发少年拉了过来,然后压低身子一脸神秘的开口说道:“要不这样,我看你资质还行,可以勉强让你跟着我学习。”
黑发少年揉了揉额头,他现在跳崖自尽的心思都有了。
“算我倒霉。”他这么抱怨了一句,语气中已经充满了妥协。
“好吧,八枚银币给你,不过我不负责运输。”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告诉你啊,这可不能反悔。”大汉连忙把银币交到了黑发少年的手上,之后,以令人惊讶的速度把木材全部搬上了马车。
黑发少年轻叹一声,收拾好摊子,转身便离开了。
“喂,不拜师了?”已经把木材全部搬到了马车上的大汉对着在夕阳下缓慢前行的单薄背影喊了一句。
“那两枚银币算是送您的。”黑发少年冲身后摆了摆手,并未停住脚步
“那我也该去修我的船咯,现在的任务可真不好做啊。”大汉不禁咧嘴笑了笑。
夕阳,把这土地照耀的有些昏黄,一切都被渲染的有些陈旧。
“忙活了一天,就只赚了八枚银币。”黑发少年的脸上挂上了些许疲惫。
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今天的晚饭解决了。
他抬起沉重的双腿向西维尔镇唯一的一家小餐馆走去,一天的劳动,他的体力已经消耗殆尽了,但为了省钱,他还是不得不走回西维尔镇。
“吱嘎”,他轻轻推开餐馆年久失修的门。
老板娘回头瞥了一眼。
随后便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向他走了过来:“洛佩斯回来了,今天要吃点什么?”
不过洛佩斯并没有马上回答,他从桌子底下抽出一把椅子坐了上去,然后捏着下巴默默思考着。
过了良久,他才做出了最后的决定:“今天想来只烤鸡。”
不过他得先休息会了,要不然,非得累死在这不可。
“那你就先休息会吧。”看出了他的疲惫,老板娘和蔼的笑了笑。
随后,她便转身走进了厨房。
而洛佩斯则是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等待着,因为太过无聊,他不知不觉回想起了以前的事,他从小就失去了父母,在三岁的时候便被爷爷海斯收养。
从记事起就一直在西维尔镇生活。
西维尔镇是一个相当贫穷的小镇,不过好在民风淳朴,人们和蔼可亲,让他和他爷爷不至于饿死在这个现实的世界。
他目前唯一的愿望,就是安稳的活下去,虽然那对于年仅十五岁的他来说无比困难,但他不能放弃,即便是为了年迈的爷爷。
或许他应该感谢那些该死的人情冷暖。
“洛佩斯,喏,你的烤鸡。”思考的时间里,艾德文娜已经把烤鸡端到他面前。
她用身上的围裙擦了擦手,然后才宠溺的揉了揉洛佩斯的脑袋:“不知不觉都长这么高了。”
“文娜阿姨你做的东西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好吃。”洛佩轻轻的笑了笑。
“就知道拍马屁。”艾德文娜开心的笑着。
等笑意退去,她才继续说道:“好了,赶紧回去吧,不然你爷爷又该担心你了。”
洛佩斯应了一声,然后把烤鸡包好后,塞进了他随身带着的袋子里,着才转身对艾德文娜拜了拜手:“那我先走了。”
在桌子上放了下五枚银币之后,他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这次他越发小心,他还真怕一不小心把这门弄坏了。
他可赔不起。
冰冷的空气让洛佩斯稍微打起了点精神,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中高悬的月亮,然后便加快了前行的速度。
走了很长时间,他才终于回到了那他最为熟悉的地方
轻轻的推开门,屋内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让洛佩斯有些心安,一天的疲惫似乎都被抹除了个干净。
“欢迎回家。”海斯坐在椅子上,慈祥的笑容似乎从未从他脸上退去。
海斯总是那么乐观。
