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冀的问话刚出口,曹颜玉便向他跪了下来,站在一旁的曹颜清则是抽抽搭搭的哭着。
“到底怎么回事儿?”李弘冀觉得事情好像不那么简单。
曹颜玉红着眼圈儿把事情的原委讲述清楚了。
陈树带着曹家姐妹和紫琴先是去了教坊司,想拿着李弘冀的手令先将曹府的女眷都提出来。
结果他们到教坊司的时候,恰好碰到有人正在从教坊司往外提这些女眷。提人的正是凌家的二公子。
陈树见状,连忙让曹家姐妹回来找自己,他和紫琴则在教坊司拖时间。
这个时候手令已经没有办法往出拿了。陈树虽然是李弘冀的贴身太监,但身份还是奴仆。
凌家也是皇亲国戚,若是被一个奴仆拿出的燕王手令吓退,那凌家的面子往哪儿放?
所以,一旦拿出手令,就算凌家不愿意起冲突,也必须要顶着压力将人都提走。
如此一来,丢人的就变成了燕王府。大家都会知道燕王府想提的人被凌家领先一步劫了去,王府的面子就丢大了。
最后陈树决定让士卒骑快马带曹家姐妹赶回府中找李弘冀,只有燕王殿下出面才能稳压凌二公子一头。
教坊司这边先让紫琴出手,用林家也想要这些人的说法将这办事的主管拖住,让他磨蹭一会儿。
若是紫琴实在拖不住了,守在那里的陈树还能以燕王府管事私人的名义拖延一会儿。无论如何也能坚持到李弘冀赶到。
李弘冀闻言赶紧起身,嘱咐绿棋照顾曹颜清。自己则将曹颜玉抱上战马,吩咐亲兵副统领林峰带了五十亲卫,一路向教坊司疾驰而去。
教坊司今天不同于往日的热闹。往日教坊司里的热闹是丝竹之声,舞曲之乐,间杂着嬷嬷打骂的尖嗓儿和女子的求饶。
今日里,挨打的却是教坊司的主管。那主管是个中年胖子,约莫四十上下,面白无须,正被凌家二公子拉住了衣领喝骂。
“狗一样的东西,大爷不过让你提几个人,你磨磨蹭蹭的浪费了本公子一个时辰的时间。你是不是想死?”
说完,甩手便给了那主管一个耳光。
那主管挨了耳光,居然也不着恼。脸上的五个指印清晰无比,却依然笑容满面。
“二爷您稍等片刻就好,教坊司里不比府里。您要提的人都脏着呢,怎么也得让她们洗漱好了才让二爷带走不是?”
凌二公子还待再说,忽然见外面闯进了一队军卒。这些军卒非常霸道,一进屋就把自己的家丁赶到了一起。
凌二公子见状,脸色不由难看起来,向那些军士喝问道。
“你们是谁麾下的?要做什么?你们知道我是谁?”
李弘冀没有进屋,他觉得这个事情其实并不需要自己出面。他赶来,完全就是安一安曹家姐妹的心而已。
这时紫琴和陈树已经出来迎接李弘冀了,李弘冀唤过陈树,嘱咐了几句就站在门外让他开始他的表演。
陈树听了李弘冀的吩咐,眼睛就是一亮,觉得自己和王爷的水平简直就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李弘冀告诉他就一句话,“就说曹家事发了,抓曹家家眷归案。”
这句话太妙了。事发了是什么事?可以是刺杀节度使的事儿,也可以是毒杀殿下的事儿,甚至把料子有问题耽误了殿下大婚的事儿拿出来说。具体是哪个,谁也不知道,将来圆谎也容易。
果不其然,凌二公子顿时愣在当地,抓着主管的手也松了下来。
主管心中却有些明白了。刚才还在纳闷,林家就算马上要和皇家结亲,但是毕竟嫁的是皇子,而凌家出的是当今的贵妃。按理说,林家是不应该在这件事上和凌家起冲突的。
可是现在准王妃的贴身侍女却让自己缓一缓,那么整件事就透着蹊跷。自己也就存了个心眼儿,左右不过是拖一会儿,实在拖不过去了,将人交了出去,也不会再有人说自己的不是了。
果然,燕王出手了,自己的小心谨慎没有白费。
向前走了两步,胖子主管看了看陈树,又看了看凌二公子,脸上露出难色。
“这位公公,殿下的命令,小的不敢不从。只是凌家二爷一个时辰前就到这里想将曹家的家眷提走做下人。
小的正在吩咐后边给她们梳洗,本来梳洗完就要交给凌二爷的。
您现在也要人,还请您和凌二公子说项一番。”
这个主管做事非常油滑,干净利落的将自己摘了出去。神仙打架,自己还是速速远离的好。
凌二公子此刻非常尴尬,从道理上讲,自己要人是做下人,无论怎么说都不会比公务重要。
可是能不能提回曹家的家眷,关系到上面的一项安排。自己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回到家中也是面上无光。
“不知凌二公子大驾在此,小的给二公子见礼了。”
陈树见那主管让自己向凌二公子要人,心中虽然暗骂一声,却也能理解他的难处。
“你说曹家人犯事了?所犯何事?”
凌二公子不甘心曹家的人就这么被提走,还想再努力一下。
“燕王殿下可不会将这些事交代给小的,小的只是按殿下的命令办事而已。”
“这些人,本公子已经在走手续了,已经可以算作是凌府的人了。你们说她们犯了事,得拿出证据来。否则,休想将人带走。”
李弘冀摇了摇头,达官显贵家的公子哥儿也不是废物,至少胡搅蛮缠的本事是有的。陈树本就是皇家的奴仆,对上了皇亲国戚,首先身份就矮了一截,很难与他们交锋。
看来,自己低估了封建社会阶级差别的力量。这个事情,自己不出面是不行了。
“本王的话就是证据!”
示意曹颜玉和紫琴丫头留在原地等他,李弘冀抬腿进了屋子。
凌二公子一愣,看着李弘冀觉得有点眼熟。仔细想了一下,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是你!?”
李弘冀呵呵一笑,看来自己那两首词给这家伙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