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飞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明亮的房间里,四周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
“太阳真大啊,晒着真舒服。”
可是越想越不对劲,这个阳光过于舒适了,完全不是这座南方城市正午的样子。
慌乱地摸出手机,点亮屏幕,上面显示着大大的9:15。
什么情况?时光倒流了?
不对,再看一眼日期,已经是第二天了。
叶小飞这才清醒过来,想到自己之前被一道麻痹光束击中。
所以自己睡了一天了?
“完了,聚餐!”
心如刀绞,到底还是给别人送了一百大洋的烤肉。
叶小飞此时已经能想到胡胖子一手一串大腰子狼吞虎咽的得意表情了,想到这儿,叶小飞心痛无比,连身上的酸痛感都小了一些。
一阵脚步声和交谈声传来,叶小飞赶紧闭上眼,装作昏迷不醒。
对于这次被抓,他觉得可能反倒是个好事儿,虽然自己有错在先,但安全员伤到了学生可不是一件小事。
如果他赖得足够久,学校方面看他伤势较重,说不定会对他进行补偿,这样很可能就不会扣除他的学分了。
拉门声响起,叶小飞闭着眼,偶尔皱一下眉头,轻轻呻吟一下。
但进来的“护士”似乎没有要出去的打算。
当然紧闭双眼的叶小飞并不知道,进门的并不是护士和查看病情的医生,而是几位老师,校领导和安保队队长王宝。
王宝指了指“昏迷”的叶小飞。
“就是他。”
声音坚毅有力,叶小飞不熟。
“又是这小子,他可是南斯的名人。”
这声音叶小飞有点印象,自己得奖获得保送资格的时候,好像就是他宣布的。
“啊,小飞啊,啊,这孩子有点天赋的,啊,都知道的吧。”
这个声音叶小飞再熟悉不过了,但没明白这群人来看他是什么意思。
“我建议开除,我们南斯不能出这样的人,谁知道以后他还能干出什么事来。”
叶小飞心头一紧,要凉。
“我不同意。”
又是那个坚毅有力的声音,虽然不认识,但对这个人,叶小飞瞬间有了好感。
“开除以后,到社会上风险更大,我建议先做隔离审查。然后交给军方。”
前后一秒,叶小飞对这个人好感全无,甚至想跳起来打他。
至于吗?不就是一次爆炸吗,也没造成伤亡,受伤最重的还是自己,这就打算枪毙了?
“校长正在赶回来的路上,关于他的去留,还是要听听校长的建议。既然人还没醒,咱们也就没什么能问的,先回教导处吧,有些事还得再商量一下。”
“必须开除!我会亲自劝校长,他叶小飞犯的事可不是一件两件了。”
“啊,这个有天赋的孩子,啊,的确会跟其他学生不一样一些,啊,再说,之前都是些小事,我都清楚的,啊。”
王宝脸色也不太好看,对这位德高望重的导师一直袒护自己学生的行为有些反感。
“这次可不是小事,诺兰先生,您是炼金术专家,那东西你也亲眼看过了。”
“啊,是的,但是具体是不是邪能潮汐还不太好说,啊,我觉得还是组织一次专家评定为好,啊,大家觉得呢?”
在场的人各执己见,一时半会是没法有个结论出来,在副校长的劝说之下,众人终于离开了医疗站。
叶小飞翻身坐起,一头雾水。
但从他们的对话中,感觉自己好像是闯了祸了,难道元素转化出了问题,生成了其他物质?邪能潮汐又是什么?
想不明白,只好继续装死躺着。
叶小飞曾听说,被麻痹光束魔法击中的学生,要等差不多一周之后才能恢复过来,但显然他已经没有了不适感。
趁人不在的时候,他活动了自己的手脚,甚至下床走了几步。
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除了肌肉有些酸痛,便再也没有其他的情况。
但的确有一些不一样的感觉,具体是什么他说不出来,就是总觉得自己想出去跑两圈。
体内一股邪火压不住,不动弹就不舒服。
好几次医生查房,他都差点装不下去。
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好在除了医生的定时查房和护士每日三次更换营养液之外,其他时间并没有人来这里打扰他,即使是开始的那个“观察团”也没有再出现过。
情况在第三天有了好转,沸腾的血液重新安定了下来,但之后又有了别的问题。
先是头脑昏涨,时常有些耳鸣,但入耳的不是嗡嗡的鸣声,而是一些杂乱的嘶啦声。
开始叶小飞以为是爆炸冲击的后遗症,后来他发现,不对。
那声音像是一句句低语在耳边萦绕,他无法理解那些声音的意思。
但每次声音响起,自己就像丢了魂一样发呆,好一会才能缓过来。
那些天,由于没别的事能做,叶小飞只好用睡觉打发时间。
只是他一直在做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他站在一个空旷而明亮的房间里,四周什么都没有,只有墙上若隐若现地显现出奇怪的纹路。
一个穿着不知名制服的男人背对着叶小飞,身姿挺拔。
他想要上前去看那人是谁,可每次走到男人身边,手还没够到那人的衣角,房间就开始崩坏了。
房顶大块大块地掉落下来,墙体上的奇怪纹路渐渐消散,脚下的地板也随之开裂。
叶小飞低头看到脚下是黑漆漆的一团,倏忽掉落下去。
他蹬着腿挥舞着双手,想要喊叫,可张了嘴却又发现怎么都喊不出声音。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叶小飞的心头发紧,不知道掉了多久,才猛然惊醒过来。
梦境断断续续,几天都没停过,今天也不例外。
午睡中惊醒来的叶小飞,怅然若失。
空旷的病房里,只有他剧烈的心跳声。
他对梦里的男人似乎有些印象,但又不能确定那是否是他的身影。
毕竟那么多年过去了,记忆早已经模糊。
出神地望着窗外,叶小飞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只是一个梦而已不是吗。
叶小飞呆呆地望着天,思绪飞的太远,以至于忽略了很多本该注意到的声音。
病房的门被推开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应该是“昏迷”中的人,赶忙闭上了眼。
来人也不拆穿,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了叶小飞的病床旁。
良久,话音传来。
“你竟然真的是他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