“今天遇到了个不错的大叔,他把木材全都买了。”说着,他冲海斯晃了晃手上的食物:“您看,我还买了烤鸡呢,今天能吃顿好的了。”
“嗯,好。”海斯点了点头,然后便从椅子上费力的站了起来。
深夜
洛佩斯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虽然身心俱疲。
他的生活就是这样,每天都要为下顿饭能不能吃上而发愁。
这样的生活日复一日,把他锻炼的坚韧不拔。
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
坚韧不拔也不能给他带来金币。
现实就是这样,他早已习惯。
他无法改变现实,最后只剩下随波逐流。
他缓缓的坐了起来,月光透过窗户撒在他的脸上。
他从枕头下拿出一把短剑。
抽出剑刃,细细的端详起来。
他爷爷说过,这是他父母给他留下的唯一东西。
剑柄上刻着他的名字,这也是他唯一珍视的东西,他从不离身。
深情的注视了好久,洛佩斯才依依不舍的把剑插回剑鞘。
“该睡了,明天还得去挖草药,希望能有点收获,卖个好价钱。”他自言自语着。
翻个身重新躺下,慢慢入眠。
第二天一早,洛佩斯就背上行囊出发了。
盛产草药的库特勒山有大量的野兽出没,而且从西维尔镇到库特勒山的距离很远,用步行的话要走很久。
不仅要寻找草药,还要小心翼翼躲避野兽,这可是麻烦而又危险的活计。
睡眼惺松的洛佩斯缓慢的前行着。
每次这种时候他总是想,能有一辆马车就好了,既能缩短行程时间,还方便运输。
不过他的希望被一种叫做金币的墙,围在里面。
为什么幸运女神就不能关注一下他呢?
抱怨归抱怨,他的生活还得继续下去,这才是最糟糕的。
好不容易走到库特勒山。
洛佩斯拔出腰间的短剑慎重的向山里走去。
如果没有这把短剑,他的尸体可能早就烂在这个充满危险的土地里了。
突然,洛佩斯低呼了一声。
他快步向一颗大树走去,一脸陶醉的望着树旁的一颗毫不起眼的银色小草:“哦吼,幸运女神万岁。”
他仔细看了又看。
随后才用短剑小心翼翼的刨开周围的土,嘴中小声的说着:“鱼鳞草,这可能卖个好价钱。”
好一会,它的根部才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紧接着,他轻轻捏住鱼鳞草,然后缓缓的把它连根拔起。
洛佩斯视若珍宝的把它捧在手心里,慎重的将它放进袋子里。
不过正沉浸在喜悦中的洛佩斯突然感觉到背后一凉。
他迅速的向前一扑。
常年与这些野兽打交道,锻炼了他敏锐感官。
伴随着一声吼叫,一只深紫色的幽狗扑在树干上。
它在哪里留下了两道深深的爪痕。
洛佩斯吓出了一身冷汗,毫不扰豫的转身逃跑。
幸亏刚才他反应快,不然肚子可能已经被那头该死的野兽撕开了。
幽狗摆正身体,吼叫着向洛佩斯追去。
洛佩斯的速度远远赶不上幽狗,两者间的距离在迅速的缩小着。
他边跑边慌忙的观察着四周,可他完全没有任何能躲避或甩开幽狗的方法。
此时幽狗己经追了上来,正张着血盆大口伺机一口咬断洛佩斯的脖子。
已经没有任何能回悬的余地了。
“来啊,你这只该死的畜生。”洛佩斯大声的咒骂着。
回过头,果断的一剑劈在幽狗头上。
这一剑对于皮糙肉厚的幽狗来说并没有多大伤害,却已经激怒了它。
它张开满是腥臭味的嘴咬向洛佩斯。
洛佩斯则是把短剑挡在幽狗的嘴前。
巨大的力道把他的手震的发麻,短剑险些脱手。
不过锋利的獠牙可不是幽狗唯一的武器。
它抬起巨大的爪子一下把洛佩斯拍飞出去。
强大的力量把洛佩斯搞的头晕目眩。
胸前被抓出三道血红色的爪痕。
洛佩斯强撑着站了起来,擦了擦嘴角的鲜血。
幽狗那充满着杀意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洛佩斯身上。
它在寻找着破绽,准备一口结束洛佩斯的生命。
而洛佩斯依旧紧握着手中的短剑。
就算是死也得把这只该死的畜生带上。
他这么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