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早晨,彭水麒和林玉刚早早地就来到了客栈门口,海生三人洗漱完毕后就跟着他们前往了晚照山。
“先问个问题,两位掌门该怎么称呼啊?”
“我们掌门姓何,赤宵派掌门姓林。”彭水麒说道。
“另外,两位掌门从早年开始便是对头。”林玉刚补充。
“果然和你们一样嘛......”
“不,不一样。”彭水麒叹了口气,“在二十年前的内战中,两位掌门的师父、师叔和师伯几乎都死在了对方门派手里,两位掌门都杀了不少对方的同门挚友,到现在老一辈的人已经内斗地只剩下两位掌门了,而我们这些弟子基本没有参与过上一辈的恩怨,就连我在二十年前也不过是个刚入门的孩童,所以两派弟子之间的关系仅仅是恶劣,而掌门之间可以说是真正的死敌了。”
“两派为这件事情付出了太多鲜血,却什么都没有得到,所以在那天得到野火燎原的剑鞘之后,我们就希望着上一代的仇怨,到我们为止就足够了,真没必要让下一代接手,但这即便我们门派上下都这么想,两个掌门之间却没有这个想法,希望傅公子你能带我们尝试一下,是否有调解的机会。”林玉刚郑重地拜托了海生。
“我只能说.....我尽量。”
想要上山一共有三条大路可以走,赤宵派和青脉门各有一条路和山下连通,还有一条路乃是当年晚照山还在时的主山路,海生五人走的也正是这一条,在路的尽头是一块残破的牌匾,不知它经历了何种摧残,如今只剩下两截残柱和被几块碎石。
在派遣之前,青脉门和赤宵派的所有弟子排成了两派,出来迎接海生,几个跟过海生一天的弟子还在暗中打了个招呼。
在牌匾后方则是一片竹林,竹林如同一面墙似得将原晚照山分成半,青脉门和赤宵派的弟子则严格分明地站在自己门派的区域中。
“我先见哪位掌门好呢?”海生给了彭水麒和林玉刚两人一个眼神,将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大声讲出。
“去赤宵派岂不是浪费时间,当然是先来我们青脉门了,掌门已经在书房恭候傅公子多时。”彭水麒同样大声说道,保证在书房里的掌门能听见。
“哼!你们青脉门能招待好傅公子吗?不如就来我们赤宵派吧,青脉门这种地方不值得去。”林玉刚也配合二人开始演戏。
“这可难办了,无论先去哪边都会对另一边有失礼数,若是让家父知道了,还不得好好教训我一顿,那不如这样吧,我看此处竹林清幽怡人,不如我就在这林中小亭一同拜见两位掌门,两位师兄意下如何啊?”
“这.......”彭水麒和林玉刚假装迟疑了很久。
“怎么?连我这点面子都不给吗?看来是傅某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吗?既然如此,那在下这便告辞!”海生双手一拱,转头就要下山。
“傅公子且慢!在下这就去禀报掌门,还请傅公子在亭中稍作等候!”彭水麒和林玉刚看演的差不多了,便回身去禀报掌门。
房间里,何掌门冷哼一声,额头上暴露的青筋显示着他现在有多恼怒。“那个姓傅的是想让我一个掌门亲自去接见吗?还是跟赤宵派一起?!哼,他不配!”
“毕竟是巨富家的子弟,多多少少有点傲气,况且我青脉门已不复当年祖师领导时的威势,要看人脸色也是无奈之举,况且......若是掌门没去,而赤宵派去了,那岂不是......”
何掌门被彭水麒这么一提醒,怒火立刻被现实的残酷浇灭了一大半,只留下一份屈辱和不甘,“......你说的有道理,就算我拿不到,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对面那个杂碎得到。”何掌门只好压下心中的不快,推门走了出去。
“哦,来了来了!就怕你死撑着不出来。”海生小声说道。
“哈哈哈!这位就是傅公子吧!果然如同小徒所说的那般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就是本掌门年轻时,也不一定有傅公子的风采啊!”何掌门热情地走到了海生身边,握住海生的手不断轻拍着,眼中的笑容要多真诚有多真诚。
“这可真是过奖了,倒是何掌门正如同彭兄所说的一样那般英武。”抱歉,前辈子没学过怎么恭维别人,反正大家都不是真心的,何掌门你就凑活着听吧。
此时赤宵派的林掌门也走了过来,和海生又是一番恭维,然后两位掌门你瞪我我瞪你,都在拼命掩饰着眼中的杀意,两人就这样死死对峙了起来。
海生暗叹一声:果然和他们说的一样,这两人真有点不死不休的感觉啊。“两位掌门不要站着啊,快请入座,否则就晚辈坐着那多失礼数啊!”
