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肆意的挥霍着眼泪
淌进心里冲刷掉那些刻画的痕迹
淌过身体洗去岁月的悲伤
如果它能干枯
那就让它干吧
没了泪腺
我以我心或许
雕刻出完美的灵魂
——————————题记
深夜。繁星闪烁。
烈火在野地里焚烧,竹竿在烈火里发出的比啵声将牧溪惊醒。他顿时翻身坐起。
“孩……子,你……醒……醒了!”暗哑的声音从耳畔上穿来,牧溪回头。
眼瞳收缩,浑身颤抖,眼泪噗噜噜的从眸子里滚了下来,嗓子眼里嘶哑的发出声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如果不是那熟悉的味道,那熟悉的身影,还有那熟悉的声音,他甚至很难判断的出眼前这个苍老的不成样子的老妇人,是他的姑姑牧青。
牧青伸出干枯的只剩下五根骨节的手爪,努力的想伸到牧溪的脸上,努力的想擦去他的泪水,终是不能够,她的身体已经败坏的不成样子了,连伸手的力气也没有了。
牧溪爬到她的跟前,伸手将她干枯的只剩下一副骨架的身子揽在怀里。“姑姑,姑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子,你怎么会……”泣不成声,他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在他昏过去那段时间里,一定是的。要不然姑姑那么美的一个人,怎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孩子——你听我说。”牧青艰难的咬合着干涩的上下颚,似有似无的说道。
“嗯!嗯!姑姑你说,溪儿在听呢。“牧溪努力的不想让自己落下泪,努力的想让自己变得平静一点,可是怎么也办不到,纵然他曾是通灵境的修士,纵然他曾经经历过心境的各种历练,以前觉得自己能够控制自己的心境,可是有些事真正落到头上的时候,才发觉一切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般,连控制都提不起来,谈什么心静如水……
断断续续的将自己入魔后的事情将给牧溪听,她很清楚牧家这式入魔秘术的恐怖以及极端,别的秘书使用过后,损伤的不过是体力,根骨之类的,但是入魔不一样,它是一式要命的秘术,一旦施展,施术者透支的是自己的生命,现在她的生命已然是走到了尽头。
“溪儿,不要怪姑姑。姑姑以后不能陪你了,想到你以后孤苦无依的,姑姑真的舍不得啊!“眼睛已经深深的陷进颧骨里了,已经无法流出眼泪了。
她仿佛想到了什么,努力的伸手往自己的脖颈抹去。牧溪这才发现她的脖子里竟然戴了一条项链,牧溪以前没有见过。“你要这个——”
这是一件很奇怪的饰品,它的一端竟然吊着一个比一般吊坠,大得多的坠子,很精致的一个小箱子。
牧青见牧溪帮她把项链掏出,便安定了下来,她把那个坠子捏在手里,眼眸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这才淡淡的说道,“其实牧家真的有貔犀骨。”
就这一句话,让牧溪的脑子轰的一下,貔犀骨,多少修士梦寐以求的宝物啊。牧家竟然真的有,“难道在这里——”牧溪很明白自己现在的状况,即便是有这件逆天宝物,也无济于事,只能是望而生叹。
“溪儿,姑姑死后,你带着貔犀骨去沧海。”
沧海。那是白家的地盘。
牧溪很清楚牧青是什么意思,他现在已经没了可以和灵犀谷抗衡的本钱,而灵犀谷也不可能放过他。现在他又成了一介废人,姑姑是怕她死后没人护着他,怕他受折磨,怕他难以像个正常人一般的活下去。牧溪抽噎着,紧紧的搂住牧青干枯的身子。“不要,我不要。姑姑,溪儿已经没有亲人了,求你不要离开溪儿,可好!溪儿不要貔犀骨,不要去沧海,不要……”
“去吧!孩子,至少这样,姑姑可以放心的去见……咳咳……去见你……爷爷了……“牧青说完后,终是欣慰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就像是她在这世间已经活得太辛苦了,闭眼才能让她感到一丝的轻松和解脱。
“轰隆!喀拉!“好端端的夜空中突然传来电闪雷鸣,继而倾盆大雨突入而至。
牧溪却置这一切不顾,仍凭雨水肆虐,孤单的抱着牧青尸体于暴雨中,失声痛哭,哭的撕心裂肺。
……
沧海。是沧流帝国的一座岛屿,也是一座城池。位于桑渊城更南端沧流帝国的众多海岛之中。
沧流帝国由数不清的岛屿组成,是南域四大帝国中,唯一个大量疆域由岛屿组成的帝国。
沧海虽然是一座岛屿,但是真正的面积相当辽阔,蜿蜒千万里,相当于一个王国的大小。由于地处南域,四周又被海水包围着,这里四季如春,非常适合人类居住,当然也适合各类灵草药种植,更适合各种妖兽,灵兽生长。沧海虽然地处富饶的环境之中,但居住的人群却比之桑渊少了很多。这是因为这里常年遭受着妖兽和灵兽的大肆侵扰,一般的普通人根本无法安然的生存在这里,因此这里更容易滋生大量的修行者和武士。
离开桑渊城的牧溪,一路辗转数月,这一刻终于在踏上了沧海岛。虽然他还没有从失去爷爷,姑姑的悲伤中解脱出来,但是来到这座向往已久的城池,他的脸上掩饰不住那一抹淡淡的笑意。
这些年来,他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修炼上,从来没有想过修炼之外的事情。现在想想,还真是有点荒唐,从那年在灵犀谷和白雪匆匆一别,想来已经有两年所多没见她了,以前也不觉得什么,可是当他脚踏上这片有她的土地时,他竟会有种急切,急切的想见到白雪,急切的想和她说会话儿。
“滚开,臭叫花子,敢挡爷的路,找死啊!”
