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金儿见刘宇浩年纪不大,生的又很俊俏,那颗心早就飘了起来,看着他眼神开始涣散,心中很是喜欢。
刘宇浩被韩金儿勾得心中烈火熊熊,嘴里的好话也连珠般的吐了出来。
“女人,以后本少爷不会亏待你的!”
……
绥德州兵备衙门。
“报……”
一名小校快步进入大堂。
大堂上坐着几位官员,当中那位年约四旬,三络长须,国字脸,看上去气派非凡。
此人正是陕西兵备道刘应遇。
“大人,刘将军传来消息。”
一名赞画接过小校手中的信,交到刘应遇手上。
一目十行看完来信,刘应遇抚须大笑,“总兵大人的如意算盘,看来要落空了。”
“喔,大人这是为什么呢?”
下官们一见刘应遇的脸色,心中大体明白过来,纷纷出言明知故问。
挥挥手让小校出去,刘应遇淡淡说道:“贺人龙这员小将年青气盛,必定要受些挫折才能成才啊!”
“大人如此关心年青人的成长,真有长者之风!”
“有大人的提携,是他们上辈子带来的福气。”
“大人以后必定会桃李满天下。”
刘应遇对文书说道:“你替本官写一封信给陈总兵让他放心,就说本官一定会照应好贺人龙,必然会将贼人清剿干净。”
“遵令。”文书接下这个任务,脸上堆满了笑容,抱拳行礼,“总兵官看到这封信,一定会感谢大人的。
现任三边总督武之望已经老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希望能在任上退下来,而巡抚胡廷宴是个不管事的,和武之望一样得过且过。
文官如此,几名武将趁着剿匪,各施手段加强自己的实力,陕西商路的油水充足,谁的军权大,谁分得的利润自然就多。
贺人龙是总兵陈洪范的心腹,年纪又轻,作战勇猛,刘应遇当然不希望他拿下头功,升迁太快。
所以他早已经密令刘宇浩进军米脂,将那伙乱民团团围住,不要活口,全数斩尽杀绝,自家侄儿砍下的首级越多,功劳自然就越大。
想着陈洪范最终竹蓝打水一场空,刘应遇略显古板的面容上有了一丝笑意。
……
米脂县的马车终于全部离开了,大家都知道李自成将家当运向了碎金镇,县城里现在几乎无兵无将,但经验丰富的大户人家依然紧闭大门,只是派遣心腹家丁翻墙出来打探消息。
这些家丁扮成流民,各自从四个城门打马而去,城门大开的米脂县城就如同空了一样,令人为所欲为。
许多人盼星星盼月亮,盼得头发都白了,但依然没见到官兵的影子。
他们左思右想也不明白,将头皮搔下来不少,在书房中跺脚骂娘。
……
贺人龙靠在一棵大树下,闭着双眼,冷风中依然睡得十分香甜。
跟王嘉胤在河曲大战一场,斩首几百级,没来得及休整,贺人龙接到米脂民变的消息,便向陈大人请缨,回兵剿匪。
陈洪范知道米脂是贺人龙的家乡,明白他的心情,把他叫到面前,亲切地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贺疯子,好小子,看你的了!”
贺人龙只有二十二岁,生得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眉毛像两把管帚一样。
他从小在村中就是个顽皮孩子,打起架来天不怕地不怕,拼命猛打,非把别的孩子打败不肯住手。
长大以后,因为他气力大,又会武艺,跟着陈洪范做了一名把总。不到两三年工夫,他就因屡立战功,升为千总,现在已经是守备之职。
陈洪范遇到需要骂阵或冲锋时,就会亲自倒一大碗酒,说:“来,喝下去这碗酒,好生去亮亮你娃子的本领,别给我丢人回来。”
贺人龙也很争气,出道以来未尝败绩,连王嘉胤听到贺疯子之名,也要退避三舍。
从北面打到南面,现在又回到北面,贺人龙虽然年轻,也感觉疲惫之极,趁着行军途中,抓紧时间小息一会。
“报……”
亲兵一路飞奔过来。
“将军,我们收到消息,李贼将大批金银细软运向了碎金镇,现在米脂城已经是空城一座。”
“李鸿基?”贺人龙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嘴皮子动了几下,“就是李继迁村那个很能打的,这次为何这样胆小?”
亲兵陪笑道:“将军,他是贼,你是官,他不跑难不成等着将军的利剑?”
“小免崽子,就你会说话。”贺人龙觉得这话好听,睁开了眼睛,给了亲兵一脚。
“但是将军,情况不妙,刘宇浩率兵从葭州出发,明显要抢将军的功劳。”亲兵一面诉说,一面将脚下的枯枝踩断,仿佛它就是刘宇浩。
贺人龙睁开了双眼,发出一束锐利的光芒,哪里还有半分的睡意,“别慌,兵备道大人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你打探的消息确实吗?李贼果真将兵马和物质向碎金镇转移?”
“将军,不会有错。”亲兵信誓旦旦的说道:“咱们贺家在米脂县是大族,有不少亲近之人派出家丁前来报信,众口一词,李贼根本就没想守米脂县城,他是准备让将军去攻打县城,他却从碎金镇溜走。”
“懦夫,咱们米脂县都是有骨气的汉子,怎么出了这样一个连兵刃都没亮都逃跑的废物!”贺人龙扯过道边的小草,放在嘴里咬了几下,又狠狠的吐了出来。
“将军在河曲的威名谁人不知啊?”亲兵诌笑道:“除非他娘的嫌命长,不跑路还能干嘛?”
贺人龙站了起来,亲兵赶紧上前为他整理甲胄。
“传令下去,全军不去米脂县,将其让给刘宇浩,先破碎金镇,咱们吃肉,让他去喝汤,只要拿下此镇,全军放松两日。”
“好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