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丽莎理了理自己的裙子,夜晚的闷热的风刮在脸上。把汗珠全部蒸发掉,只留下一些让人难受的粘稠的东西。她简单的抹了一把脸,静待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全部恢复到正常的状态之后,才选择从备用的频道接入了通讯。既然通话界面上只显示着“sound only”,德丽莎对于对方的身份也就没有必要过多地猜测了。
“德丽莎,逆熵的人入侵了学园地下的资料库,我现在命令你赶快过去。绝对不能让逆熵的人打开那扇‘门’。”奥托即使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一些失控的声音也还是从另一边表露出来。
“可是,我的学生。。。他们把雷电芽衣抓走了!”德丽莎心里盘算着装出模拟着惊慌失措的样子,在自己的身边制造出一些无关紧要的背景杂音。好让节目效果看起来更加逼真一点。
“这种事情,你交给那个白毛的小丫头去做不就好了吗?”
“这。。。”
“放心,那个女孩似乎还穿着那套装甲,我在里面加了一点小玩具。”奥托的声音又变回了之前的那一种仿佛对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每当谈起自己的计划,他总是会流露出这种看起来几乎盲目的自信。“只要她还穿着那套装甲,我就敢保证她会没事。所以德丽莎,请你去地下的资料库吧。。。”
“我知道了,大主教。”德丽莎十分程式化地,甚至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地回答了奥托。接着掐掉通讯,开始向着宿舍楼的方向一路狂奔过去。
雷电芽衣感觉心脏处传来刺痛的时候,已经太晚了。黑色的能量力场像是水波一样笼罩了周围的的大片空间,同时将浮在空中的雷电芽衣狠狠地摔在水泥地面上。
“呼——”男人擦了擦自己头上的汗,就在不到十秒钟之前,自己的闪电几乎要了这个人的命。而现在都宣告着她之前所有的努力全部都功亏一篑了,就是心脏里的那颗炸弹。如果再有多余的几秒钟,那么局势也完全不会像现在这样难看。。。只是她连制造一束小小火花的能量都已经失去了,被强大“法则”束缚的各种带电粒子又恢复到了无规则运动的状态。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男人把一只脚重重踩在雷电芽衣的背上,又引起一阵剧烈的疼痛。估计已经断裂的骨头在压力下又发出几声脆响。“但是,显然这次是我赢了啊!”他用脚把地上动弹不得的雷电芽衣翻过来,对方瞳孔里仍旧有一丝的紫色的电光在死死逼视着他,让他甚至不敢直视这个将死之人的眼睛。
“把你的眼睛闭上!”他用力朝着芽衣的肋骨上踢去,期望着可以让她眼睛里凌厉的电光永远消失掉。但是没有用,他肆意地折磨着雷电芽衣,但是对方就是不肯合上她的眼睛。反而一直盯着他气急败坏的脸,像是要把他杀死。
“去死!去死!把你的眼睛给我闭上!该死的女人!”他一边踹一边咒骂着,直到自己也喘着粗气。雷电芽衣白色的睡裙已经被弄得形同破布,丝毫遮掩不住她从皮肤下渗出的瘀血。
“你就只有这点本事?”她一字一顿地对着面前小丑一般的男人说,“你这个卑贱的人类,居然妄图窃取神的力量,看起来你的力量也就只能到这里了。。。吗?”
“把你的嘴闭上!”男人这次对着雷电芽衣的脸上踢出了一脚,让她的面庞肿了起来。“我要亲手把你的心脏挖出来!你这个不自量力的女人!”
“不可能了。。。”雷电芽衣在心里默念着,她可以听见心脏里炸弹发出的嘀嗒声。那种响声几乎占据了一切,就好像是生命的丝线越崩越紧,最后就会断裂。
“真是对不起啊,琪亚娜。。。没能替你保护好这个小傻子。”雷电芽衣感觉自己身体里几乎是最后的一丝能量都已经不复存在,眼皮才开始逐渐合在一起。
“把她放下!”
男人感觉自己的脊背几乎要被强劲的力量震碎,他踉跄着稳住自己的重心,最后才不至于跌倒在地上。背上的剧烈烧灼感让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最后摸到一手暗红色的血液。
舰长不论怎么叫,雷电芽衣都没有醒过来,连微小的动作也没有,但是她胸口微微的起伏就足够了。他轻轻地把抢过来的雷电芽衣放在自己的身边,接着举好刀对准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恨恨地自己面前这个偷袭了自己的红毛。他要把这个家伙用重力压成一堆血肉模糊的有机物,就是这种老鼠居然会伤到自己,他必须付出代价!
“舰长!躲开!”
