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少年把了把青衣公子的脉搏,脸色舒缓,“还有救。”他从包袱里取出一只灵芝递给白萱,“萱姐,你去把它嚼碎喂与公子吃了吧。”
“我今日牙疼,嚼不了,你喂他吧!”白萱看了看那少年,皱起眉头,满脸嫌弃。
“她是个美娇娘,巧哥本想给萱姐一亲芳泽的机会,哪知这么不巧!唉,”少年嘴角上扬,作势要抢灵芝,“萱姐真的要巧哥亲自去喂吗?那我就免为其难了!”
“且慢!”白萱猛然躲过巧哥,一把将灵芝塞进自己嘴里,口里嘟嘟嚷嚷,“还是我来喂药吧。听说咀嚼灵芝可治牙疼,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那就有劳萱姐了。”少年看看白萱忍俊不禁。
洪荒岛上的灵芝果然是宝物,青衣公子服下灵芝不到一炷香的时辰便悠悠醒来……
“大胆!”青衣公子睁开眼,一声呵斥,猛然推开正在给她擦拭脸上污渍的白萱,一个鲤鱼打挺跳出白萱的怀抱,脸涨得通红,“你!你竟敢轻薄本公……公子?”
“姑娘莫慌,我不过是不忍见死不救,多管了一桩闲事而已。”白萱俏皮一笑,凑过头去,指指自己的耳环孔,“我和你一样,假凤虚凰也。”
青衣公子这才神色安定,对白萱施礼道:“我乃肃王小女肃玉,在这里谢过姐姐救命之恩。敢问姐姐如何称呼?”
“你叫她萱姐就是了,她素习爱当老大。”巧哥提着一袋子烧饼和几块肉干过来,“两位神仙姐姐饿了吗?这里甚是荒凉,找不到人家,凑合着吃点干粮吧。”
三人在凉亭的石桌前坐下,边吃边聊……
“萱姐,大灾之后,瘟疫横行,肃玉有个不情之请,能否请萱姐做我国的御医,开堂讲学,指导民众消除瘟疫?”
肃玉恳求着,盯着白萱,满脸期盼。“这个,这个……”白萱支支吾吾,面有难色。
她不是不想答应肃玉,治病救人,匡扶正义亦是她心中所向往的,只是如此一来,他们的事迹定然会一传十十传百。如此张扬,极易泄露两人的行踪。
“救天下黎民于水火,这个自然义不容辞,公主请安排便是!”巧哥看了白萱一眼满口应承,白萱白了他一眼,朱唇微张即抿欲言又止。
“多谢二位义士!”肃玉喜极而泣,“我即刻休书一封,烦请二位义士面交父王,父王见信即可如约安顿二位。”
“公主要去哪里?为何不与我们同行?”白萱好奇心起。
“肃玉要去昆仑山请道长前来助父王除妖。”肃玉面有无奈。
“除妖?这话从何说起?公子不是说洪水乃天灾而非水妖所为!”纵是沉稳如巧哥听到这消息,也惊得眉毛连连跳动了几下。
“唉,说来话长,我从头说起吧……”肃玉公主长叹一声,讲起了原委。
肃玉的父王肃宏治水之日曾立下誓言,洪水一日不治一日不归。他治水10年三过家门而不入,半月前肃王妃终于收到他的喜讯,说洪灾已除,他即日返程归家。
王府当下灯笼高挂,上下喜气洋洋,一心等待肃王回府。
及至掌灯十分,一骑快马飞驰王府,等来的却是肃王的又一封家书。
肃王家书中说,定西最大之堰塞湖终于排涝成功,肃王本欲打道回府,谁料灾情复燃,排涝时流出去的洪水竟然沿着沟渠逆行倒灌,眼看之前的心血付之东流,肃心如火焚!
他带领将士仔细勘察,发现倒灌之吸力来自一口深潭中,那深潭直径约摸十米宽,深不可测!