“彭儿若媛,你们先下去,让其他弟子都回门派里去,我要和傅公子,以及林掌门静谈一番!”何掌门招了招手,彭水麒和李若媛便照做离开。
林掌门见状,便也让林玉刚和兰蓝带众弟子退下。随后两位掌门便坐到了海生两旁。
“客套话,我就不再说了,两位应该知道我此次上山的目的吧?”
两人皆是一点头。
“我自幼不喜仕途不爱商道,就是喜欢舞刀弄剑,反正晚辈家中钱财数不胜数用之不尽,在加上早有长兄帮忙主持家业,家父也就由得我这个爱好了,只是在下虽然不缺钱财,但这钱财却没办法帮在下找到如意的功法,大多数武林中人根本看不起我等铜臭之人,所教一招一式不是花拳绣腿,便是掖着藏着,说来不怕两位掌门见笑,在下外出之时,每每和人比试,都是落个惨败,直到那一天遇到了彭兄和林兄,于是我便厚着脸皮上山求艺。”
“晚照山昔日的威名,我也从武林里听说过,虽然云霞道人憾负黑隗道人,但一手精妙的剑法野火燎原让不禁让人叹服,此番上山我只为拜见这部剑法一番,当然,我知传授剑法之事不可如此随意,我可以在门派里等上几年,为此我愿意资助十万两白银供门派用度。”
一听都十万两白银,两位掌门眼珠都弹出来了,也没有告知海生野火燎原已经失传,差点放下矜持答应了出来。
“可是啊!”海生突然遗憾地大叫道,“青脉门和赤宵派的过往,我也从彭兄和林兄哪里听说过,所以我这几天一直在发愁到底该入哪派求艺,无论是彭兄还是林兄都视我如兄弟,我亦不能偏袒任何一方,每当想到两位好友乃是死对头,我便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什么?!两位掌门心中不禁大喊卧槽,没想到这个富家子弟居然还是个性情中人。
“所以我便有了这个想法,不如两派从此言归于好,从此相安无事互不相犯,这十万两便由两个门派平分,我个人还可以在学成剑法之后再资助十万两,两位掌门看如此可好?”
“不行!”两个掌门异口同声否定道。
“我与他之间乃是血海深仇,若要我何某与仇人相安无事,恕在下做不到!”何掌门如此说道。
“哼!这世上有我没你,有你没我!”林掌门也丝毫不甘示弱。
海生心中咯噔一声,这两人居然完全不看银子的面子,连敷衍都不想尝试一下,果真的是有死仇啊!
“那退一步说,如果哪个门派愿意撤离晚照山,将驻地搬去其他地方,上面的条件我依然给,并且所有搬迁的费用由我所出,两派从此远隔一方老死不相往来,两位觉得怎么样啊?”
两人听到海生这番话,不禁陷入了沉思,似乎在考虑得失。
良久之后林掌门先表态:“可以,但要青脉门必须远离黑峰县千里之外,并且发誓再也不会进入黑峰县!”
“哼!休想!若是你赤宵派愿意离开黑峰县千里之外,我倒是可以放你一马!”何掌门誓不相让,两人都想占据晚照山。
“就没得商量吗?主动退出的门派我可以再给多点资助当补偿,而且在迁派到哪里我们也可以再商量商量啊。”
“公子请勿多言,这晚照山乃是我派祖地,岂能随意让给他人,若是赤宵派愿意并入我青脉门,这姓林的愿意自废武功,我倒是可以不赶他们出山!”何掌门如此说道。
“哼!你这句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只要我林某还有一天活着,你姓何的就别想安然无恙待在晚照山。”
两位掌门要不是估计海生在场,估计又要打起来了。
我靠,怎么说着说着又掐起来了!海生无语道:“真的没得商量了?”
“没得商量!”
海生摇了摇头,“唉!我虽然想要学习武艺,但也无意掺和进别人的恩怨里,也更不想莫名其貌多上一批仇敌,若两位执意要生死相搏,那在下也只有舍弃云霞晚照,另谋其他武学了,还望两位多加考虑!三天之后,在下将再次上山拜访,希望到时候两位能改变心意。”说完便起身离开。
“怎么样?”彭水麒和林玉刚家海生走出竹林,便小声问道。
海生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傅兄暂且和师妹们先下山,我们再尝试一下能否说动掌门。”
“也只能如此了。”不过老实说海生很不看好,前两天和两派弟子相处下来,海生能看出他们之间的敌对大多是掌门灌输过去的理念,老实说,从他们个人角度上来说,并没有那么排斥对方,但两个掌门却如同他们自己所说的一样,基本上就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海生不认为三天时间就能改变他们的心意。
不过到底如何还是要等到三天之后再说,海生便和两女回到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