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桃轻轻一笑,“断然没有这样的道理,既如此,我先走了。”
掌柜的弯腰哈背的引在前头,“姑娘慢点儿!”
出了店铺,绿叶问道,“姑娘您怎么不见这家店铺的东家了?”
苏念桃笑道,“不是都已经见过了吗?”
姑娘这样子心中定然已经明白了些什么。可怜绿叶还是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
青梅解释道,“能有那样的一方玉佩,想来不是什么平凡人物,以后会有机会见面的。”
青梅着急道,“小姐我们快走吧,这都耽误好长时辰了。”
苏念桃莞尔一笑,领着众人向白家府邸走去。
二楼苏念桃隔壁雅间,坐着一位一身玄色,气质泠冽却又温和的男子,他正一人一手执黑白棋子独自对弈。不像是六皇子的和软精致,也不是宁二的玩世不恭,不是苏竞伯的寡言冰冷,也不是苏竞伦的乐天胡闹,是遗世清冷,却又好像沾染了些世俗红尘。
那小厮恭敬的站在这男子身后,掌柜的手里小心翼翼的托着那枚玉佩,“公子,您可真是胡来,那是老太爷留给您的,您怎么能随便送出去!”
那公子张口,竟是极为好听的声音,似他一般冷清又温和,“不过就是一方死物罢了,福伯无需紧张。”
掌柜的将玉佩放到那位公子手边,“公子,您是说,您早就知道那位姑娘不会要您的玉佩了?”
公子轻笑,“那等人家出身,怎可能白拿旁人一分一厘?”
掌柜的点点头,“那位小姐临走前买了一支上好的银簪,听她的侍女说是要去白家做客。”
白家书香门第,世代文官,家中府邸自然沾染的都是些文人的墨香气,各种花儿草儿被打理的极好,每每踏进白家,苏念桃都有一种由内而外的舒心。可见白家女主人定然是费了一番功夫打理府邸的,也是可叹她心灵手巧,又有如此巧妙心思。
白家大小姐白晚榆小跑着迎着刚进来的苏念桃。
苏念桃笑道,“白姐姐,好久未见。”
白晚榆刮了刮苏念桃的挺翘的鼻子,“可不是,你这丫头越来越懒了。”
白晚榆是白家大小姐,书法画作自然是这京城贵女的头一个,可是在几年前的诗作会上,苏念桃竟然比过了她,苏念桃可是比她还要小上一岁啊,白家家规极严,家中小辈个个都极有家教,比不过就暗自诋毁白家人是做不出来的,世家自然有世家的傲气,于是这一来二去的,白晚榆和苏念桃就成了闺中密友了。
苏念桃眼波流转,“前厅热闹得很,可是白伯父有客人?”
白晚榆的目光躲躲闪闪,似是内疚又是羞愧,挣扎来去,她是个豪情女子,索性一跺脚,把实话都说出来,“桃妹,是我父亲叫我邀你上门的,可谁知你还没来,那位四皇子便来了。我这爹,真不晓得他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
苏念桃拉着白晚榆的手,“姐姐不必如此,想来白伯父也是有难事的。”
白晚榆长叹一声,“既如此,今日我就不留你了,改日我亲自到你府上去,亲自给你赔罪。”
苏念桃看着不远处人影撺动,含笑道,“姐姐安心,此事怕是没有那么简单了。”
果不其然,白家家主与其身旁一位身着华服的男子朝着二人纳凉的凉亭出走来,男子力壮,大步走了几步就到眼前。
华服男子身着暗金色花纹的深蓝色衣袍,金色丝线可不是一般人能够穿的。这位正是前些日子被苏竞伯当日驳了面子的四皇子。
四皇子隐晦的打量了下这位难得一见,非要使些手段才能见着的远山郡主,含笑道,“桃桃妹妹,你我二人可是好久未见了,妹妹真是出落成天仙一般的人物了。”
不知怎的,听他说话苏念桃就有一股子不舒服的感觉,不是说四皇子长得不好看,只是说,与六皇子与自家哥哥甚至宁二一对比,总有股子阴郁劲儿,只是也罢,四皇子生母早亡,自小抚养在皇后身边,四皇子有争储位的能力,皇后与皇后母家使了好大一番力气。
苏念桃福了一礼,浅笑道,“四皇子谬赞,小女可没有成天仙的福气。”
四皇子听得此话嘴角的笑意一顿,这丫头跟她那同父异母的哥哥倒是一个性子,丝毫不在意是否是在众人面前驳他一个皇子的面子,只不过四皇子能够平安在皇后身边长大,自然是能忍其他人不能忍,若不是皇后膝下无子,他怎么可能在没有母家维护之下长大。
“表妹客气了,唤我表哥就好。前些日子我碰见苏小王爷,他说你病了,我正寻思着这些天登门拜访去看看你去,谁知晓今日竟然是在这白府碰见了,当真是有缘啊!”
原来竟是这么回事儿么,倒是自己错怪了。
想着自己跟四哥哥说的话,苏念桃脸颊微红起来,“是,我自小身子骨儿就弱,青天白日的就能生病,前些日子确实是病了好长时间,这不是这些日子才好,便来叨扰白家姐姐。”
白晚榆抢在白家家主白成宣前说道,“叨扰我不要紧,四皇子人中龙凤,若要是叫我们这些不懂事的丫头叨扰,那可是罪过,爹爹,那我就领着远山郡主回我的院子里,女儿不便打扰父亲与四皇子殿下谈事,四皇子恕罪。”
四皇子笑着嘴角再一顿,这些丫头说话都这么噎人难缠的么!
苏念桃一晒,看来白家姐姐是真的不知晓四皇子要来,竟然就这般大大咧咧的当着白大人和四皇子的眼前说出来,想来今晚定要被白大人一番责骂。
一小厮慌张跑来,在白成宣耳边道,“大人,苏小王爷上门来了,说是天晚了要接远山郡主回家。苏小王爷身边还跟着一位不认识的公子。”
白成宣神色一凌,虽说他帮着四皇子见到远山郡主,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想得罪他白家虽然显赫,但到底还是文官,在这争储之事,到底还是军权更加紧要些啊!
白成宣咬了咬牙,笑呵呵道,“苏小王爷和郡主的感情真是好啊,这天还未黑呢,便来接郡主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