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的生活偶尔也会让人有所期待,月考后便迎来了一年一度的体艺节,再加上高中的管理相对比较宽松,体艺节的活动大部分是由学生来筹备而非老师来制定,大家参加活动的热情也更加高涨了。
我被其他同学扯去了排练了一个节目,好不容易进了文艺晚会的决赛,但是却因为中午占用了午休时间排练而被学校取消了上台的资格。
班主任陈老师安慰了一下我们,但还是不忘官方性地说了句:“规矩就像一面墙,你们撞上去就是自讨苦吃。”
但我本来是抱着:“反正生活如此的压抑,我就好好玩一场吧!”这样的心态参加的,所谓的班级荣誉感我也感受不到,所以即使失去了上台的机会我也不至于觉得太失落。
恰好此时,我又找到了调剂生活的新方法,那便是社团活动。
每年新生入学后学校的各种社团都会招新,周三的最后一节课还是专门的社团活动课,社团活动环境也比较宽松,因此也有许多稀奇古怪的社团。
猫是我们学校的一道风景,历史已经无从考究,据说已经存在多年。一群猫在校园里到处觅食,学生也会为它们带来各种食物,甚至还有个非正式社团叫做猫猫社。
为了延续曾经对天文的热爱,我加入了天文社。天文竞赛成了天文社自主组织的活动,但是由于是竞赛项目,学校还是比较重视天文社,也专门配备了专门的活动室和指导老师。天文社的活动一周一次,大多数是由社长组织大家一起学习天文知识,偶尔也有令人惊喜的天文观测活动。
如果说体艺节和社团活动是全校学生共同的节日,那么2010年广州亚运会便是广佛两地市民共同的节日了。虽然没有假期,但胜似假期。
学校还专门通过教室的投影仪转播了亚运会的开幕式,能见证在自己家门口的亚运会,大家都沉浸在一种莫名的喜悦之中,每天都迫不及待地到小卖部买报纸,围着报纸讨论着赛事的结果,生活仿佛又瞬间充满了期待和希望。
学校门口珠江的水也越来越干净,天气好的时候,我总是习惯性地望向珠江的另一端,隐约能看到广州塔的身影。
中国的第一条城际地铁——广佛线也在此时开通,曾经以为地铁是一个很遥远的梦想,但今天却真真切切地展现在我眼前。
延伸的铁轨,似乎在通向美好的未来。
亚运会很快就过去了,曾经的激情也烟消云散,每天又回归了枯燥的日常。理所当然,我不得不面对的成绩在不停下滑这个现实,但越是退步,我就越是想放任不管。为了逃避现实,我又继续沉迷于各种小说,下课后到图书馆借书成了支撑我上课的信念。
可能是因为学生的心理问题越来越普遍,学校开始重视这一问题,所以配备了专门的心理老师,每两周有一节心理课。后来为了更好地为学生提供心理咨询,老师从每个班都选一位学生轮流在每天下课后到心理室帮忙值班。我心想这件事听起来还挺有趣,正好可以调剂枯燥的生活,于是便自告奋勇做了。
在那段时间,我看到了不少来咨询心理的学生,有的甚至还是大家都公认的好学生。登记的时候,大多数写的原因是学习压力,也有少部分是家庭原因。
我是来了这所学校之后,才发现原来成绩不好真的是会被人看不起的。此时我的成绩几乎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无疑是属于那种被人看不起的学生。但是得过且过的心理让我变得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即使压抑,却还不至于需要做心理咨询。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算是幸运,还是不幸?
第一个学期渐渐接近尾声,我那种得过且过的心态已经从学习上蔓延到生活中的各个方面。最明显的便是体育考试时,我发现自己做了一个学期的广播体操实质上还是完全不会。我忽然有点佩服自己竟然能把不喜欢的事情完美地过滤掉,还能把每天做操的时间都顺利地混过去。
不过到了第二学期,我便没那么孤独了。班里来了一位叫阿瑶的女生,她的处境和我相似。同是天涯沦落人,我们很自然就玩到了一块,还时常会开一些自虐式的玩笑以自娱自乐。
“我会记住坐在我前面的是可爱的阿瑶。”
“那我也会记住坐在我后面的是可恶的小明。”
有段时间阿瑶恰好坐在我的前面,这两句话便成了我们的经典对白。可悲的我们只学会了去习惯这样的生活,却从来没有想过怎么样去改变。
我们就像两个贪玩的小孩,在校服裤上磨出了一个窟窿,我们都没有想着怎么样去补回,而是破罐子破摔地把那个窟窿越掏越大,然后傻傻地望着那个窟窿,等着回到家被父母责骂。
“请仔细阅读全文,结尾中老师的心理是怎么样的呢?并加以鉴赏分析。”家长总喜爱把老师的心理当作阅读题一样去做。
第二学期的月考后便到了例行的家长自作多情而又自作聪明地去揣摩老师心理的时候了,并且总会得出一个对自己不利的结论。
实质上,老师根本没空和家长耍这些小心思。但家长依然会像一个蹩脚的侦探一样沉浸在自己认为正确的推理之中。
尽管和阿瑶玩得很快乐,但是高一依然是很不光彩地结束了,高二将文理分科并重新分班。对于高二,我唯一的期望就是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班,从而抹掉自己的过去。
除了阿瑶,其他都是我想抛弃的过去。
就像一条很长的计算题,在一开始的关键部分便出了错,而我却明知道是错了但又不愿意回头去改正,只能将错就错,最终没法挽回。
就如老师所说,语数英三科太差选什么科都一样吃亏,想到文科的课程没有理科那么繁重,我便选了文科。
《二十世纪的末班车》的作者是文科生,这很正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