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曼秋从起手式练到结束,动作一气呵成,虽只有短短的八招,却被施曼秋耍得柔中带刚,似模似样。月光之下,施曼秋穿着一身米黄色紧身衣,平时总是笑嘻嘻的她也罕见地露出庄严之色,再加上她的身材娇美,这几招耍下来,我不由得看痴了,我万万想不到,活泼的施曼秋也有这样的一面。
“这是本门最基本的八招,至于如何演变出其他招式,只能靠你自己悟出来了。以后你就和你师姐一起练。”
我还沉醉在施曼秋那梦幻般的身影中,冷不丁听到施曼秋要陪我一起练,我的冷汗一下子冒出来。我偷偷瞄了施曼秋一眼,只见她冲着自己诡笑。
我不由得打个冷战,说道:“师父,弟子自己练就成,无须劳烦师姐了。”
“不行,茅山道法注重随机应变,每招都可续出许多巧妙招数,与你师姐对练,你能更快领悟其中奥秘。”
听到九叔一口拒绝,我心中叫苦不迭。
不理我如何作想,九叔接着说:“从我派创派至今,茅山道法经过历代祖师的不断完善才形成现在的八招。其分别是擒龙望月、骑虎上背、画地为牢、疾风劲草、飞龙在天、寂静无声、斗罡降尸、仙人指路。每一招都有其要领字诀,擒龙望月字诀‘顶’,骑虎上背字诀‘踏’,画地为牢字诀‘锁’,疾风劲草字诀‘抽’,飞龙在天字诀‘踩’,寂静无声字诀‘镇’,斗罡降尸字诀‘伏’,仙人指路字诀‘印’。这八招,都以尸邪之物的弱点位置为目标而创造出来。只要你好好练,他日必可超越师父。
茅山道法这样特殊的功法导致茅山派几百年来从无门人的功夫相同,且强弱悬殊。说到底,领悟越深功夫就越强。
本以为第一晚只是传授口诀要领的我还来不及高兴,就见九叔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个大圆圈,接着说道:“照你师姐刚才那样,练到会为止。”
这一晚,我在惨叫中结束了第一天的修行。
随着我每日重复的修行,华夏大地斗转星移,时间飞快地流逝着。各大国之间攻伐不断,华夏大地是战火连连,天下大乱。在战火的肆虐下,百姓颠沛流离,家破人亡,苦不堪言。因地理特殊的关系,未受战火波及的钟山镇依旧保持着昔日的和平与繁华。
一年后。
这天,我站在素庄院子中,摆出一副颇有气势的架势。对面,施曼秋也摆出一副决斗姿势。二人相视盯望,似要一决高低。
施曼秋率先攻击,一脚飞踹而来,我不躲不动,待施曼秋飞脚近至前臂时,我忽然一侧身,躲过这凌厉的一脚,空中的施曼秋未等反应过来,腰身已被两只有力的手臂抱住。
施曼秋一惊,反脚往背后踢去,我瞧准来招,抱着施曼秋奋力侧翻,想把施曼秋压在地上。施曼秋一脚落空,身形溃散,却临危不乱,急忙单手撑地,用另一只手手肘往后击去,我见状急忙松开双手,一手抓住施曼秋攻来的手肘,一手扣住施曼秋的细脖,右膝盖顶住施曼秋的后背,硬生生地把施曼秋压在地上。这一招,正是当年施曼秋对付丧尸的擒龙望月。
见施曼秋挣扎了几下后不再动弹,我这才松开手脚,笑嘻嘻地说道:“师姐,又是我赢了,承让。”
加上这一次,我已经连胜一百三十三次,从半年前开始,我就再也没输给施曼秋。
施曼秋坐在地上,背对我,不回头也不起身。
我觉得奇怪,自从能打赢施曼秋后,这丫头每次都不服,却每次都输,一输她就大吵大闹,搞得九叔和自己都十分怕她。这次又输给自己,她却意外地没有发作。
我拍了拍施曼秋的肩膀,刚想说话,却感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满脸疑惑的我走到施曼秋面前,一看之下不由得大惊失色。原来施曼秋正在低声哭泣,两只杏眼淌下两行泪水,映在白里透红的脸庞上。
我慌急不已,急切地问道:“师姐,是我出手太重吗?你哪儿疼了?哪儿受伤了?”
低头哭泣的施曼秋听到我的话,突然一巴掌招呼过去,“啪”的一声脆响,我呆呆地捂着脸,有些茫然无措。
施曼秋站起身来,带着泣音骂道:“笨蛋,为什么你要胜我?你很开心吗?我很不开心呀,笨蛋。”
我听得莫名其妙,疑惑道:“师姐,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啪。”
“你……为何打我?”
“啪。”
“你干吗?”
“啪。”
“再打我还手……”
“啪。”
“很痛呀,你……”
“啪。”
“……”
施曼秋连着六巴掌,左右开弓,竟打得我反应不得,半天找不着北。我捂着脸,呆呆地看着施曼秋离去的背影,脑中充满了无数疑问。
三天后,九叔风尘仆仆回到素庄。半年前,他开始接赶尸一活儿,经常不在。每次离开少则十天半月,多则个把月。
赶尸一活儿,经常走南闯北,去到哪里就在哪里收活儿。一个多月前他在钟山镇赶几个死者到泸溪县,又从泸溪县领尸赶往迁陵县,短短一个多月,他就走过七县八乡。这些年来九叔渐感人老体衰,这次回来,他有意带我赶一次尸,好让我早日接过他的担子。
九叔一进屋,正在吃饭的我和施曼秋一见师父回来了,急忙起身行礼。我更是欣喜异常:“师父,你可回来了。弟子好生挂念您老人家。”
不怪我如此欣喜,这几天施曼秋对我不理不睬,无论怎么逗她赔不是都毫无作用,少了施曼秋平时嘻嘻哈哈的欢笑,我觉得真是度日如年。九叔这一来至少可以打破尴尬。
九叔看了我一眼,问道:“小跳,你的脸又怎么了?”
“啊,不小心被门夹到的,没事。”
九叔斜眼一看施曼秋,发现这丫头一脸冷漠,他心中立刻明白了七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