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这后,青云门逐渐没落,在牢山上,连个名号都排不上。不过说来也怪,鬼巫经历这一战后,却也是五十年不曾来犯。直到三十年前,在滇地一带,开始流传起一件怪事,说不知何时起,有一支新冒出来的族群不但族人个个善使通魂驱鬼之法,还精通各种玄门奇术。这话一传到青云门掌门的苍松道人耳朵里,立刻察觉其中怪异。原来传闻中的一些奇门异术,正是青云门不外传的法术异术。
苍松道人得知这事后,陆续派了许多弟子前去调查,但多年来,无论派什么人去,都是有去无回。后来苍松道人无奈,只好罢手。
林九英听罢这段历史,不由唏嘘不已,想不到青云门还隐藏着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照这样看来,御船千鹤子身为鬼巫一族的人,会使牢山道术就有了解释,想必鬼巫从青云门抢掠去的秘籍,都给他们学会了。
“师叔,这事实在不光彩,师父他老人家曾叮嘱我们不可泄露半句,否则严惩不贷。您可一定不能泄露了出去。”向问心等向问天说完,接着道。
“放一百个心吧。你师叔知道分寸,不会说出去的。”林九英悠闲地喝着茶,淡淡道。
向问天兄妹相视一眼,心里明白林九英是个守信之人,他都这么说了,那自是应该不会泄密。
“你们往后如何打算?”林九英看着二人,问道。
“这次晚辈兄妹二人出来游历,算来也有半年了,所以我们打算明天动身回牢山,向师父报告这半年来的经历。”
“哦,那真可惜了,替我向你们师父问候一声,就说我一眉改日登门拜访。”林九英原是想留下向问天兄妹俩住些日子,与这样两个道界新人多些相处的话,对苗小跳的见识和人缘很有帮助,不过兄妹俩既然想走,自己也不会强留。
四人又聊了些话题后,向问天与向问心起身告退。等他们一离开,林九英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对苗小跳说道:“你肩膀上的伤要紧吗?”
苗小跳摇着头,回道:“谢师父关心,这只是皮肉之伤,不碍事的。”
“那就好,明儿处理御船三夫一事后,随我回素庄修行浩然正气吧。”
苗小跳自从几次看林九英运用浩然正气与敌对斗后,其实早对浩然正气充满了好奇。不久前他与红衣裙交过手,对红衣裙的厉害相当清楚,那样的东西都被林九英用浩然正气一掌一个干掉,如果自己学了,那就有机会打败堪比林九英的野狗道人了。
“师父,弟子有个问题请教。”
“说吧。”
“依您老人家看,弟子需要多久才能练到可和野狗道人那妖道抗衡的境界?”
林九英以为苗小跳会问什么问题,没想苗小跳会问这样的问题,他放下茶杯,盯着苗小跳反问道:“为何问这个问题?”
“弟子除心魔时偶然发现,杀我家人的幕后主使人是野狗道人而非冬霸天。”
一说到心魔,林九英才想起来这事,他一直很好奇苗小跳到底是如何除去心魔的,只是之前为了红衣裙一事,他没空闲问起。这时他问道:“对了,你是如何除去心魔的?你的心魔又是怎么一回事?”
“呃……这……弟子也不知如何消除的,不过……弟子可以肯定,心魔已经除去了。”林九英突然问起心魔一事,苗小跳不由得暗骂:我真是笨蛋,干吗引起这老头儿的注意?这下惨了。
“无意消除?哼,这心魔是这么好消除的吗?你给我老实交代清楚!”林九英一听就知道苗小跳在乱放屁,虽然他对心魔这玩意儿不是很了解,不过心魔的厉害他还是知道的。
苗小跳见林九英声严色厉,目光直视着他,这冷汗一下就冒了出来,心想:怎么办?绝不能把元姑娘帮我的事说了出来,更不能让他知道真相,这该怎么瞒过去?
“快说!”林九英冷冷地盯着苗小跳,语气甚是不善。
“我……”苗小跳被逼得无奈,忽然灵光一闪,“师父可知道,弟子几次走火入魔,其实都是因为触动了冬霸天这些山贼当年对弟子进行侮辱的一幕。”
“那又如何?”
“所以弟子在想,这会不会就是导致弟子走火入魔的原因。后来弟子想到,如果请一些人假扮冬霸天这些山贼,将当年一幕在弟子面前重演,或许就可以解开心魔之谜了。”苗小跳这小子满嘴胡扯,他自己都觉得这谎话实在没有深度,没想到林九英却相信了。
“嗯,后来呢?”
