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出行这日,宁止言早早就和苏夏准备好了,二人天色刚刚露白,便等在宫门口,太后见二人同行,也叹二人有心了。
行至灵清山脚下,众人下了马车,步行上山。太后信佛,每年总会在年初时前来祈求风调雨顺,也会在年末抽一段时间出宫礼佛。
太后年迈,又是年初,冬日里清晨露重,山路险滑,所以众人走得非常慢,到了寺门前,太阳已经升起来了,不过冬日里山上4还是湿气重温度低。
苏夏让人将提前备好的披风拿出来,太后看着这个孙媳妇,越发喜欢,孝敬又心细,比宫里那些孩子不知道好多少倍。
连老嬷嬷看着苏夏都不自觉赞叹到:“还是皇妃想的周到,太后年纪大了,最是经不得寒气的!”
到了寺里,方丈已经安排好了厢房,于是一行人各自休息一会,用过了午膳,太后午休了一会,宁止言和苏夏一起,二人在寺中四处转了转,又商量了一下。
太后午休起来,便见了嬷嬷服侍着,去佛前诵经祈愿,还没走到门口,便听见里头有人在祈愿。
“信徒苏夏,祈求佛祖,愿苏家众人平安,子嗣康健!”
“信徒苏夏,祈求佛祖,愿苏家众人平安,子嗣康健!”
“信徒苏夏,祈求佛祖,愿苏家众人平安,子嗣康健!”
……
苏夏一遍一遍地念叨着,太后走到门口才看见是苏夏,听着她说的话,想起最近的事,也是无奈叹了口气,苏夏无比诚恳的跪在佛前,一声一声诉说着心意,眼角含泪,看得令人心疼。
说着苏夏又对着佛祖三叩首,这时诵经的小和尚走了进来,见到太后,行了佛礼:“施主。”
苏夏这才发现身后有人,开口道:“皇祖母醒了?”
嬷嬷点点头,扶着太后进门,小和尚走到苏夏身边,交给苏夏一个长命锁,苏夏起身接过。
小和尚开口道:“施主求的长命锁,方丈已经开过光了,施主请收好。”
“有劳了。”苏夏谢到。
小和尚送完东西便离开了,太后见苏夏手中的长命锁,像是为孩子求的,便问道:“这是?”
“回皇祖母的话,这是为臣妾妹妹的孩子,臣妾刚出世的小侄女求的,愿她平安长大。”苏夏回答道,又像是想起什么,有些哀伤的看着手中的锁。
太后见状,想起方才她所求之事,无奈摇了摇头,真是个命苦的孩子,见苏夏脸色不好,便让她赶紧回去休息,走到佛前,开始诵经礼佛祈愿。
苏夏回了厢房,宁止言投来询问的目光,苏夏点点头,便是已经做好了,二人默契的没有再说话,苏夏的确有些累了,便靠在床上睡着了。
宁止言看着苏夏,心里有着说不清的情绪,自己这么多年,一直隐忍不发,只有皇祖母一人护着自己,多年来做事从来是独善其身,更不会去多管闲事,如今却是希望她能开口让自己帮忙,哪怕她没开口,自己也忍不住去为她做些什么。
宁止言轻笑,喃喃道:“呵,我这是怎么了?”可是看着苏夏安静的脸,却发现无论如何,他都已经没办法对她的事放任不管。
“算了,没办法不管她!”宁止言将桌上的茶一饮而尽,出了门,又对门口的丫头吩咐到:“夫人醒了通知我,叫人准备些糕点,她醒了给她送去!”
“是。”丫头领命到,心里叹到,殿下对夫人真是好。
宁止言来到佛堂,太后还在诵经礼佛,这是万万不能打扰的,于是宁止言便在殿外安静的等候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嬷嬷见宁止言等了很久,便前来问话。
“殿下,太后还有一柱香的时间才出来,要不您先回去?”嬷嬷问到。
“无妨,我就在这里等着,皇祖母礼佛,急不得!”宁止言回答。
嬷嬷有些为难,看了看殿内礼佛的太后,怕是知道了又得心疼了,可再看宁止言,仍然立着不动,嬷嬷叹了口气,深知殿下也是个倔强的,若是他决定的事,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是改变不了的。
嬷嬷无奈,只好回了殿中,宁止言依旧在殿外等待着,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
嬷嬷才告诉太后,七殿下一直在外候着,太后一听,心疼不已,却也猜到了几分,让嬷嬷扶了自己起身,宣了宁止言去休息室说话。
宁止言一进门,对着太后行叩拜大礼:“皇祖母,孙儿有一事相求,请皇祖母答应!”
太后深吸一口气,猜到了些许,手里拿着佛珠,眼皮眨了几下说到:“起来吧,言儿你是为着夏儿家的事来的吧?”
“是!”宁止言起身抱拳到:“孙儿想请皇祖母出面,面谈皇后,放过苏家!”
“可皇后与我多年不合,她不会听我的啊!”太后皱着眉头,其实他也想帮帮苏夏,这孩子是真的心善,听了她在佛前祈愿,她也是心疼她的。
“皇祖母的生辰快到了。”宁止言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
太后闻言,思索了一会,才开口道:“你是指,让我将生辰交给皇后去办?”
“是!”宁止言有些不敢说出口,这事的确对太后来说,拉下脸去和皇后说这话,很不好,可想了想,还是得说:“如今贵妃掌权,皇后逐渐失势,皇祖母若是将大寿交给皇后,朝中必然以为皇祖母是与皇后一心的,这样既能制衡贵妃,也能救苏家。”
宁止言见太后仔细听着,又接着说:“苏家经过此事,必然对皇后心有介怀,也不会再同从前一样,对皇后忠心耿耿了!”
“虽说是为了夏儿,可此事你应当知道,你是可以不管的。”太后说到,这个孙儿怕是对夏丫头动了真心了。
“孙儿明白。”宁止言回答道,他当然清楚,可他忍不住不管:“这后宫里,孙儿只有皇祖母相助,才能与皇后抗衡!况且若是皇后真的夺了苏家的兵权,于我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孙儿帮苏家一把,苏烈必然也会记孙儿一个情,至少夏儿还是孙儿的妻子。”
宁止言说完,太后思索片刻,几番思索,觉得宁止言的话是有道理的,若是真让皇后拿了兵权,宁止言哪还有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