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这个,没别的意思,她只是单纯想看南邶不拘一格的自然反应。毕竟重生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是个正常人都不能理解。
然而令她失望的是,南邶的脸上并没有出现她所预想的神情,反倒异常安静。直到盯了她数秒,才起手捏捏她的脸,声色淡薄:“别胡闹,说实话。”
江客不由心生疑惑。但转念一想,他以前在边防部队驻军时,常年与当地的少数民族打交道。那些地方,不合常理的传闻到处都是,或许他早就见怪不怪了。
想到这处,她噘嘴,轻嗤了声:“是那天我去医院时,季晓菲告诉我的。她说她不会轻易放过我。我套了几句话,就套出来了。”
她也只能这么掰扯,季晓菲现下已死,死无对证,刚好给了她机会。
南邶略微蹙眉,深幽的目光上下审视着江客:“那上次我问你时,为什么不说?又想刻意隐瞒我?”
江客抿了下唇,好整以暇道:“我只是……不想给你添麻烦。季晓菲会那么说,一定有自己的道理,为了以防万一,我只能找思源帮忙,先下手为强。至于遇袭那天的推断,不过是我胡乱联想,却没想到误打误撞,真就猜对了。”
“哦?”
南邶狐疑地瞟她。
“不信?”
江客斜睨他。
余光与余光对碰,没有掀起丝毫波澜。
他们各自心怀不轨,守着属于自己的秘密,谁也不能真正地做到坦然。
“信。”良久,南邶微叹,抬手揉揉她墨黑的发顶,“往后有什么事要和我直说,嗯?”
江客敛低视线:“你不怕麻烦就行。”
“不要总把你未婚夫当摆设。”
南邶勾唇,倾过身,亲亲她额角的发丝。
“哎哟,我去~”
恰这时,卧室的门忽然被人从外打开,冷不丁闯入一个高大挺拔的白色身影,紧跟着,一声惊呼脱口而出。
江客扬眉,探头看向门边,挥手打招呼:“楚医生~”
楚未,南邶的发小。
楚家是医学世家,与南家交情甚笃,因此,楚未打小就习惯直接进出南邶家,从来不会象征性地敲敲门。
他没好气地冷哼,大步走近,将南邶从床上一把拽下来:“猴什么急?她现在是病号,病号!!你怎么爬到病号床上去了?”
南邶冷笑,长腿一抬,朝他蹬过去:“一天到晚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玩意?”
楚未闪身,指指自己瞪得溜圆的两只眼:“我可都看的一清二楚,你说你有点出息没?就这么迫不及待地以身相许吗?”
南邶接着又一脚,这次直接把人踹了个踉跄,差点贴到墙上:“叫你来是看病的,没到年纪就整天瞎叨叨,烦不烦?”
楚未愤愤地剜他一眼,继续自己的碎碎念:“说你两句还不对了?江客现在是老子的病人,你给我消停点。”
“……”
江客一脸黑线。
南邶揉揉眉心,往后一捋头顶的短发,语作威胁:“再多说一句,我就像以前一样,把你吊到楼顶上晒太阳。”
楚未咬牙,“砰”地一声放好医药箱:“算你狠!!”
江客乐此不彼地看着两人斗嘴,一贯生冷的眉目借着光晕浅浅的照影,衬得整个人平添几分清新的朦胧之感。
楚未一边查看江客脑后的缝合部位,一边像看怪物一样来回打量她:“别受个伤还把脑袋撞坏了?”
江客横他一眼:“楚未,你是不是欠?”
“得!”楚未抿嘴,“又回来了。听南雪说,你和南邶的感情飞速发展,原来是真的。你这万年铁树总算是开花了。”
江客眼角一抽,没搭理他。
“你闲到一天到晚打听别人的感情问题?”
南邶在地面踱了一会儿,转而又回到江客身边,握着她指节分明素白的手,摩挲着。
楚未眼神一尖,立马拉开两人的距离:“去去去,别当着我的面腻歪。不知道老子万年单身狗吗?”
南邶冷冷嘲讽:“凭本事单身,怪别人?”
“有你这么损人的吗?”楚未叫嚣着不满,又给江客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有没有其他什么地方不舒服?”
“没有。”江客扶着脖子,动了动,又稍稍转了下身体,“就是身上缝合的地方还有些疼,不过应该没事。”
“行。”楚未归置好医药箱,叮嘱道,“你这次伤的不轻,多注意休息,尤其记住……”说着,他扫了眼一旁的南邶,一字一顿地强调,“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自己掂量点。”
江客抚额:“检查完你赶紧滚吧。”
“哟?”楚未一听有意外,眉梢霎时一挑,幸灾乐祸地拍拍南邶的肩,“早告诉过你,江客不好对付。你完了,她有严重的心理障碍,我看你这辈子都只能柏拉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