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穿越时间还是空间
追逐的无非是一场是与非的造化
是去是留
其实早有定局
巴巴赶来的
只是一场仪式而已
而仪式
一定要完美没有任何瑕疵
———————————————题记
“他是淮安少君!”
就在三人僵持之时,一道让人听着很怪异,很不舒服的声音忽然传来。
牧溪,莫青离,谢嬷嬷被这突入而来的声音吓得齐刷刷打了个哆嗦。
在几丈开外的栏杆上,某人穿一身破破烂的黑色斗篷,怀抱着双臂,只用一只脚尖站立在栏杆上。被斗篷遮掩的半拉子脸上,嘴角微微上翘,一种似笑未笑的神态,却让在场的三人如同站在冰窖里一般,浑身冰凉。
“易……易水殿下。”原本还气势昂扬的莫青离此刻很没有骨气的,弯腰低头,向那件黑色的斗篷行礼。
“易水?”牧溪不知道他是谁?可是并不代表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他们面前的这个男人是谁。
原本下面还在热热闹的大厅,歌舞声,叫好声,吵杂声,这一刻全然消失了,仿佛世界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了一般。没有人敢大声喘气说话,也没有人敢走动,就连跳舞的谢红娘也不知何时突然隐到幕后。
“易水殿下——可是那具尸体,在下有一个疑惑。”莫青离表现的很尊敬易水,但是就算再尊敬易水,可案子里的疑点,他觉得还是有必要问清楚的好,毕竟这件案子牵动的不止是帝尊的心思,好几个大人物同样也在关注着此事,他还真不敢麻痹大意。
“说!”易水一动不动的站在栏杆上,就连说话,似乎都看不见他动口。
这家伙还真臭屁!看着所有人的敬畏。牧溪心中暗道。当然他同样也好奇,莫青离所说的那具冥九尸体上的疑惑。
“是这样的。案件发生之后,我和秦城主是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虽然我们不确定的杀手是出于何种目的,又是受何人指使阻杀少君的,但是我检查死者伤口时,意外的发现死者身上的纳袋配饰都不见了。”
“哦!这有什么可值得怀疑的?”
“咋一想,是没什么值得可怀疑的,但是如果说杀手是为了少君身上的宝贝,那么他为什么在杀死他之后,不仔细的搜查他的尸体,而是急匆匆的只拿走了纳袋?还有那些护卫的尸体上的纳袋也没有动过,难道他不担心东西其实并不在少君的纳袋里?这就说明……”莫青离在说道少君的时候,不自然的看了一眼牧溪,发现他并没有什么不悦的表情之后,也就放心的继续讲下去。
“说明什么?”
随着莫青离的解释,不光易水,就连牧溪自己觉得这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道理。
“这就足以说明,这个杀手并不是冲着少君身上的物品而来的,他很有可能就是冲着少君本人去的,可是既然他是冲着少君去的,那么他为什么在杀死他的同时还要拿走他身上的纳袋呢?”
“这有什么值得好怀疑的!杀手为什么就不能顺手牵羊的拿走那具尸体身上的纳袋呢!”一直没有说话的谢嬷嬷,此时却突然出口,似乎对于易水,她可不像其他那些人一般的惧怕。
莫青离见易水没有说话,继续解释道,“如果正如你所说的那样,那么他又为何连那尸体腰间的一件饰品也要拿走呢?”
谢嬷嬷也觉得有些奇怪,顿时有些气短的说道,“或许他觉得那件饰品好看,又或者他觉得那件东西有意思,就不可以顺手拿去么?”
莫青离不再看谢嬷嬷,也没有看易水,而是直接看着牧溪。
“你说呢——”易水的声音虽然有些冷傲,但是听在牧溪耳里,似乎和他对莫青离说话又有些不通。
牧溪忽然想到昨晚他心里的那股子不舒服,难道这个叫易水的家伙,从一开始就在那里?难道自始至终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想到这,牧溪冷不禁的打了个寒颤,顿时冷汗簌簌的从后背冒出来,甚至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东西是我拿走的。”
牧溪明白既然不能蒙混过去,索性光溜的承认了。“我拿走自己的东西,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么?”
