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将计划一一吩咐下去之后,宁止言就遣了人给瞬洲知府赵永泉传话,说是七皇妃长途跋涉舟车劳顿,身体不适,恐水土不服,需要好好休养,不宜出席。
谁知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赵永泉竟然带了几人前来官栈探望。
苏夏叫了个随行的机灵的丫头,与自己身高体型都不相似的,让人梳洗打扮一番,又带了长长的幕遮,再立了屏风,自己则现在她身边,装作丫头,防止意外。
宁止言也坐在一旁,赵永泉一进来,便先跪倒在地:“老臣参见七皇子殿下,见过七皇妃。”
“赵大人起来说话吧。”宁止言斜着身子靠在榻上,把玩着手里的扇子,慵懒地说到。
“是。”赵永泉一行几人得了恩赦连忙从地上爬起来。
丫头得了苏夏的意思,掩着面轻咳了几声,赵永泉隔着屏风,一双眼睛盯着里面转来转去,想看清屏风里的人,奈何只能看清一些身形影子而已。
赵永泉就这么一个儿子,一向宠着,本来也只是好色而已,没想到这次闹出了人命,那姑娘的爹,也不只是得了哪路高人所以助,一路跑到了京都告了御状。宫里头来了消息,如今惊动了圣上,怕是会有人来查,七皇子这时候出游,那必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付的。
“听闻皇妃不适,可有大碍?”赵永泉装作关心问到。她说病了……无法来宴席,人不来,就看不到模样,便不好应对。
“无妨,有劳赵大人了,自幼体弱,多多修养便是。”苏夏站在她身边,她轻声说一句,丫头也跟着说一句。
“那老臣便可放心了。”赵永泉听着这温温柔柔的声音,给身边人使了个眼色,一行人暗暗记下这声音,以防万一。“皇妃可需要请个郎中瞧瞧?”
“不必了。”丫头回答,苏夏心里想,这老东西防备心还真是重啊。
“还是瞧瞧吧,皇妃远道而来,若是有什么损失,老臣担待不起啊!”赵永泉眼骨碌一转,想借助郎中一睹皇妃容貌,加以警戒。
“我这府里的府医,是整个瞬洲最好的大夫了。”赵永泉说着一挥手,那人收到示意,便想进入屏风,才轻瞄到一眼,只见面上带了个幕遮便被阻止了。
“怎么?”宁止言站起身,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我这随性的这宫里的太医,还不如赵大人的府医了?”宁止言说到最后,狠狠瞪了他一眼。
赵永泉吓得又立马跪地磕头:“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啊!老臣不是这个意思!”
“我的皇妃自然有我的人瞧,怕是赵大人带人来瞧,真要瞧出个什么不妥,赵大人一样担待不起!”宁止言甩了袖子,又走进屏风内,坐在丫头身边,一副关心模样,丫头也是惊得大气不敢出。
赵永泉听这话,立马歇了这心思,这意思是,太医瞧了,有事太医担着,若是他府医瞧了,这皇妃舒服不舒服,都是算在他头上的。
赵永泉不敢再越矩,只放下拜贴,带着人走了,出了门,回了府,方才问到府医:“你方才可有瞧见?”
“老奴瞧见一点,不过皇妃带了幕遮,瞧不真切,不过从身形动作,还是能辨认。”
“那就好,派两个人,在官栈附近盯着,若是皇妃出来了,就跟上她!”
“奴才这就去。”
而另一边,苏夏等人走远之后,才松了口气,连忙端了茶杯咕噜咕噜大口喝着水。
“这老东西,也太警惕了!”苏夏放下杯子愤愤说到。
“夫人说的是!”宁止言见她好气又好笑的说到。
“这些日子你且就在这房间呆着,有什么需要就吩咐人去做,千万别出官栈的门,清楚了吗?”苏夏对丫头吩咐到。
“是。”丫头领了命,退至在一旁侯着。
苏夏又对宁止言说到:“你去赵永泉府邸时,多带些人,把忠伯带出去,让他找机会脱身,到官栈西墙等我,记得避开耳目。”
“西墙?”宁止言问到。
“对,前后门必定已经让人盯上了,我从西墙出去安全些。”苏夏看了看宁止言说:“方才那大夫进来,虽没瞧着什么,怕只怕他见了我,我从正门出去不太好。”
“夫人聪慧,。”宁止言起身,拉着苏夏走到窗边,开了一点,用下颚意示:“这不,前脚刚走,后脚就盯上了。”
苏夏看了看窗外,眉头紧皱,竟没注意此刻宁止言正拉着她的手:“宴席是今晚,今晚我就行动。”
说罢转身去行礼拿了需要的东西,准备好一切,宁止言看着她动作,不经失笑,轻轻捏了捏手指,手上还有她的余温。
一直到宁止言一行人出了门,又等到天色暗了下来,苏夏再次跟丫头交代了几句,换了衣服,去了官栈的西墙。
苏夏十分小心谨慎,待四下无人,才甩出长钩,借着绳子一跃翻身上墙头,再迅速收了东西,从墙头一跃而下。
忠伯没见过这些个玩意,更是没想到苏夏还有如此矫捷的身手,心里更是好敬佩了,虽为女子,却是有勇有谋,还有如此了得的身手,今后必定是殿下身边的得力之人啊。
“忠伯!”苏夏见忠伯早已候在这里,心里一喜。
“夫人,快,走吧。”忠伯摸身过来之时,已经将附近的耳目都了解了一下,接到苏夏之后,两人立马脱身而去。
苏夏带着忠伯找了个破庙,又拿了套破旧的粗布衣裳给他,让他换上,二人在此商量了一下对策计划,忠伯听着,对苏夏多了一些敬佩,如此人儿,可惜了女儿身。
宁止言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告退了接风宴,回到官栈见苏夏已然不见,只有那丫头还在房中呆着,便知道苏夏计划已经开始了,让闫冥吩咐了下去,全力配合。
赵永泉那边待宁止言离开后,才寻了探子来报:“怎么样?有什么异常没有?”
“禀报大人,并没有什么异常,七皇子出门后,他们的人并无任何人出来过。”探子回答到。
“下去吧,继续盯着。”赵永泉闻言才放松下来,命人上了茶,舒适的靠在软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