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你能不能拿把枪……”少年说完回过头,看见南经的手里已经拿了把……蓄力高斯枪,他摇摇头,说,“中尉大姐你能莫当玩吗,我们要杀29只兽人啊,你是唯一的中尉,所以给我们最多的数量,我晓得你格斗近战很厉害了……你好歹拿把正常的枪啊……”
南经被这个操着不伦不类的四川话的外国少年教训得懵了,看了眼手里的高斯枪,默默换了把激光枪,问:“这个正常吗?”
“你这个口径太小了,不能一发致死啊……”少年面对着这个军衔比他高的白痴很头痛。
这个也不对?只有三把诶……那最后一把肯定对了!南经雄赳赳气昂昂地拿出了那把普通手枪,兴奋地问:“这个对了吧!”
少年忍住胸中一口老血,问:“这些都是士兵的武器,而且这个普通手枪早都被淘汰了……你都中尉了啷个不去装配大厅领新的呢?”
南经愣了两秒,接着在心里大骂:狗比!南离!你他妈的!专门坑爹呢!
看着南经的表情突然变得像要吃人,少年莫名其妙地担心着后退两步,看她突然气冲冲地转身大步向前走了,心里崩溃地跟上,小声说:“大姐你找哈子掩体啊,你这么走当靶子呢?”
“对!有本事给老娘出来!揍不死它们!中部在哪来着?噢走偏了。”南经看着手背的地图,调整了一下箭头方向,接着愤怒地迈步。
跟在后面的少年淡定地给装甲的隐身和加速调到最完美的状态……
约五个小时后,荒道中部的颓败废楼里,刚一高斯枪轰死一个钢盔兽人的南经被枪崩得脑袋发麻,朝楼顶上喊:“喂,你行不行,不行把它们带下来!”
话音刚落,少年就跳了下来,身后跟着五六个武装兽人,他闪到南经背后和她背靠背,说:“大哥你拿天赋能力爆发一波啊。”
“我……”南经换了把普通手枪,心想她真想尝尝爆发是什么滋味啊,她那破天赋能力,难道让她亮瞎它们……
“砰砰砰”,三枪连发在三个兽人的头盔上打出凹陷,南经闭眼深呼吸,忍住了把手枪砸出去的心,拔出折叠长刀甩开,说:“你闪一边,让它们都来打我。”
少年震惊地看了看她被发丝和眼镜遮挡的貌美容颜,跃出兽群,在远处瞄准外围兽人。
南经面对的楼上下来的楼梯口六只兽人,身后四只兽人,她算了算,打完这波加上之前的,都超30只了。她默念着“加速”和“弹跳”,手上挥着刀,身体宛如一颗子弹般朝楼梯口射出,挥刀同时另一只手握拳默念“力量”接住砸来的巨脚。
南经的身子如一辆赛车般从几只兽人缝隙中滑出,在地上掠起一道弧形灰尘,跃回把刀插进一只背部,抽出反身向另一只劈下。她落地的瞬间,背后倒下死在她刀下的五只兽人。
“Nice啊小弟,射挺准啊。”南经看着地上被少年爆头的五只兽人,拍了拍从远处掩体后面跑来的少年,夸赞道。
“还是大哥厉害还是大哥厉害,我得加持‘鹰眼’天赋才一射一个准。”这一路下来,外国少年的态度和最初已经截然不同。
鹰眼?南经在心里“啧啧啧”地羡慕着。
楼外又穿来沉闷的脚步声,少年看向南经,发现她已折起了刀,问:“大哥还打不?”