舰长下意识地抱起雷电芽衣向左侧翻滚,避开一道飞射而来的黑色能量波。接着从自己前方飞奔过来的琪亚娜趁着男人没有反应过来的空档期,一个飞踢把他踹翻在地上。
“你看好芽衣。”舰长有些心悸地盯着眼前的男人,自己唯一的一点点优势都是靠着偷袭来取得的,但是对方的力量和自己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如果刚才那束冲击波打到自己的身上,想必自己已经死了。。。
“去死!你们这些比青蛙小便还要下流的杂碎!为什么总要像一坨屎一样黏着地球不放啊!”男人显然有些失去理智地朝着舰长扑过来,手里聚集着黑色能量汇聚成的球体。
琪亚娜举起手里的枪,朝着男人扣动扳机。这次枪管中出膛的是两道橘红色的高能射线,这是琪亚娜在训练室的装备库里找到最好的装备了。但是这些射线也只是让他打了个趔趄,他仍旧在向着舰长的方向猛冲过去。舰长举起刀来格挡他的进攻,刀刃却在接触他掌心那种黑色球体的瞬间断成了两截。自己则感觉像是被帝王级崩坏兽撞击了一样,手中举着仅剩的一截断刀向后跌坐在地上,肺部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面对男人进一步的攻势,它也只能堪堪撤退,避免再被那种黑色的能量擦到。
“没用的。。。”琪亚娜听到后面微弱的呼吸声——虚弱不堪的雷电芽衣在努力地抓着自己的脚踝,给人的感觉是她马上就要死去。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雷电芽衣,她应该是个永远都不会被打倒的,一直保护自己并且愿意为自己擦屁股的人才对。自己却连她都没法保护得了。琪亚娜紧紧抓住芽衣的手腕,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疼。。。”她努力睁开眼睛,露出自己紫色的瞳孔,才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字。
“芽衣,芽衣。。。”琪亚娜嘟囔尝试着抱起她,有些湿热的液体缓缓滴在芽衣的脸上。“我们去医疗部,快走!”
“不要,必须要在这里。。。打倒他。”芽衣努力把话说完,缓缓地把一只手搭在琪亚娜的脸上。接着又无力地垂下去。
“我答应过那个笨姑娘要保护好你的,看起来是做不到了。”她示意着琪亚娜握紧她的手,“这些能量,还可以帮到你。”
琪亚娜感觉似乎有一种微小的电流通过自己的身体,在一瞬有些酥麻的感觉。接着这种电流就好像是在身体里奔流着,逐渐涌向四肢百骸。雷电芽衣的眼睛眨了两下,在琪亚娜的呼喊里闭上了。
“芽衣。。。”
琪亚娜有些呆滞地抹了抹自己的脸。另一边的男人正在把舰长逼得节节退后。她正在感受着自己身体里传来的变化,充盈的能量似乎在解放着体内一直被压抑着的力量。就好像是挣脱笼子的猛兽一样,没有人能抵挡。
紫色的电光重新在周围的空气里浮现,琪亚娜惊奇地看着包裹自己身体的装甲变成鱼鳞一般层层覆盖的碎片又开始重构。接着生成轻盈的白色装甲,高能粒子束在背后生成暗紫色的光翼。她手上的武器也被雷电芽衣给予的能量重新构造,在表面跃动着紫色的波纹。战术面板上新的武器和火控系统全部解锁,这种在记忆空间里出现的感觉又回到了身上。甚至比当初的感觉更加收放自如。
“舰长,我来帮你!”
琪亚娜像猎豹一样朝着男人扑击过去,电光在剧烈的运动里不断被拉长,形成一道幻魅的紫色电弧向着男人划去。他赶忙用自身的能量进行着防护,挡下了琪亚娜的冲击。但旋即而来的又是两束紫色的高能射线,把那层黑色的护盾打得黯淡下去。旁边的舰长挥着断刀很冒险地上去攻击,在敌人的背上有留下一道浅浅的血口。
琪亚娜接着蹬在防护罩上的力量起跳,在一瞬间弹跳到几乎是宿舍楼的高度。在缓慢下落的过程中,她在锁定目标的红框里看见了男人脸上的惊恐。在月光中的琪亚娜向地面投下紫色的展影,就像是启示录中挥舞着火焰剑,抹杀屠戮罪人的审判天使。
汹涌的紫色能量像是潮水一般咆哮着轰击地面,将那层构造出来的黑色护盾打得粉碎。琪亚娜甚至听不见自己的怒吼声,耳边都是电流激荡的轰鸣。光射线把整个宿舍楼照得如同白昼,音波甚至让玻璃接二连三的破碎。
舰长本能地迅速卧倒,张大嘴巴和捂住耳朵。强烈的光芒让他的身上都开始觉得阵痛,以至于自己甚至闻见了自己毛发烧焦的味道。那个男人原先站着的地方留下了一圈漆黑的印痕。他连一撮骨灰也没有留下。
“大家,没事吧?”
几名穿着黑色制服的安全部人员围了上来;接着是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务人员,直江弘治跟在最后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旁边碎裂的水泥地上。环视着因为打斗而留下的狼藉。
琪亚娜靠在宿舍楼后门的墙上,午夜的月亮格外的明亮。光芒停在少女的前方,她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地面,才站在了银白色的月光里。
“芽衣,我算是遵守约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