“后来弟子找人试了一下,果真当场就走火入魔。”
“哦,那你又是如何化解的?”
“这事说来也巧,师父您老人家不是在来镇上之前重新为夺灵符注入了浩然正气吗?听那些弟子请来假扮山贼的人说,当时正当弟子走火入魔,狂性大发时,是弟子怀中的一块奇怪铜铁突然飘浮起来停留在弟子面门前,盘旋不停。不久弟子就清醒过来了。”苗小跳说着,偷眼瞧了瞧林九英,见他一脸沉思疑惑,这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嗯,这么说来,心魔其实是因为你被侮辱而产生出来的,难怪一见到那个叫什么皮的矮子山贼你就失控了,不过夺灵符可以消除心魔吗?啧,看来为师对夺灵符的认知还不够啊。”
见林九英相信了,苗小跳不由得长舒一口气,虽说撒谎骗师父这种事有些难以启齿,不过为了瞒住林九英,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正当苗小跳胡思乱想时,林九英突然说:“想不到那野狗道人才是主使杀害你爹娘和爷爷的人,不过以他的本事,恐怕你不苦练个十几年是打不过他的。”
“什么?弟子与他的差距有那么大?那岂不是一辈子都不能报仇了?”苗小跳闻言一惊,自己竟与野狗道人相差如此之大,之前看过他与林九英一战,还以为他并没什么了不起的,没想到那野狗道人会那么厉害。
“野狗道人那妖道精通茅山道术,如果单比道术,就是为师也无十足的把握可胜过他,而且他的功力精湛深厚,即使你学了浩然正气,也挡不了他十招。”林九英说着,瞧了一眼垂头丧气的苗小跳,接着道,“不过你放心,野狗道人这妖道师父会亲自处理,你不用与他对峙。”
“不行,野狗道人这人一定要弟子亲自血刃,方能报我血仇。”听到林九英的话,原本一脸沮丧的苗小跳抬起头,直视着林九英,语气甚是坚定。
林九英不由得一愣,他还从未见过苗小跳对报仇之事如此坚决,心想:这小子除去心魔后似乎有些不同了。不过这小子与野狗道人的差距实在太大,要报仇也太过艰难了。
想到这儿,他说道:“既然你如此有决心,那为师也不好说什么,但是你真想报仇的话,从今以后要以十倍的努力来修炼,这或许可以早些缩短你与那妖道的差距。”
“嗯,弟子明白!”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去吧。等明儿处理完御船三夫一事后就回素庄。”
“弟子明白,弟子告退了,师父也早点休息吧。”
苗小跳退出房屋后,林九英依然静坐在烛光旁,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眉头已然皱成一字眉。
隔天一早,林九英带着苗小跳和钟离眛等人,礼送向问天兄妹离去后,林九英对钟离眛说道:“带我去看看御船三夫夫妇吧。”
钟离眛点着头,领着林九英师徒来到保安局的监房里。昨夜按着林九英的方法,任凭御船三夫夫妇折腾吵闹,直到天色微亮,他们才老实了下来。这也难怪,御船三夫夫妇精神头再好也架不住席卷而来的疲劳困乏,一直闹到五更天,他们终于安静了下来。
来监牢前,林九英一眼看到御船三夫夫妇这会儿都趴在地上,似乎已经睡着了。
林九英对一个安保队员说:“叫醒他们。”
安保队员点了下头,立刻大喊:“御船三夫,来,道长有话问你们。”
也不知御船三夫夫妇是否折腾一夜后太累了的缘故,对安保队员的喊话竟丝毫没有反应。那安保队员一见,把声音又提升几分,喊道:“御船三夫,快起来!”
这一声犹如敲响洪钟,在整个牢房里激起层层回声,许多犯人,都被这一声所惊醒,嘀咕着什么。然而,御船三夫夫妇还是毫无反应。
林九英立觉不妙,急忙对安保队员喝道:“快打开牢门!”
一进牢房,林九英急忙走到御船三夫身旁,翻过御船三夫的身体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御船三夫已是七窍流血,脸色发黑,显然已经中毒身亡了。再翻过御船千代子的身体,亦是同样。
“该死,他们竟服毒自杀了。”林九英实在没想到御船三夫夫妇会自杀,他有许多疑问还须弄清楚,没想到这御船三夫夫妇如此顽固,竟自杀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