相传,深潭上空是当年上天开裂之处,天河水漏,皆从此处一泄而下,水势猛烈犹如巨锤硬生生将地面砸出一口深潭。
深潭之水天上来,深潭具有如此强大的吸引力,若非是随天河水一起落入深潭的水妖在潭底做怪,实在无法解释。
是以,肃王一边带领将士堵塞倒灌的洪水,一边张榜广寻奇人异士除妖。
肃王妃读罢肃王的家书,肃玉公主一心想助肃王分忧。她寻思昆仑自古有得道高人,故私自出门欲上昆仑寻求救兵,不想路上染上瘟疫,差点小命归西。
青衣公子言笔至此,弯腰再次谢过白萱和巧哥救命之恩,慷慨陈词:“巾帼不让须眉,我肃玉岂是贪生怕死之人?昆仑,我是上定了!”
“公主壮举,让人佩服。只是路途遥远,公主只身一人太危险了!”白萱先是点头称赞,后话锋折转,婉言劝阻道。
“本来也带了几个随身侍从,可惜……都染病身亡了。”肃玉声音低沉。
“公主有所不知,我和你萱姐自幼习得法术,你领我二人一同前去你父王那里就是!”巧哥两手一挥,“何必舍近求远?”
“巧哥,你……”白萱大急,将巧哥拉过一旁,跺脚啐道,“你胡说什么?你何来仙法?你逞什么能?”
“萱姐,事急刻不容缓,若真有水妖,等那公主到达昆仑,不知有多少百姓遭了殃。”巧哥双眸一片温柔,语气却十分坚定。
“你言必百姓,百姓,百姓关你何事?你是人间君王吗?你是六界之主吗?别忘了,你不过是一介无名小卒!”白萱眉毛鼻子嘴巴拧一块,嗤之以鼻。
“萱姐稍安勿躁,”巧哥凤眼凌凌,昂首挺胸,一脸傲娇,“巧哥我虽不会驾云亦不会幻化之术,但有一身神力和武艺,何惧之有?”
“你,你,你个妄自尊大,自以为是的蛮牛!”白萱蓝色的眼珠眨眼紫光闪烁,一贯甜糯的声音气成了变调的女高音。
“萱姐莫急,且放宽心!”巧哥拉过白萱的手,用力握紧,深情款款地凝视着他,柔声说道,“你有仙法我有功夫,况且还有凤羽及羽箭相护,咱俩儿双剑合璧,有何妖魔鬼怪可惧?”
“我不是怕打不过水怪。我是怕,怕……”一急便口吃,白萱张口结舌。
“萱姐到底惧怕何物?”巧哥双目炯炯,忽而莞尔一笑,“我知道萱姐之顾虑,可是怕泄漏行踪?”
“嗯!”白萱点点头,用力吐出一口气,心中自语:我堂堂水中之王,威威蛟龙何惧一区区水妖?我是怕泄露你行踪,招来天兵天将抓捕你。身为一个逃犯,必须低调才能好好藏匿,如此简单的问题你才明白,智商真是堪忧啊!
“巧哥,萱姐,你二人商量如何了?”青衣公子肃玉见二人争执不下,“噗通”一声双膝跪下,拜倒在地,央求道,“只要二位高人肯去降妖,任何条件肃玉都答应。”
“公主言重了!唉……”白萱扶起青衣公子,脸色凝重。
“萱姐莫怕,你泄漏行踪,你夫家要来寻你,你已立下功德一件。届时,人间处处是为你而塑的龙王庙,你之丰功伟绩早已上达天庭,只需天帝一开口,你那不情愿之婚约还不即刻便取消也?”
看着白萱郁闷的样子,巧哥打趣道。其实他是故作轻松,他的内心也有类似担忧。只是他已做好拼死相护白萱的决心:萱姐,若是你夫家寻来强行抢亲,我拼死也要闹到天帝那儿,护你周全!
“罢了罢了,不再和你说下去了!再说下去,我堂堂小白龙可能出师未捷身先死,活活被你气死了!真是鸡同鸭讲,如此弱智的逃犯真真是从未见过!”白萱内心崩溃自语,摆摆手,示意不想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