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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李裕白:我的伪善

8/30/2018.

阿成,你给了我那样绚丽的梦境之后,是不是没能来得及告诉我如何能凭一己之力拆除它?电影院房间里那个黄昏的吻,在我每每闭上双眼的时候总会千方百计地钻进我的太阳穴,潜进那一方紧闭的黑暗里,挑破每一张蛛网,让每一朵渺小但鲜艳的花放肆盛开。

9/15/2018.

今天北京的风很大。三年又三年以后,我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知该如何是好。阿成,你终究没有听我喊你一声,阿成。我也最终没能认真和你说一句再见。

阿成,最后你会变成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9/18/2018.

等你走后,我就用爱你的心去爱世间万物。

阿成,我不想忘了你。

多少年以后,我可能会在世间各地流浪,看一看孩子们天真的脸,晶莹的双眼,牵过一只又一只稚嫩的手,蒙着脸伫立在漫天的黄沙尘土之中,数过一片又一片云,目送过一颗又一颗星星,置身于万盏灯火,闻过一朵又一朵野花,踩碎一层又一层落叶,淋过一场又一场挥霍春夏秋冬的雨和风雪,淌过一遍又一遍海和沙滩,呆看过一朝又一朝的潮汐和浪花。太阳不厌其烦的从每一座山背后升起又落下。

大概也能有幸运的那么寥寥几次,我和你会路过彼此曾经停留过的某片土地,让我目睹过你目睹过的云霞,站在你正无意抬眸掠过的无边天际的某一处下面,隔着山河社稷,我也正仰起头,漫无目的地寻找着什么。

那么多年以后,如果真的,还能有幸见你一面的话,我应该也会在一闪而过的怔愣之后不留神抬一下嘴角,然后就转过头继续做事了吧。现在的我,还很难说定那么久远的以后,是不是能简单的用袖子蹭一蹭鼻头就可以转头空。不过也没太大关系了吧,这些,都又变回成我自己的事情了,再也不能与你有关。

阿成,你要有一个,光辉灿烂的以后。这样我才能拼命说服自己,用双眼流出的光,看向世间万物,不再单单看向你。

8/23/2018.

阿成,我还从没这样喊过你呢。

你这个人呀,留给我好多好多困惑让我兀自发散没有尽头的惶恐啊。你每一次看向我的时候,看进我的眼中,有没有看见你一直不许我提及的“以后”?阿成,怎么会有人对“以后”失去万种憧憬,轻易忍受着,允许自己永远活在已知当中?我推脱,也总还是能嗅到你每一句妥协当中满溢的失望。

他们总说你是当了游戏,我也这么觉得。可是问题总是在于,我以为自己一直看的多么清楚,所以依然稳步向你,不退不躲。最是怕你主动抬首,轻巧地吹掉那柄在我眼中燎尽一切的火把。

阿成,其实我能懂。这么许多年来,我是一阵风,你是一场梦。我不能奢求你也做一场如我见你一般的大梦,你也不会甘心要我在多年以后把你化成一阵微风。

阿成,聪睿如你,我不信你不知晓横亘在我们之间的鸿沟。你不提,我就不问。你说出口的,我就尽我所能让它们发生。书里不是也有诗句吗?诗里说,“在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个人,他笑,便有春光潋滟晴方好;他皱眉,你想以身代劳。”

阿成,我不想在这个圈子里来来回回地转悠了。我多余的心思百传回环。邻居家门前的葡萄架子已经不堪重负,几近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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