“你现在还有疑问么?”似乎有风吹来,易水的破烂斗篷,似乎是无风自动,又似随风飘摆。很奇怪这里四下封闭的好好的,外面那么冷,怎么可能有风进来,但是所有人都觉得有风再吹,是一股冷风,嗖嗖的,吹的大家伙心里直发毛。
“可是殿下,你不觉得这人很值得怀疑么?”莫青离有些不死心的再次说道。
“他是少君。难道我说的话,你还要怀疑么?”易水冷冷的说道。
同时他倏地一下就从栏杆上直接出现在牧溪的面前。
这一刻,牧溪终于看清楚了他隐藏在斗篷之下的面容。那是一张很英俊的脸,也许每一个第一次见到他的人,应该都有这样的一种感受把。同时那又是一张丑陋而又恐怖的面容。他的脸面完全被各种刀疤划痕所遮盖着,根本找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肤。他的面容就像是被某个工匠用凿子凿出来一般,那些伤疤,那些痕迹,即狰狞却又一种说不出的美。
就在牧溪被他的面容惊呆的不知所想的时候,他面前的易水,幽邃的眼眸盯着他,冷冷的问道:“告诉我,你是冥九么?是淮安国少君。”
牧溪被他突然出口的话语弄得完全没想任何东西,也没想他为什么会这么说。完全是下意识的说道:“我是冥九,我是淮安国少君。”
直到易水再次从牧溪面前走开,他才完全冷静下来,也才想起自己刚才的话语。看来这个叫易水的家伙似乎知道他是冒充者,但他既然知道他是冒充者,为什么还要他继续伪装下去?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阴谋?
这一刻的牧溪,忽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尼玛这叫什么事!自己刚从一个泥潭里爬出来,一腿子的烂泥巴,还没清理干净。现在似乎又掉进了一个更大的泥沼里。
牧溪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莫青离和谢嬷嬷,他们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无动于衷,亦或者他们根本就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
这怎么可能?牧溪自己都觉得有些难以理解,但事实也确实如此,或许他们听见了牧溪的话,可易水的话,牧溪敢确定他们一个字也没有听到。否则事后,以莫青离的执着,会这么轻易的善罢甘休?
易水从牧溪的面前走开,直接朝着谢嬷嬷走去。
谢嬷嬷顿时如临大敌一般的,两眼一眨不眨的死死盯着易水的脚步。
“万象境么!”
易水的声音就像一颗定时炸弹,突然在所有人的心中炸开了花。“万象境!”怎么可能?
她怎么可能是万象境,她只不过是逍遥阁的一个老鸨而已,怎么可能是万象境!只要是在青城,只要是认识谢嬷嬷的人,谁也不敢相信易水的话。在他们看来一个红楼老鸨,怎么可能是那高高在上的修行者。修行者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老鸨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这简直就是痴人说笑,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放心,我不会对你出手。”易水的面容已经彻底掩盖在斗篷里,没有人知道他此时的表情。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谢嬷嬷平静的说着,平静的她好似整个人都要融进天地间一般。
牧溪明白,这就是势,是气势,也是天地之势,更是武者之势。只有领悟到势的运用,只有将势融于自身,这才是第五境,这才是真正的万象境。
这个对于现在的牧溪来说,就算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也难以做到,更难以领悟。
这就像一桶水放在那里,让一个三岁的孩童去将他提到另外一个地方,虽然孩童知道那地方怎么去,水桶他该如何提起来省力,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他必须得把那桶水提得起来才行。牧溪现在就是那提水的孩子,一切对于他来说,都为时尚早。
“没想到你会这样想,你觉得我会是你的对手?”易水终于站到谢嬷嬷的对面,平静的问道。
“对于你来说,你是不是我的对手,和你要不要杀我同样重要?”谢嬷嬷说着,突然出手,快若闪电般的朝易水的心窝抓去。一柄锋利的匕首样的灵器,直接出现在她的掌中,宛如一个跳跃的精灵,灵活无比。又如毒蛇的信子,辛辣无比。
“你觉得我会杀了你?”
谢嬷嬷出手的很快,但是易水的速度似乎更加恐怖。谢嬷嬷的每一击,每一招,每一刺都落在空处,而易水就像一个幽灵一般的贴着她。
“这么快,这是什么步法?”牧溪忽然觉得,易水的速度已经不能用步法来定义,他的速度似乎已经到了另一种极致,快的极致。
莫青离淡淡的说道,“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天才,奇才,之所以说他们是奇才,是因为他们往往在某一方面特别的出彩。殿下的奇特就在于他对风的领悟……”
听着莫青离的话语,牧溪的眼神中也露出一种神采来。
“没想到,你虽然境界上去了,但是实力却比境界差太多。这样的你,我杀之无味!”
他们只见的交手,只在逍遥阁的楼道里,在如此狭小的空间里,进行着凶险无比的搏杀,却丝毫没损坏逍遥阁的一丝一毫,这就足以说明他们之间的交手,已经超越了普通武者的见识,当然本身也同样超越了一般武者。
易水哈哈一笑,突然抽身再次回到他刚开始站立的地方。“虽然你实力太弱,但毕竟是万象境,我现在也没法杀了你。”
谢嬷嬷被他这样一通戏耍,确实被气的牙根痒痒,可是又有点无可奈何。
“这次就算是警告,告诉她,看在你和她姐姐的面子上,此事我就不予追究了。但是,我不希望有下一次……”
随着他声音的远去,他的身影也如一缕青烟一般,慢慢的消散在众人的眼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