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时间下午14:00,一辆黑色的玛莎拉蒂停在国泰公寓的门口,欧阳木易左手拉着一个28尺寸的拉杆箱,右手领着一只粉嘟嘟胖乎乎的小手,这是他和林萧娅的女儿Kathy。而林萧娅穿着一条欧式白色蕾丝裙,戴着一副Gucci的墨镜,手拉一小登机箱,那副神态真的是像极了苏清浅。
说到欧阳木易和林萧娅的相遇,是六年前在欧阳木易在青岛的那场时线演唱会上,林萧娅穿着干干净净的白色衬衣和一条不夸张的牛仔裤,长长的头发被束成一个俏皮的马尾。她的位置距离舞台很近很近,她就在那里手握荧光棒,安安静静地听着欧阳木易的歌,好像周围歌迷们狂热的叫喊都与她无关一样,就那样沉浸在台上那个人的歌声里。欧阳木易边唱歌边和自己的歌迷互动,当他走到舞台边缘的时候,只一眼就注意到了处子一样的林萧娅。他感觉到林萧娅的目光一直静静地注视着自己,就像曾几何时自己给苏清浅唱歌、清浅注视着自己那样。从那一刻开始,他觉得这个女孩,或许能弥补他当年未能与苏清浅在一起的遗憾。
司机看到这一家三口的身影,便打开了后备箱,下了车,帮他们将物品摆放好后又恭恭敬敬地为他们打开车门,就这样欧阳木易一家朝着机场的方向驶去,迈出了欧阳木易重游欧洲的第一步。此时的他根本就不知道,在命运的安排下,他还会再次和苏清浅相遇,只是这是最后一次。而这最后一次竟成为了永别。
另外一边,身处捷克共和国的苏清浅,刚刚在太阳的召唤下醒来。阳光透过粉色的窗帘,轻轻地抚弄着苏清浅的发丝,点点光晕洒在她有些苍白的皮肤上。“下午好,木易。”她在自己的心理默默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苏清浅站在这个没有喧嚣、没有嘈杂,只有自然与建筑的的融合的城市里——布拉格,这是他最爱的城市。空气里弥漫的是这个城市独有的淡淡的忧伤与浪漫。将这座城市一分为二的古老的伏尔塔瓦河,她看到欧阳木易站在河边凝望;被认为“欧洲最美丽的古桥”的扎里大桥,她看到他缓缓地、慵懒地从上面走过;像童话里一样,重重叠叠着的红房子,她看到木易椅墙而立。苏清浅在这个能把时间扔掉的地方,寻觅到了欧阳木易曾经留下的记忆。
黑色西装,绿树城墙。欧阳木易的每一个脚步都踏在苏清浅的心上,她想去他到过得地方,拾起他留下的印记。
“Ladiesandgentlemen,ourflightisabouttoland。Pleasereturntoyourseatsandfastenthesafetybelt。Thankyou(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即将降落,请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并系好安全带。谢谢)。”随着机长的几句话,欧阳木易的心变得有些微微的慌张:12年了,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还是自己孤身一人,也曾经想要带着清浅来这个最让我觉得惬意舒适的城市,而现如今,陪自己一同来的是自己的妻儿。
下了飞机,林萧娅抱着女儿走在欧阳木易的身边,取了托运的行李,一家三口朝着机场门口走去。看到马路对面有Taxi的标志,在标志下停着几辆空着的出租车,欧阳木易率先走过去。就当他刚刚走到马路中央的时候,一辆急速驶来的大巴车像是失灵了一样地朝他奔来,快的让人根本来不及躲闪。抱着孩子的林萧娅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傻了,那个一直以来对自己呵护有加、像宠爱孩子那样宠着自己的男人、自己女儿的父亲,就这样倒下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慌乱了,好久都没有这样的车祸发生过了,这个亚洲男人的头部流了好多血,他好可怜,他的妻儿哭的好惨。有好心的路人帮他们打了急救电话。
正要准备乘坐飞往巴黎航班的苏清浅,刚刚下了大巴车,听到一个女人正在歇斯底里的哭着,一边哭一般喊着什么,周围有好多人的议论声、小孩子的哭闹,让她根本就听不清楚那个哭喊的女人到底在说些什么,可是感觉好像是汉语。虽然自己的时间有限,可是苏清浅还是好心的走了过去,她觉得或许在这个异国他乡,她的同胞可能正急需她的帮助。
苏清浅越走越近,每一步的接近事故现场,她的心就跳得越厉害,好似上天想要向她透露什么一样。当她看到躺在地上、被女人摇晃着的男人的脸的时候,她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猛戳了一下,是那么那么地疼:不会的,怎么会呢!怎么会是他,他应该在北京才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欧阳木易,你不可以死!我不允许你死,你还有欧阳妈妈和爸爸等着你照顾,你听听你的妻儿正在你的身边哭泣啊!!!你不可以有事,我不允许你有事。
捷克的救护人员的效率还是很快的,救护车响着刺耳的声音来了。苏清浅看着他们用担架把他抬上了救护车,他的妻子抱着他们的女儿一同和救护车走了,只留下一大一小的行李箱,凌乱的躺在事故现场。
苏清浅当机立断,上前拿了欧阳木易的行李,和自己的那一个小拉杆箱,打了一辆出租车,追着救护车离开的方向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