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7日凌晨五点,韩经纬终于在一间夜总会的包房里,把周晋中揪了出来,扒光脱净,和墨武扔在了一处。
在墨武面前,周晋中对剥皮楼杀人一事,供认不讳,并且亲口承认,前后种种盘算,都是他苦心积虑,恶意栽赃给李凡的。
最后,地中海周晋中甩了甩脑袋上那几根飘逸的长毛,一边瞄着墨武,一边嘘声道:“前前后后,都是我一个人搞的鬼,不关墨少爷的事!”
墨武胆战心惊,挑眉暗道:“还好没看错人,少爷我不会亏待你的。”
当韩经纬要提周晋中去自首的时候,这位从建筑公司跳槽到墨武手底下的走狗,当真是欲哭无泪,大爷的,老子这锅背的真是冤枉,我一个小小马仔,就能掀起这么大的风浪?你们是不是太高看我了!
凌晨七点,周晋中被扭送至警局,并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
不过警局还是没有放人的意思,虽然有人自首,并能提供相关证据,但并不意味着李凡可以马上无罪释放,其中还有些必要程序、规章要走的。
韩经纬简直要怒到炸起,隔着办公大厅大喊道:“把你们局长给我叫出来,说担保不行,那我就走正常司法程序,记住,千万别想着给我穿小鞋!”
向来沉稳的韩经纬,这一晚上的所见所闻,当真是彻底被激怒,官商勾结、草菅人命、无所顾忌的肆意陷害,这就是他向郑秋堂许下的那座正在“成长”的城市吗?
现在,他终于能理解郑秋堂了,倘若自己的爱人被杀,爱徒被陷害,他也会暴走,甚至不惜与全世界为敌。
经过漫长的等待,那位大肚便便的局长,终于现身,拿眼睛挑了挑前来自首的周晋中,又瞥了瞥身为人犯的李凡,道:“这事太过于戏剧化,警方得在核对、比较之后才能确定哪个才是真凶,所以得耗点时间,现在我宣布,将这个人和李凡同时收押……”
韩经纬揪住对方衣领,喝道:“敢给我上眼药,你还是头一个!城防驻军今早被我调过来大半,你放人最好,如若不放,我便当场宰了你,亲手接管广安市军、政大权!”
局长气的吹胡子瞪眼,“你,你要兵变造反不成?”
韩经纬道:“既非兵变,也非造反,只不过是提前拿下你这伪善的官僚人渣而已。你收受墨家贿赂的事,我已实名举报,相信调查组马上就会入驻广安市,你要是真有时间,不如想一想如何脱罪吧?”
说罢,韩经纬以手做刀,轻松斩断李凡手上的炎碳合金手铐,卸掉一身累赘后,拽着身为人犯的李凡,堂而皇之的走出门去,周围左右数十名警察,竟无一人敢拦。
警察局局长,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扶着身边人,“调查组要来,那我岂不是……”
“赶紧叫救护车!”
之前韩经纬可不是说着玩,警局外早就被围的水泄不通,一列城防驻军,共计三千人,全部整装以待,只听长官一声号令,即刻武装占领广安市。
为救李凡,韩经纬当真是下了大决心,甚至不惜动用军事武力。
前后两天,整个广安市人心惶惶,先是白银机甲战士郑秋堂发疯似狂,再是最高城防军事长官韩经纬武力逼宫,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广安市要变天呢!
刚出警局,李凡便张口问道:“我师傅呢,郑秋堂现在怎么样了?”
韩经纬对手下副官吩咐道:“向上峰发函,说我身为广安市最高城防军事长官,擅意妄为,请辞所有职务,卸甲归田;另外借助媒体渠道通知市民,城防军绝无二心,坚决拥护共和国宪章,总之,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身上,确保城内不生谣、不生乱,民众生活维稳!”
副官敬礼称是,当即遣散各部,回归城防区,等待上峰指令。
安排完所有事宜后,韩经纬把肩章一撕,对李凡道:“今天这一步,算是走上了绝路。为了兑现承诺,保你联考无虞,浑身解数都使了出来,二十年前那场攻防大战,我都没感觉像今天这么辛苦!”
“郑秋堂到底怎么样了?”李凡心中似藏了火一般,他最怕师傅弄出什么大乱子来,到时候可就真难收场了。
“他没事,你倒是有事。上午九点联考笔试,可别辜负了师傅和师娘的期望!”
“师娘?”提起花姐,李凡心中便隐隐作痛,他想破脑袋,都猜不到杀人真凶竟是那日在剥皮楼前冲突的周晋中。
李凡双眼红肿,心死如灰,“周晋中,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竟骤起杀意、陷害栽赃?”
韩经纬道:“这个你就别管了,大人的事,你想不明白的。”
……………………
城防军代理长官,通过媒体宣告誓死拥护共和国宪章后,广安市才算是安稳下来,否则一旦出现祸患,别说是联考,就是他妈的录取通知书下来了都不敢去取。
联考考点同样,上午九时整,在保安及相应警员的警戒下,考生陆续进入考场。
在牢笼里囚禁了一天两夜的李凡,浑身上下尽皆瘀伤,48个小时里几乎水米未进,憔悴至极,他随韩经纬走出警察局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师傅的安危,他已经失去了一位至亲之人,不想再失去第二个!
其次,他想到的是自家小妹。她一定担心死了,哥哥锒铛入狱,被指杀人,她一个小女孩,如何承受的住这种打击!
最后,他想到的才是自己,错过联考,便是错过晋升高等学府的机会,前途黯淡,再也做不成真正的强者,无法给自己一个交代,无法带给妹妹更好的生活,无法满足师傅的期望!
紧咬牙关的李凡,硬生生撑到了所在考点,暗道:“为我自己,为妹妹,为师傅,我死活都要撑过这一关!”
前脚迈进考场,后脚立即眼前一晕,摔倒在地。
早在考场外等候的李清,不顾保安阻拦,强行冲了进去,喊道:“哥,哥,你千万别吓唬我,千万别……”
恍惚间,李凡紧紧攥着妹妹的手,轻声道:“哥不是懦夫……不是,千斤大石都压不跨我,但现在我真的感觉好累……好累……”
一语道完,李凡沉重的眼皮紧紧闭上,手里也失了力道。
“不要,哥,你别离开我,别……”李清双眼噙着泪水,哭啕不已。
周围人也全都凑了过来,唏嘘道:“这是怎么了,试还没考,就先把自己耗的油尽灯枯,要我说啊……”
李清骂道:“你才油尽灯枯,我哥没事,他只是,只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