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婉芳在朱思雅办公室的门口站了半天,没见易光翰和朱思雅来,心里很忐忑,更令她不舒服的是,矿里的那些窑牯子都盯着她看,黑眼眶里放出了邪火,恨不得把她囫囵地吞下去。
易光翰在大柏树下等了一阵,见朱思雅还没来,又怕肖婉芳等得太急,就先行去了煤矿。肖婉芳一见易光翰,就像遇到了救星一样,她提心吊胆地说,你总算来了,这帮窑牯子看得我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了。
易光翰看了看她那招蜂引蝶的样子,就故意气她,“穿得跟个妖精一样,不盯着你可看才怪哩。”
“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也不晓得安慰下我。”肖婉芳赌着气。
“有什么好安慰的,把自己当成戏里的妲己不就行了。”易光翰等人等得一肚子火,正想找个机会调侃下。
“你还真把自己成商纣王啊。”
两人正在对撕的时候,朱思雅走了过来,她一脸歉意地说,肖老板,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快进我办公室坐吧。
“朱矿长,你再不来,我就会被你们家的窑牯子撕烂了去。”肖婉芳表面上生气,其实,心里还是很满足的,毕竟,作为一个女人,有人关注自己,说明自己还有点魅力。
易光翰为了洗白自己跟肖婉芳之间的关系,很下流地说,穿得像个窑姐一样,还好意思怪别人。
肖婉芳的脸一黑一沉,本想发作,但易光翰马上向她使眼色,她似乎明白了他的用意,暂时不跟他计较,到时再找机会跟他算总帐,她不恼不怒地说,看来易主任经常光顾那些地方啊,嘴里窑姐长窑姐短的说个不停。
朱思雅见这两人在唱戏,还唱得有点呕心,不想再耽误时间,就开门见山地说,肖老板,长话短说,你要是真想买我煤矿的股份,那就开价吧。
肖婉芳按照跟易光翰预先商量好的先开了价,但朱思雅觉得太低了,不是很同意;肖婉芳看了一眼易光翰,再次开了价;朱思雅还是觉得有点低,没有同意。最后,肖婉芳不得不把易光翰给她的底价抛了出来。朱思雅感觉她开的价跟目前的市场行情相差不大了,也不再讨价还价,非常干脆地说,看在大家都是老熟人的面上,我也不计较什么了,那就付款签合同呗。
事情尘埃落定了,易光翰和肖婉芳各自心怀鬼胎地离开了牛鼻子村煤矿,回到了信用社易光翰的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肖婉芳就双手缠着易光翰的脖子说,亲爱的,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不。
易光翰想调她口味,假装不记得似地说:“我之前说了什么话啊?”
“你说,只要我答应给你生崽,股份协议上的名字就不再改过来,煤矿也归我管,还算数不?”
“这话我当然记得,可是万一你生不出来,我咋办?”
“人家身子都给你了,生不出来那就是你的事,怪不了我啊。”
易光翰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地放松警惕,他很保守地说:“名字不改也行,煤矿也可归你管,但协议书还是得先押在我这里。”
肖婉芳见易光翰出尔反尔,有点生气地说,你刚才上人家身子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们男人的话真是跟放屁一样。
“你也要理解我啊,我不是想让你快点帮我生个崽吗?”
“要是我给你生了崽,你可得跟你堂客离婚。”肖婉芳要挟他。
“这怎么可能呢?”易光翰没想到这娘们胃口大开。
“你不会让我和儿子永远见不得阳光,过一辈子黑人生活吧。”
易光翰想崽心切,他咬咬牙说,好,我答应你。
肖婉芳心里有底了,她笑着说,亲兄弟还明算帐哩,你要是同意,那就得签一个协议给我,只要我给你生了个崽,你就得把煤矿协议给我,还得把你堂客休了。
这个娘们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看来她早就算计好了这一切,易光翰无路可退,他黑着脸说,容我再想想。
肖婉芳为了拴住他的心,快速而彻底地搞定他,温柔可亲地说,亲爱的,我们到县城去吧,好好庆祝一下。
易光翰觉得在签协议之前,最好先好好地办这娘们几天,把田深耕了,把种播了,于是,他很爽快地说,行,那现在就走吧。
到了县城后,易光翰为了彻底了解这个女人,提议去她的煤球厂和焦煤厂看看,其实,在肖婉芳找他贷那十万的时候,她就已经把这一切想好了,因此,对于易光翰的提议,她一点也不吃惊,而是很高兴地说,欢迎我们的易大主任去参观指导啊。
易光翰到这两个厂看完以后,感觉这女人并非浪得虚名,还确实有两把刷子,有点实力,他很开心地说,不错,比我想象的好多了。
“没把我想象成绣花枕头就行。”
“你毕竟在我们县里也是个名人,不至于是个空架子。”
“那就谢谢易主任这么看得起小女子了。”
易光翰早就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了,他提议说,去酒店开房吧。
肖婉芳觉得胜利已在向她招手,大功即将告成,她很温柔地说,亲爱的,这几天我就交给你打理了,一切听你的安排。
易光翰在城里的这几天,为了自己的造人计划,几乎日日笙箫,夜夜新郎,而肖婉芳为了自己的淘金计划,全力满足他的所有要求,让他过着帝王般的日子。不过,肖婉芳始终没有迷失自己的方向,她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三天以后,她煞有介事地提醒易光翰说,亲爱的,煤矿也得回去接手了,我再不回去可不行了啊。
易光翰虽然有点乐不思蜀了,可肖婉芳这么一说,他也不至于老糊涂了,知道自己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马上说,那就下午回吧。
易仁礼并不忍心肖婉芳为了钱而向易光翰投怀送抱,但是,她也很理解肖婉芳的心情,当初要不是碰上他易仁礼,肖婉芳也走不到今天。
记得那是个大冬天,易仁礼去县城看病,看见一个十八岁的姑娘在医院收费窗口跟收费医生在软磨硬泡:医生,求求你了,我实在是想尽了办法,再宽容几天行不?
收费医生口气很强硬地说,姑娘,我也很同情你,可是这是医院的规定,我也没办法,如果你不能按时缴纳医药费,那我们就只好强制要求出院了。
姑娘继续苦苦哀求,医生,您就开开恩吧,容我三天行不。
医生以毋庸置疑的口气说,姑娘,这事真没得商量,你还是快点去借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