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还在半空中飘着,他自恃有御风术,根本不把叶凌波的话当回事。此时叶凌波已经离开,他就想悄悄地跟在她后面,和她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就在这时,谢天忽然感觉背后有人扯住他的衣服。他下意识地挣了挣,却没有挣开,身子反而被拉住,并向后滑去。
谢天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谁啊?别开玩笑!难道没听说‘人吓人,吓死人’!”说到这里,谢天猛一回头。
身后哪有什么人?只有一条两丈多长、鲜红的、而且还肉乎乎的东西正把他往一个黑魆魆的窟窿里拉。
这是什么东西?谢天仔细一看,只见前方一棵万年古树的树干上,伏着一个比水牛还大数倍的怪物。那怪物大嘴、大眼、大肚子,嘴大如山洞,眼大如脸盆,肚子大如一间屋,再加上一身的疙瘩形如树皮。我的妈,这就是一个超大的蛤蟆!
“谢公子!”
“老四!”
谢天刚刚听到有人呼唤,连回应都来不及,就被吸进了怪物的肚子!
谢天的眼光倒是满准的。要吃他的这个怪物就是一个蛤蟆,确切地说,应该是云雾蟾蜍!
原来,就在叶凌波一帮人对付撼山熊的时候,那么大的动静惊醒了远处正在巢穴里沉睡的云雾蟾蜍。
因为冬天食物少,这只蟾蜍的肚子早就瘪了,醒来就想觅食。它从巢穴里出来,循着动静来到搏斗的现场。
这只蟾蜍的修为已经达到妖兽三阶。它不光擅长隐匿踪迹,而且灵智也比较高。它看出了叶凌波的兵器是灵宝,自己没有完胜的把握。伤敌一万、自损八千的事儿它可不干!
于是,它偷偷摸摸来到了那棵万年古树上。因为它的皮肤极象树皮,而且身子拉长之后,更象一根干枯的树干,所以根本没有人察觉到它。
就在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到撼山熊身上的时候,它轻轻地吐出瘴气,想无声无息地解决下面的人。
可惜,它低估了人类的洞察力。叶凌波一见到这种奇怪的白雾,就本能地往瘴气方面想,并且当机立断,让身边的人撤离,只剩下谢天这个倒霉蛋!
好久没有吃人肉了,云雾蟾蜍迅速吐出它那带着粘液的舌头,将谢天的背部粘住,并把他吸进自己的大嘴里。
谢天只觉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扑面而来,接着眼前一黑,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我的天,蛤蟆的嘴里好恶心!”一团团粘液向谢天裹来,不只是恶臭,还有强烈的腐蚀性,渗透两三层衣服,烧得谢天浑身上下阵阵剧痛。
幸好,他大脑里的玄武班指及时发出红光,自动修复那些被烧伤的皮肤。
伤处可以修复,但是疼痛却消除不了。谢天痛得一个劲地闷哼,因为他不敢张嘴。一张嘴,那些粘液就会流进嘴里。那玩意儿,就算毒不死他,也能恶心死他!
此时,从云雾蟾蜍的体外还能传来隐约的叫声:“老四!谢公子!”想必是叶凌波他们找来了。
这只蟾蜍既然得了食物,也不想在这儿多耽搁。它长腿一伸,几个纵跃,就远远地避开,回到了自己的巢穴。
谢天在蟾蜍的肚子里一阵颠簸,好不容易挨到蟾蜍停了下来,可是叶凌波几人的声音也没有了。
谢天彻底慌神。没了救兵,一切都要靠自己!想到这里,他取出储物袋里的那把日月王国军队专用刀,要给这臭蛤蟆来个开膛破肚。
谢天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所处的是蟾蜍的什么部位,先捅一刀试试。可是,他刚刚一刀刺出,就浑身收紧,好象被什么东西给绑住了。
原来,那云雾蟾蜍的舌头异常灵敏,它一感觉到口腔的疼痛,就迅即用舌头缠住了谢天的双臂。
天玄大陆的妖兽种类繁多,但是很多妖兽的舌头只是一块软肉,变形的幅度并不大。只有蟾蜍、青蛙、蛇、蜥蜴这些爬行类妖兽的舌头变化多端,可圆、可长、可扁,它缚住谢天的身子时,就象一根细长、坚韧的绳索。
现在,谢天除了手腕能活动,身体别的部位被缠得死死的。连那把刀也和双臂紧紧地贴在一起,所幸刀刃没有冲着皮肉,否则又添一道口子。
蟾蜍体内的粘液不断地涌来,已经溶化了谢天的衣服。他现在的感觉就象是,光着身子在一锅滚烫的油里洗澡。
谢天突然庆幸起来:“幸亏这畜牲没有牙,否则现在早就把我嚼碎了!”
可是,谢天一转念,又很悲催:“臭蛤蟆的粘液时刻都在腐蚀我,虽然有玄武班指能随时为我疗伤,可是时间久了,非把我疼死不可。就算疼不死,也会被这粘液恶心死!”
“难道这蟾蜍的肚子就是我谢天最后的归宿?”谢天心道,“真要死在这里,正应了那句话‘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谢天正愁苦,忽然心中一动:“还有一件法宝没有用上呢!”
因为刀子被蟾蜍的舌头裹得很紧,他已经放不进储物袋,索性就松开了刀柄。接着,他意念一动,手腕一翻,玄武空间里的天心火莲就出现在它的掌心。
此时的天心火莲呈花苞状,只有微微的温热,而且,它放出的光线也不刺眼,只有让谢天看到身边的状况。
谢天的身子正处在云雾蟾蜍的口腔最深处,因为他个头较大,就卡在咽喉。若是换了小个子,恐怕已经被吞进蟾蜍的胃里去了。
谢天手指轻点天心火莲的花瓣,莲瓣缓缓张开,现出莲蕊。瞬间光芒大盛,他周围的温度也迅速升高。
那蟾蜍也感觉口腔内有异常,只是舍不得这已经吃到嘴里的人肉,只是用舌尖试探了一下。
谢天的手腕轻轻扭动,将天心火莲的莲蕊慢慢地向蟾蜍的舌头贴过去。
只听“滋”的一声,接着又是一声长长的“呱”。谢天只觉得眼前一亮,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从蟾蜍的口中喷出。随他一起飞出来的,除了那把刀,还有一小截仍在不停地蠕动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