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6/2016.
我同桌张扬肠痉挛回家了。我可以把堆不下的书都推到他桌子上了。嘻嘻嘻,今天是蛮高兴的,是这些天最高兴的!放学我陪嘻嘻去上厕所,她因为我跟另一个姑娘打了个比较亲热的招呼吃起了醋,嘴一撅,让我到厕所门口站着等她。我站了一会儿,看见铛铛和舒瑶从里面出来。我把这事儿当成笑料讲给她们,铛铛突然脸一歪接过话说:“我们俩还没喊着吃醋呢。”
真的很高兴。我终于长出一口气。谢谢大家,能出现在我贫瘠又鄙陋的生命里,并且留在我身边。
11/27/2016.
阿成,我肚子疼的日子都可以串成一本日历了。而且总是不能开心。蒋沛和方秦来问我怎么了,眼神真挚充满耐心。嘿嘿,我特别高兴。尽管我知道假如我没有哭丧着脸去跟蒋沛说蒋沛我有点不高兴,他们也不会察觉,不会来看望我一眼,但是,总算有人能用我习惯的语气词句跟我说这样的话,把我的话还给我。我还是想假装成是他们眼尖发现了我不开心,假装我没有厚着脸皮去找安慰。
阿成,肚子特别的疼。好多不开心,不知道要怎么说。不说,可是憋的时间太久了,眼睛鼻子就会发软发烫。你千万不要像我一样。你这么好,你一定要开心。
11/29/2016.
昨天晚上换座位,我们在靠围墙的这扇窗边,坐第四排。张扬手边仍然是明净的窗几,不太晒的时候可以私自拉开一点窗帘,眼里有时候是红得发粉的太阳,有时候是天外流浪的白云。我如今仅能看见的三棵白杨,横七竖八地插进天空去,我坐在这里,它戳出窗子去,干枯的枝杈伸向四面八方,像堕入魔道的阴阴白爪,像我这些年无休止的悔恨和不甘盘曲错乱。
11/30/2016.
阿成,昨天晚上同你聊天,不知怎的,竟又大着胆子去找你聊天。忘了我是怎么开口的,而我们又是怎么进行下去没有遇见尴尬,只清清楚楚地记着你突然间话锋一转,发过来让人手足无措的话。
你说:“我也很想你,太久没见了,每次回来,都想抱抱你。”
你说:“你别总是躲着我了,我们两个,拥抱一下都不行吗?”
你说:“不是憋了好多委屈要告诉我吗?”
记忆里,我从未如此有幸,能得你这般耐心相待。
如今我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告诫自己,不要想起你,也不要想起过去。本以为什么都已经好起来,时间慢慢地走,我们慢慢再见。但到底还是成了个不大不小的羁绊。可能是这样巨大的欢喜太突然地来临,我硬生生接下后,头脑竟止不住地发昏,直觉想要睡过去。于是便就真的这样睡了下去。
彻底沉睡之前,我还怀春似的烫着脸跟你说晚安。我说:“好,阿成,都好。晚安。”
五点四十我被一泡尿憋醒,熬的夜太多了,眼睛又痒又刺痛。搓搓脸清醒之后本想和你说声感谢,谢谢你还没有厌恶我,还要劳你主动开口。吸口气然后我郑重地点开我们的对话框,打眼的居然还是一个半月前的日期和我已经倒背如流的告别。是国庆时候的事情了。
阿成,你有没有见过,长柄的实心铁锤狠狠砸在松软潮湿的黑土地上的场景?就是这样的,在胸口被重锤使劲地夯下去,都没法再弹起来。我想怪不得你会这么莫名其妙地说出那些话,提起当年事。阿成,是我搞错了。不好意思啊,是我搞错了。这么多年我怎么忘了,也只有我天马行空、放肆张扬的梦里,才会偶尔出现你让人安心的身影和耐心温和的话语。
我终于踏踏实实地做完了一场梦,梦里是太久不见的你和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