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齐容他们在内阁中找到静斋时,他整个人已经血肉模糊倒在地上,完全看不出人形,而江允则手持利剑,站在一旁,剑身血迹斑斑。
此情此景令炼羽裳气愤难平,魔门弟子果然手段残忍,她拔出月泉当即就与江允交起手来。
可瑶仙居毕竟是谢寄生的地方,他们无论如何都是讨不到便宜的,齐容不想弄的不可收拾便准备上前劝阻。
一旁似有思量的武罗却一把拉住齐容,不让他出手阻拦,还一边宽慰道:“这女人太过歹毒,是该好好给她点教训”
齐容轻挣了一下,说出自己的担忧:“江允既然手段狠辣,那连姑娘怎会是她的对手”
武罗略微停顿了片刻小声道:“我倒不这么认为”
江允面对炼羽裳的出手只守不攻,并没有与她较真儿看起来似乎有些轻敌。
炼羽裳步步紧逼,江允节节后退,剑气纵横,两人的交手越演越烈。
“以退为进!那就休怪我手下无情”
炼羽裳见江允没把她作为对手,似有轻视之意,心里更加气愤,想到一条性命就这样在她手里结束,出招自然更加决绝果断。
武罗倒是看热闹的模样,还时不时向齐容解说:“你看连姑娘出剑越来越快,看来非要江允的命不可了”
齐容目光追随着她们二人,对武罗的话充耳不闻。
谁知他话音刚落,江允便在一阵折断声中倒地。
“………”
炼羽裳收剑回鞘,一脸茫然无措想不明白,刚才一瞬剑气明明被江允避开可为什么她还是被击中要害。
不容她多想,身后的滕滨弟子已经上前围住了武罗、齐容二人。
“有趣!真是有趣!”
一众美人簇拥着的绿衣男子玉冠罩发,左侧金笄横插在内,端庄威严的缓缓走来,他笑着拍掌称赞,仿佛瞧了一出好戏,心情十分愉快。
滕滨弟子见那绿衣男子出现,全部后退数步齐声道:“参见领主”
谢寄生突然出现却没有怪罪的意思,他的话更像是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齐容,你带给我的惊喜可是一次比一次多啊!”
齐容没有回话只是俯身行礼,恭敬冷漠的朝他一拜。
武罗站在靠近齐容的位置,眼都不眨的盯着他出神。
这是为数不多的三人照面,以往的每次他们的这个领主大人都会有出人意表的念头,可这一次他非但没有动怒,反而一脸欣赏的看着连裳,到让武罗猜不透了。
“领主……江允她……她死了……”
前去查看的一名女弟子大惊道。
齐容连忙上前一并查看江允的伤口,心跳骤停确是已死迹象。
“怎么会……我的剑根本要不了她的命”
炼羽裳清楚的记得最后关头江允是避开了的。
“你情急之下出手难免失了分寸,不小心杀了她也很正常”
武罗故意推炼羽裳出去受死,借此来试探谢寄生。
可谁知听到江允已死,谢寄生貌似没什么反应只是看着点了点头,又表示对武罗的认可:“你的话有几分道理……”
等他露出诡异的笑容,齐容立马伸手抓着武罗的手肘,眼神示意他不要在说了。
武罗反而不解道:“你引她来此不就是这个目的”
原来不知何时他已经看出了其中的联系。
“………我的目的不是激怒领主要她性命!”
齐容一改先前文雅脾性,狠厉的对武罗警告道。
武罗苦笑道:“你以为她会是容家派来的吗?他们早就不记得你这个人了”
两人针锋相对的表现方式,让旁人一头雾水。
炼羽裳偏沉浸在江允为何而死的疑惑中,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两人的举动。
“炼姑娘,人死了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
谢寄生背手走下台阶,让人把江允抬了出去,自己反倒像是安慰起了她来。
炼羽裳慢慢转身看着齐容、武罗、谢寄生三人,此刻总算明白过来,细细来回踱步说道:“哈哈哈,原来从我进入落葭开始,早就被人算计着了”
她自嘲的样子看似有些无奈,太过急切的想要做成一件事总会适得其反。
她静下心来,所有事情也就不难发现端倪。
“你派人接近我,又单独引我来此,可我与你并无恩怨,如果我没有猜错是那人要你这样做的吧!他不想杀我,看来我对他应该有些用处!”
谢寄生很惊讶,没想到炼羽裳这么快居然能猜中这一切是焕无公子叶寻安的意思,倒对她有些刮目相看。
“你果然聪敏,不过你没想过和你一同前来的人去了哪吗?”
炼羽裳略想了一会,不太相信:“你不能拿他怎样!”
“神王帝赜是罗刹鬼身之躯,伤不了也死不了,我确实拿他没有办法,不过那位倒是能将他困住如此久,想必还是有法子对付他的”
“你到底想怎样?”
“诶,不急,你先去看看再说”
谢寄生转身开路,领着炼羽裳就朝内庭而去。
明知他们不怀好意,可炼羽裳还是不得不跟去看个究竟,算算时辰萧影确实离开的有些久了。
眼见炼羽裳跟着谢寄生而去,齐容才勉强松了口气,如果谢寄生真要她命如此也就多此一举了。
武罗看在眼里心里清楚,齐容这些年一直放不下的事终是这一件。
回想当年自己被仇家寻仇毁了修习根基,还差点没命后为他所救,却又因为自己魔门弟子的身份害他被容家逐出仙门,一经数年也一直未能释怀。
武罗不知如今他放不下的到底是后悔当初救了自己,还是被容家逐出仙门。
“仙门容家乃玄门之首,没有容成真人的许可门下弟子又怎会轻易来滕滨这种地方”
“她不是容家的弟子也不是为你而来,你醒醒吧!”
从落葭第一眼看到连裳之时,齐容虽只是淡扫而过,可他眼中出现的波澜早已被武罗发现,相识多年他何曾在意过旁人手里的兵器,却对连裳的配剑审视再三,恨不得将上面的纹路都刻在眼底。
除了容家弟子,又有谁能让他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