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止言揉了揉眉头,依旧守在床边,回头看了一眼苏夏:“你也受了寒,回去好好休息吧。”
苏夏想解释,可是又不知该如何解释,最后只说了一句:“无妨。”
宁止言起身,吩咐丫鬟:“照顾好你们姑娘。”
说完越过苏夏向门外走去,苏夏心里突然像是哽了一块,若是他不责怪自己,便不会如此,可若是责怪自己,倒不如质问出来痛快,如此模样,倒更是让苏夏难受。
苏夏忍不住追了出去,叫到:“殿下!”
宁止言停下步子,没有回头,只轻轻别过头,表示在听。苏夏想问,问不出口,想说不知从何说,最后吐出一句:“不是我!”
宁止言听完这话,脸上没有依然表情,只“嗯”了一声便离开了,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苏夏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最后只得无奈的回了房,可心里却是硬生生的哽住了,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第二日傍晚,柳惜若才苏醒过来,苏夏得了消息,也连忙赶过去看,走到门口,只听柳惜若声音虚无:“言哥哥,对不起,都是惜若不好,给你添麻烦了。”
“不会,你好好休息。”宁止言温柔道。
“言哥哥,你不要误会夫人,是惜若唐突伸手抓了夫人,夫人不小心,惜若才失足落水的,这不关夫人的事,是惜若的不好。”
苏夏本想进去,听到这话,脚步顿然挺住,她想听听宁止言会说什么,她想知道他会不会信她。
“你别想那么多,先好好休息,听话。”宁止言回答到。
听到这里,苏夏脸色沉了沉,沉默片刻,转身离开了。正在这时闫冥正从里面出来,却只看到苏夏的背影,想叫住她,又看了看里面,叹了口气作罢。
闫冥是不相信苏夏会推柳惜若的,夫人身手了得,这里又不是皇府,没有暗卫,若是想伤害柳姑娘的话,只需要潜入就能成,柳姑娘又娇弱,毫无还手之力,何苦当着众人给自己留下诟病?
况且夫人日日去长亭,从未出事,今日又是柳姑娘自己找上门的,怎的一去就发生了意外?
闫冥身为局外人,心里清楚明白,殿下深顾柳家情谊,对柳姑娘更是呵护备至,却是当局者迷,只是可怜了夫人,如此聪明灵慧一个女子。
柳惜若修养了几日,苏夏未曾再亲自去探望,只让人送了东西,表示歉意,柳惜若也大方的表示没有关系,看似风平浪静。
太医说柳惜若身子虚,又受了寒,江南雨多湿气重,不适合久留养病,宁止言便决定提前回京都。
苏夏虽说喜欢这里,却也是早早准备好回程的东西,一是一同出来,必然一同回去复旨,二是自从落水,苏夏也的确觉着江南湿寒气太重,身体有些不适,还是趁早离开的好。
出发前一晚,闫冥正在向宁止言报备,报备完之后,闫冥还是忍不住问了:“殿下,微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宁止言抬眼瞟了一眼闫冥,吩咐到。
“微臣觉着,夫人绝不是会做推柳姑娘下水这种事的人。”
“所以呢?”
“所以这其中,必定是有误会吧。”
“你以为我不知?”宁止言放下手中的书卷,斜眼看着闫冥。
“那?”闫冥疑惑。
“惜若的心思,我早就知晓,她不直说,我就不能拆穿她,因为我欠柳家的,我得照顾她。”宁止言说到这,叹了口气,揉了揉皱着的眉头。
“那……那夫人?”闫冥不解到,若是殿下相信夫人的,何苦这样对待,夫人也受了寒,可是别说太医了,连碗姜汤都没有。
“惜若正是因着我娶了亲,才时常去她面前闹,若是再让她看见我关怀,还不知要如何呢!对她冷一些,也好让惜若消停一些。”宁止言无奈的说到。
“……”闫冥闻言也沉默了,殿下对柳家,必然是不会不管的,可偏偏柳姑娘又爱慕殿下,只怕是伤了夫人,终有一天会后悔,夫人不像是会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人。
她若是有一天想离开,怕是神仙也拦不住,只怕继续下去,殿下迟早会失了夫人的心啊!希望殿下能早日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别到时候失了心,求也是求不回来的。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一行人便踏上了回京的旅途,因着柳惜若还在病中,又硬吵着闹着要宁止言陪着,只好将她和宁止言安置在同一辆马车里。
苏夏便独自坐在后面的小马车里,一路上因着柳惜若身子不适,时而休息,走走停停的,花了足足两倍的时间才到京都。
其中半路休息的时候,苏夏都是和丫头小厮聚在一起,说说笑笑的,柳惜若在车中休息,没怎么出来露过面,宁止言偶尔想过来说说话,苏夏便回了车上,总之是谁都搭理,除了宁止言。
闫冥见状也是连连叹气摇头,心知殿下这次怕是真的将夫人得罪狠了。
一路走走停停,终于是回到了京都,霜儿十分开心的准备了苏夏爱吃的东西,又服侍苏夏洗了澡,换了衣裳,听着苏夏给她们讲一路上的奇闻趣事,唯独把瞬洲知府的事,和柳惜若的事略过了,这两件,一件不能讲,一件没必要讲。
苏夏还给院子里的丫头小厮都带了礼物,这院子里的人,更是喜欢这样的主子,从不乱发脾气,有什么好的有趣的还都想着他们,还给大家带礼物,如何不得人心呢?
回来两日,刚刚休息好的苏夏,得知太后已经回来多日了,便进宫见了太后。
太后见了苏夏,心里欢喜得不得了,苏夏给太后带了两件礼物,一件是檀香木的佛珠,一件是江南的木质小玩具,甚是有趣。
太后也喜欢得直乐呵,身为太后,旁人送的礼,全是稀奇珍贵的物件儿,为的是阿谀奉承,而苏夏送的,一是知道太后信佛特意准备的,一是觉着有趣带回来给太后取乐的,全是为人子的心意,太后如何能不喜欢这个诚心诚意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