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婉芳求神拜佛,如愿以偿地生了个大胖小子,乐得易光翰整天笑得像弥勒佛一样,隔三差五的到牛鼻子村煤矿去带崽。母凭子贵,肖婉芳顺利地把煤矿股份转让书从易光翰手中拿了过来。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当有闲话说她崽跟易仁礼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时候,她不以为然。不过,随着崽的长大,确实越来越像易仁礼了,肖婉芳的心沉甸甸的了,难免紧张起来。
闲话的传播速度比瘟疫的传播还要快,这些闲话很快就传到易光翰的耳朵里,易光翰心里就起了疙瘩,但是,易光翰并非是个冲动的人,他知道这类事无根无据的,就算自己当面盘问肖婉芳,她也不会承认的,只好先忍着,等找到证据再说。
肖婉芳好不容易爬上了金字塔的顶峰,她绝不允许自己莫名地摔下来,她必须想出应对的办法,不然,落得一个鸡飞蛋打,人财两空的就不是易光翰,而是她自己。
在易湾村煤矿的矿部办公室,易仁礼看了看肖婉芳身边的儿子,一脸骄傲地说,他妈的,老子的基因真强大,这兔崽子还真像老子。
肖婉芳桃红色的脸变成了绿色,她没好气地说,老鬼,有你这样说自己儿子的吗?
易仁礼家里虽然有了两个崽,但看到面前这个喊别人作爹的崽,他很不是滋味,“叫爹,快,叫爹。”
小家伙从小在肖婉芳和易光翰身边长大,他自然不会认面前这个喊自己兔崽子的人做爹,哇的一声就伏到了他母亲怀里了。
“老娘都急死了,你有完没完,快点想个对策,我可不想落个人财两空。”肖婉芳明显是来讨对策的,她急不可耐地说。
易仁礼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除了靠老岳父外,还与他自身的霸道,有心计是分不开的,他呵呵一笑说,急个什么吧,你把股份再转让给我就行了,到那时,人财两空的就是他易光翰了。
“那也太狠了吧,易光翰不会疯掉去。”肖婉芳毕竟是个女人,尽管与易光翰只是多年的露水的夫妻,但真要向易光翰下死手,她也于心不忍。
“臭娘们,你还真被他搞出感情来了,这么心疼他。”易仁礼打翻了醋坛子,火气很足地说。
“我这不是怕把事情弄大了,收不了场吗?毕竟狗急了还会跳墙呢。”肖婉芳对面前这个男人还是很忌惮的,她竭力掩饰着自己的情感。
“白纸黑字,股份转让书上写的是你的名字,他还能跳个卵。”易仁礼目前的煤矿越办越难,他急于收购牛鼻子村煤矿,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绝好的机会。
事已至此,也怪不了自己心太黑,肖婉芳的精神防线彻底崩塌了,她两眼迷离地说,那就听你的,我把煤矿的股份转让给你,你可不要亏待我,价钱可不能太低。
“放心吧,我崽还得靠你养着,不会亏待你的。”易仁礼看了看肖婉芳身边的崽,很温情地说。
肖婉芳尽管良心未泯,但是一想起自己无依无靠的,还要带着个崽,也就同意了易仁礼的主意。两人把交易做完后,易仁礼附在肖婉芳的耳朵边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阵,肖婉芳的脸色变得白里透黑了,她愕然地说,你这样做是不是太狠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不把他打趴下,将来会后患无穷,你们女人啊关键时刻就是心太软,一辈子也别想干成大事。”易仁礼恶狠狠地说。
肖婉芳看了看身边的崽,泪眼婆娑地说,为了崽,也只能这样了,易光翰,这回算是老娘对不住你了。
送走肖婉芳母子后,易仁礼情不自禁地哼着“你是我的妻哟,我是你的夫哟”,直接去了信用社易光翰的办公室。
易光翰最近心情一点也不好,他一见易仁礼,就想起了儿子的事,火气很快就上来了,“你来做什么?想贷款门都没有。”
“我不是来贷款的,是来告诉你个事,顺便给你送个东西?”易仁礼不怀好意地说。
“什么事?送我什么东西?”易光翰没好气地对这瘟神说。
“如果你想听的话,我就告诉你。不想听的话,就算了。”易仁礼阴阳怪气地说。
尽管易光翰已猜到了易仁礼和肖婉芳之间的关系,但是,他明白一个简单的道理,知道真相总比当一辈子冤大头要好,“你早就跟肖婉芳在一起了,是不是?”
“算你还聪明,喝老子的剩汤,感觉不好受吧。”易仁礼要不是把无赖当饭吃,就混不到今天的地位,他很得意地说。
“你真是个畜生,滚,老子不想看见你。”知道真相是需要勇气的,易光翰尽管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但是,他在肖婉芳身上投入实在不少,气急败坏起来。
“别急啊,我还有事没告诉你呢?”易仁礼见易光翰气得七孔来血似色,皮笑肉不笑地看了看易光翰。
“什么事?快说。”易光翰知道该来的都会来,他近乎歇斯底里了。
“谢谢你帮我把崽养这么大?”易仁礼洋洋自得,不可一世地说。
“你胡说,你胡说,快给老子滚,滚。”易光翰什么都能忍受,但这个事实是他无法忍受的,气得像发疯的叫嚷。
易仁礼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把股份转让书递给了气得发抖的易光翰,“看看这个吧,你可要挺住。”
“这这是什么?别给老子装神弄鬼,老子不信你这这这套。”易光翰的心智完全乱了,他语无伦次地喊。
“看看吧,不看你会后悔的,看了,可别生气。”易仁礼用邪魔的眼光盯着他。
“肖婉芳,易仁礼,你们你们,不得好死。”易光翰的精神彻底崩溃了,就像当年朱万福一样瘫倒在地。
白色的天花板,浓郁的苏打味,易光翰醒来了,可是他除了眼睛还能动,什么也说不出,就像一个活死人一样。
朱思雅喊了一声公公,易光翰老泪横流地拉着朱思雅的手,想说什么,但什么也说不出,心里在长叹,报应啊,报应。
易大娘得知煤矿的事后,心彻底地凉了,本想去医院看看易光翰的,但最终拗不过那口气,待在家里发呆。
易哈宝是跟着朱思雅来到医院的,他在外面蹦达一阵后,回到了病室,这哈宝看上去傻傻的,但什么都明白,他看了一眼活死人一样的爹,咧着嘴,哼哼一笑说,爹,你躺着好,没人管我了。
易光翰纵横乡里几十年,也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最终败在儿子这件事上,心里那个难受是可想而知的,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傻儿子后,干脆把眼睛闭了,也许是为了图一个清静吧。
易光翰可以闭着眼睛去修炼,可是朱思雅却想闭关也不行,就现如今来说,父亲是瘫的,公公是瘫的,男人是傻傻的,全部重担都压在了她柔弱的肩膀上,就算她想轻轻地喘一口气也是不可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