“啪啦”一巴掌直接抽在牧溪的脸上,牧溪还没说话倒是那人却先叫起来,“哎呀!疼死小爷了。”
牧溪抬头便看到,拦在他前头的几人,四个真气境仆从拱卫这一个炼体境的少年,蛮横的挡在路中间。
少年抱着肿胀的右手,一脚踹在左边一个仆从身上。“还不给小爷上,没见你家小爷我受伤了么!”
四个真气境的仆从顿时屡起袖子像几个泼皮无懒般的围住牧溪。不是像泼皮无懒,他们活脱脱就是一群泼皮无赖,顶多是四个有了修为的泼皮无赖而已。
暴风骤雨般的拳脚很快就落到牧溪身上,他们果真如世俗的泼皮般仅用肉体的力量,没有动用真气,当然即便是他们真正动用真气境的实力,也休想伤的了牧溪,毕竟他的肉体曾经到达过通灵境,就算是此刻没了修为,但是通灵境武修的肉体,那也不是真气境能损伤的了的。
这要放在以前,就这几个蚂蚁般的存在,牧溪一巴掌就能拍成一团肉泥,此刻却这般的欺辱他,牧溪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只是这几人的身后,是那少年,那少年的身后肯定还有更大的存在,要不然也由不得他们在这沧海城里横行霸道。没看见路过的行人都是勾着头,远远的绕道而行,就怕这小魔王一不高兴,殃及池鱼。
嘭!嘭!嘭!嘭!
原本围住牧溪的四人,突然被一条而来的马鞭抽飞在远处。“这几个奴才是谁家的,谁给你们的狗胆在沧海城里为非作歹。”一个稚嫩清冽的声音夹带的天生的威严,悠然从几十丈开外的一辆青蓝色马车上传来。
“竟然是白少主的车——”
“这小子,倒霉啦!竟然撞在白少主的手里。这回有得他受了”
“那也不一定,傅凉可是大长老的亲外孙……”
……
原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路人们,这时看着这马车顿时停住脚步,议论纷纷。
傅凉看自己的几个奴才被打,铁青着脸,愤恨的看着那辆马车,如果眼神能喷火的话,估计他这会儿恨不得喷出满腔的怒火,将那马车烧成灰烬。但是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不仅不可能,他还不得不迈步走到马车跟前,恭敬的答道,“禀少主,这几个不成器的奴才,是……是我的仆从,还请少主看在我的面上,饶了这几个狗奴才的性命。”
“你的面?你有什么面子?哼!傅凉别以为你在沧海的所作所为,我不知道。这四个人你还是乖乖的交到惩戒堂去吧,就说我法外开恩,废去修为,逐出沧海即可。”马车上的人,显然没把傅凉真的当回事儿。
傅凉顿时怒从心头起,高声叫喊道,“白浅,别给脸不要脸,小爷尊敬你才称你一声少主,你还真把自个当回事啦!惹恼小爷,我让外公支持其他少主……”
啪啦!“掌嘴——!少主的名讳,也是你这等外姓家奴叫的。”马车上的灰衣车夫,这时突然出手。
傅凉直接被抽飞了出去,落地后滚了好几个跟头,才堪堪翻身坐起,张口便吐出几颗门牙。
“老东西,你——”到嘴角的骂声,被他愣生生的憋了回去。看着端坐在马车前的那道灰影,冷不丁吸了一口冷气,再也没有说话。
“好了带他们去惩戒堂吧。以后不要让我发现你在沧海城中为非作歹,若如不然,就把你丢到海域去抗击妖兽。”马车里的人突然出声。
“是。”傅凉看了一眼马车上的灰衣车夫,躬身答道。
“走吧。”
灰衣人驾着马车就要离去。
牧溪这才出声道,“是浅吗?”
青蓝色的马车帘子被掀起,一身白衣的少年飞身跳下马车,朝牧溪这边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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