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薛新龙来了犬戎,庸王为什么要派人来刺杀?
虽然乞颜认为是庸王替瑜爵爷求婚不成,前来报复,但是我却不那么认为,庸王可是当年与先帝争夺帝位的强力对手,据说他险些夺了帝位,那样老谋深算的人,怎么会为了儿子被退婚就和犬戎树敌?
唯一的可能是他知道李元治要来犬戎,深更半夜四下无人,我也懒得和他打暗语,直接问道:“大人在折子里请求陛下和大人一起来犬戎了嘛?”
“怎么可能求陛下同行,我哪有那么大的面子,是陛下准备南巡赈灾前收到了密函,密函上说查出九公主的匪军在西北,所以陛下才跟着一起来的,想探探匪军的虚实。”
折子、密函。
我突然想到那日李元治在午门前,当着众人怒斥史琴红,难道史琴红是把折子和密函上的内容告诉了庸王?
可史琴红为什么要那么做?
他父亲吏部尚书史大人,可是废除奴籍的主笔,其实这件事情我也很怀疑,能够在这件事情上投赞成票还愿意主笔,他的心境和胸怀定然异于常人,他生的女儿怎么能那么圆滑毒辣?
“薛大人对吏部尚书史大人了解吗?”
“不慎了解,只是在庸王府见过数面,不过每次他都是去庸王的书房小坐下便走。”
庸王是不同意废除奴籍的领头军,他家中就圈养了一大批九黎妖奴,史大人既然和庸王交好为什么要为废除奴籍的折子主笔?
想不通,也不愿意去想。
薛新龙长在西境,没有大宇儿女之间的诸多约束,和我聊了这么多,已经把我当作了朋友,将马奶酒往我面前一递:“风大,喝一点暖和。”
“我喝不惯,我屋里有酒,我去拿……”
转身准备进寝殿的时候,才记起我是发现李元治不见了才出来的,一聊起来居然忘了这件事,我望向还在等我取酒痛饮的薛新龙:“对了,大人可知道陛下去了哪里?”
他闻言酒醒了一半,伸出手指在他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姿势:“不可说,不可说……”
联系到薛新龙的密函我也猜到了大概,只是没想到李元治的行动这么快,这,很像他。
第二天,萨仁公主来找李元治。
萨仁公主没有见到李元治的人,追着薛新龙问,薛新龙见到公主脸都红到了脖子,哪里还能说清楚明白话。
我见状上前道:“启禀公主殿下,五爷去集市了。”
“他去集市干嘛,我还想和他骑马射箭呢!”萨仁公主很不高兴,指着薛新龙;“你去把五爷给我找回来。”
“这……”薛新龙怎么可能找的回来。
我迎上萨仁公主:“五爷是大宇的商贾,此行的目的自然是要来买卖做生意,已经约了好几个商家,正忙着谈生意上的事情,暂时回不来。”
“他想赚多少钱,我阿爹有钱,我让我阿爹赏他便是。”萨仁公主不由分说,指着我问道;“他在哪里谈生意,你带我去。”
我怎么可能带她去。
僵持之间,李元治进了来。
萨仁公主见了李元治,放开我,蝴蝶一般扑到了李元治的怀里:“五爷!”
李元治的脸色不太好,眼角也有红红的血丝,应该是一夜无眠,但是他还是换了张笑脸:“你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大婚以后我也住这里的?”
她娇嗔的望向李元治;“你一早就出去了,也不陪我骑马射箭。”
“好,一会去。”
李元治回来的时候,已是暮色沉沉。
因为公主身边的侍卫之前送话过来,说李元治不回来用晚膳,所以我和薛新龙两人直接吃了晚膳。
桌上是我做的菜,因为吃不惯犬戎族的只撒了盐的牛羊肉,我特意让薛新龙去街市的商贾那里买了时蔬和调料,昨夜畅饮后,薛新龙对我的态度好了许多。
虽然知道李元治吃过了,薛新龙还是问道:“五爷可要用晚膳?”
“可以再用一点。”李元治直接坐到我对面。
薛新龙给李元治斟酒,李元治挑眉看了看我:“听说你有好酒?”
昨夜陪薛新龙痛饮的时候,我拿出了乞颜给我的葡萄酒,难道是薛新龙和李元治说的,我扭头望向薛新龙,他摇了摇头,告诉我不是他说的。
那李元治怎么会知道:“谈不上好酒,就是……”
“就是送酒的人很有心?”
李元治怎么会知道酒是乞颜送的,这件事情我明明连薛新龙都没告诉?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拿眼睛去看薛新龙,想让他帮着说两句话,他居然放下吃了一半的碗,转身往他的房见里走:“宿醉难受的紧,吃不下了,我得回去睡一会。”
饭桌上只剩下我们两人。
我也想找个借口离开,李元治却喊我布菜。
我只得给他盛了碗熬了一下午的鸡丝枸杞银耳羹,他没有动筷子的意思,只是示意我继续吃。
我吃了这么久犬戎饭都没吃饱过,好不容易吃顿家乡饭,自然要吃饱,拿了块南瓜芝麻饼吃了起来。
李元治看了眼吃饼的我:“你和萨仁说我去谈生意了?”
“是。”
“那你为什么不让薛老板带她去找我?”
“因为五爷谈的生意很重要,不能被打扰。”昨夜李元治突然消失,我又和薛新龙聊了一会,已经猜出李元治昨夜消失一定是因为密折上的匪军,这种事情自然不能让犬戎的人察觉。
“那你以为,我为什么没有怪罪史琴红?”
我想了想:“第一不想打草惊蛇,第二五爷对吏部尚书史大人还另有打算。”
“什么打算?”
“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和庸王有关吧?”
李元治突然盯着我笑了,不是勾了勾嘴角那种,是很开心的那种笑,这样的笑容好像只在他是靖王的时候看过,他在太子殿醒过来之后,我就没见他这么笑过,我被他笑的莫名其妙:“五爷缘何这么开心?”
他没有回答我,示意我继续吃我手中的南瓜芝麻饼。
我吃着饼,怎么也看不不明白他究竟在笑什么。
他不回答,我吃饼也吃的不安。
我们就这样坐着,末了他开了口:“你喜欢西北的大草原,喜欢大草原上的雄鹰和骏马,我把它拿了送给你可好?”
“……”
这些我对乞颜的话,他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