“任务都完成了还打个屁!撤了!”南经两步跃上楼顶,笑着冲跟着自己的少年喊,“看谁先回去哈~”
说完南经就从楼顶朝着任务站营地跃出,在夜空中消失,再出现时已冲刺出了几十米,默念着“悬浮”安稳落地,加持着“加速”和“弹跳”在废楼间疾跑。
到达任务站后,南经先冲进去瞅了眼,确定自己是六人中第一个回来的,美滋滋地走到外面的眺望台上,看到夜色里越来越靠近的少年,再打开眼镜望向其他方向,其他人还没有回来的迹象。
等到六人到齐后,接送机降落已是凌晨三点,南经想起任安然的葬礼,收回了踏上直达母舰飞机的脚。
“大哥你啷个不上?”少年在她身后问。
南经连忙走出去把路让出来,说:“我还有别的安排,我去等其他飞机。”
少年看了她绝美的面容两眼,怀着一肚子的疑惑登上飞机。
南经回身朝其他接送机的等候区走去,身后飞机起飞激起的风吹得她冷得直打哆嗦。她走到北方军区热郡市方向的等候区坐下,四处望了眼确定没有人,默念着“制服”,看着自己身上的装甲从胸部开始变成白色制服,制服迅速蔓延全身。
她抬起胳膊看了看半臂皮手套,伸长腿欣赏了一会儿自己在暗红色紧身超短裤里的白暂大腿和膝上皮靴,玩了会腰上紧扣的皮带,扯了扯皮带里裹到臀部的白色坎肩修身外衣。
“前往北方军区热郡市的飞机已降落,请各位士兵抓紧时间登机。”
南经站起身,朝那架刚落下的飞机跑去,感到身后总有东西飘来飘去,回头看了眼,居然还有条暗红色披风,腰上的刀也还在。
卧槽这么帅……南经又跑了两步,边跑边回头看看飘扬的披风,帅得自己满眼冒桃心。
登上飞机,里面只有两个乘坐的士兵,南经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取出椅背后的眼罩戴上,在心里计算着,这个地方相当于以前的印度西部,按之前那架接送机的速度,应该还能睡大约三个小时,下飞机赶过去,应该能赶上。
……
热郡市,同城。葬礼的草坪中央摆放着任安然温柔笑意的相片,那双含情的眼睛让人看到便莫名心疼。在南经意料之内地,到场的女孩比男孩多了三倍。
阴暗的早晨飘了细雨,草地上黑压压的雨伞更压抑了沉重气氛,任家人在照片两旁垂泪,和任安然有过些许关系的女孩子围在任母旁劝着。
雨水肆意飘在任安然的相片上,站在最外围的南经远远看着,她很想去擦干他脸上的雨水,一遍一遍不停地擦,可她已无做这件事的身份。
她隔着人群望着他静止的脸,心脏恍如沉没海底般疼痛,这个本可以带她步入两千年后平常生活的少年,这个看穿她、心疼她的眼神、努力想要照顾她的普通人……
半跪在任安然相片旁的任安熙用袖口擦拭着相片上的雨水,心里多日平缓的悲伤却突然仿佛落下一颗石子泛起了涟漪。
他朝着心里的感觉回头望去,透过无数的人,在缝隙里看见一个没有打伞的人,那个人的短发湿漉漉地粘在脸上,身上穿的是军队制服,她的披风被雨淋湿垂在身后,那抹暗红色在满地的黑色衣服里突兀奇异。
她是?任安熙不禁站起身,距离太远难以看清她的脸,只感到仿佛是一个和哥哥最熟悉亲近的人,但从未听说过有和军队有关的短发女孩……
南经察觉到了任安熙的目光,她在雨幕中垂下眼睑,该走了。
最后再看他的温旭笑容一眼,南经缓缓转过身,眼神却被几步外的一个看着她的陌生少年揽住,她惶惶然地看着他仿佛深海般沉寂而又悲伤的双眼。
他是谁,他是谁……
陌生少年只是悲怜寂然地看着她,不言语,也无动作。
南经从他的身上移走目光,蹙眉直视着被雨笼罩得模糊的前路,压制着心里翻涌的触动,不再注意余光里陌生少年的注视,抬脚迈步离去。
少年随她离去的身影转过身,悲怅地看着她已身着的军装、简练的短发和挺拔的身姿,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慢慢印在他眼中的泪水里。
……
回到母舰南离的办公室,南经顺手去洗浴室抽了张浴巾裹着自己,一言不发地走到南离面前的沙发上坐下擦头发。
看她这么安静,还带了丝消沉,南离不习惯地抬眼看了会儿她,房间里安静得只有她擦头发的“沙沙”声,他还是忍不住了先开口:“你……”
“你别讲话,我捋一下再找你。”他刚出声就被南经眼皮也不抬地打断。
“哟长胆子了还敢对上司发脾气了。”南离翘起嘴角放下笔,靠在椅背上抱胸,饶有兴致地看着像只被淋透的小猫的南经。
南经放下毛巾,抬眼瞪他,站起来两巴掌撑着桌子,从装置里掏出那三把玩具枪拍在他面前,恶狠狠地质问:“听说这是士兵武器!这手枪都淘汰了啊!咋回事儿啊老南头!”
南离的笑显然忍不住,但他还是装作正经地解释:“威力大的那些,怕你个小兵崽儿一枪给队友崩了呀。”
“这个说法我不接受!换一个!”南经吼道。
“我收到任务报告,你是里面最出色的,既然没武器没天赋能力都能做到这样,那为什么要给你高科技武器让你自身能力下降呢。”南离悠悠地看着气急败坏的她,心情甚好。
“可拉几把倒吧靠自身能力!要不是有装甲功能和你那把刀!我就要被一个少尉嫌弃死了!”南经怒火冲天地拍着桌子说。
“哦对,还有我的刀,来把刀还我。”南离忍着笑,向她伸出手。
南经伸去一巴掌拍在他手上,转身护着腰后的刀跑开,说:“休想你个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