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山脚下阴云密布,唐酒儿行的飞快,白肆的眉头紧锁。没错,木阳正是唐酒儿的师兄。这次除妖,看来木阳正遇危难!白肆边飞边想,一来约摸妖怪是百炼城主手下的人,二么,就是有同党无疑。她一颗心霎时提到嗓子眼!心里隐隐自责自己考虑不周。望着唐酒儿焦急的神色,若是木阳出了岔子,先不说神君,于唐酒儿便是无可交代。
飞速间,一路无话。二人随着灵剑指引,来到山洞。白肆立刻祭出羽弓。却不见洞里有声响。
疑惑之际,一旁唐酒儿提剑闯入。却听到一声:“你来晚了。”
清河扶着木阳从洞里出来,直勾勾地看着白肆。唐酒儿赶紧扔下剑上下查看伤势。
“他没事,幸好我来的及时。”转而又对着白肆说:“那二人被我重伤,因顾虑木阳。刚刚让他们携着恶妖逃走。一个是鲛人一个--怕是龙宫的仙。”
仙?她吃了一惊。看来事情不简单。
“我去追。”她说。
“嗯,还未逃远。让酒儿同你一道。”
她看向正扶着木阳的唐酒儿,嘴角不易察觉的弯了弯。“不用了,我能对付。”说完消失在夜幕。
项山的南边便是南海水域。白肆一眼便看见海边的身影。恶妖躺在沙滩上奄奄一息,却见一旁的鲛人举起弯刀刺入他的心脏。随后带面纱的女子便开始同他疗伤。冷风刺骨,白肆举起羽弓,快速射了一剑,羽箭旋转着正中鲛人腹部。未待女子反应,随着风声又来一箭!箭法奇准,生生将面纱射落。
倾国容颜暴露在冬夜冷月之下,一副好看的皮囊。男人看了只觉怜惜吧。
白肆同她目光交接时齐齐愣住。她本想看看是哪位仙,没成想竟是……
“乔雨木。”她不禁念出声。清河说是龙宫的人,乔雨木是龙宫的人无疑,可她却是堂堂龙女,龙王的第二个女儿!怎么,白肆不明白,她和她遥遥相望。手中的弓也不自觉放下。只听见鲛人在地上呻吟。乔雨木却笑了起来,打破僵局,
“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死。”
“你!?为何?”白肆不明白。即便同为师父门下,却始终交情不深。当年她中途拜入仙珑山,又与池晏成为朋友。可到底,白肆也没对她有何偏见。她想听她解释,她不想杀她。又或者,哪怕她有罪,杀了她,池晏会伤心。而她不想池晏伤心。
“与你无关。”刚说完,她猛的朝白肆冲来,因受了重伤,再使不出半分法力。只拿着刀子刺过来。白肆不断躲闪,并未还手。
“你若有隐情,就随我回去,跟天帝解释。你父王也不会任你受苦刑的!”
刀子变化无常,白肆边躲边喘气说道。
“你打不过我的。”刚说完一句,却听见刀子划破衣服的声音,白肆的肩膀被划伤。
“哼,少在这装仁慈,你一定恨透了我吧,池晏欢喜我,却讨厌你。白肆,他不会爱你的。就算没我在他身边,他也不会对你动情。”
白肆忍着肩膀上的痛,有些生气,放出一股仙气将乔雨木震开。她本受了重伤,这下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倒在了满是冰渣的海边。
这时,一个仙障从天而降。护在乔雨木周围。那人一身黑衣华服,头束黑冠,身姿挺拔的立在她面前。那张脸无论看多少次,都如同凤凰城下的梵生花,精致无暇耀眼无比。在她心里,他仍像初次相见时般未曾改变。
他看了眼白肆,转身将身后人搂起,小心的喂了一颗灵丹。乔雨木已昏睡过去,虽然布了仙障,他却还是脱了外衣在她身上。
白肆站在对面看着,他每一个动作都仿佛在敲她的心,五味杂陈,说不出来是何滋味。其实她也不是第一次被他弄的伤心,他这人就是这样,对谁都好,唯独她。
海边冷风吹着,她也觉得冷。凡间的雪此时没有下,可是天寒地冻,她就这样站着一动不动。
终于,她说:“我没有想杀她。”
随后低头,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调说“我怎么会杀她。”
池晏轻轻将怀里的人放下,站起来走出了仙障。他脸生的柔和,连着看人也都柔柔的。
他说:“白肆,我不知她犯了何罪。但肯定有苦衷。你放过她可好?”
“她是幕后主使,那些人不能白白被挖骨而死。我的职责所在,您,莫要使我为难。”她认为自己的一番话,说的很规矩,也很客气。
“挖骨而死?!”他吃了一惊,随后叹了口气。“她有不得已的苦衷。听说她母亲生了重病。起因便是骨。挖人骨,是为了救母。”
“是她救母心切,你也知,她……她本性不坏。”池晏竟有些着急,他怕什么?怕她将乔雨木带走吗。
“可是那么多条命,她同那蚀心妖杀了那么多人……”
“白肆!”他打断她。“若是被捉,天帝轻则散了她仙法。重则永生关入天牢。她是庶女,不被龙王宠爱。你知道的。”
顿了顿,他又说:“我知你不是这般不念旧情的人,我对不住你。但是看在师父面上,你放过她。”这些话,整整两百年,他从未跟她谈那么多。如今为了乔雨木,他百般劝说。他何曾这样过?!白肆觉得被风迷了眼睛,又低下头。她回道:“你没什么对不住我的。也不欠我什么。”
今日一别,什么时候再能相见?她不知。这人是他今生的劫难,永远逃不出了。白肆真的很瞧不起自己。愚蠢无用,只会委屈自己。
她转过身去,手上用力紧紧攥着着弯弓。
“你们走吧。”她不放又如何?她该有自知之明。池晏想要带走的人,她又奈他何?不过不想动手罢了。
池晏一直看着她的背影,抿嘴不动。他眼神暗淡一瞬,看向地面。轻声说了句“多谢。”便转身抱起乔雨木飞去。
白肆有些站不稳,头晕眼花间栽入沙滩。…………闭上眼时,她梦见一个人,那人周遭热气缭绕。好暖和!他葱白的手抚上她的脸替她擦去眼泪,她只觉脸上火辣辣心上也阵阵疼痛。隐隐约约听见浅浅一句:“阿肆,你可真像她。这般傻。”
……
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轻轻缠上他的脖子。他僵了僵,却没有说话。他抱着她在天上飞,不知要去哪里。迷糊间她似乎还在梦里,好像一直这样被人抱着飞啊。一生一世。被爱的人。
她想要睁眼看看梦中的他。眼皮却似千斤重般抬不起来。他们好像来到一个很暖和的屋子。柔软的床,明亮的火烛。她看不见却能感觉到。他将她放下,柔声说“你且将手先放下。”她像个孩子,任性的摇摇头。她不肯松手,俩人脸挨着脸。他奈着性子,哄道“你发烧了,我去给你煎药。不会丢下你的。”她嘟着嘴,被他拿着放下。头疼的厉害,这梦怎的这般折磨人?她躺在床上,不到片刻,那人端来药汤,吹了吹送入口中。她紧锁眉头,好苦。既然是梦,这病就无甚重要。她喃喃细语“我不喝,太苦了。”
“不吃药病怎会好。听话。”他道。随后笨手笨脚的将她抱进怀中吹了一勺药。“我不吃,除非你答应让我亲一口。”发着高烧的她就是个孩子。还不忘吃别人豆腐。
沉默了一会。低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他说“好。”
白肆张开嘴,他便一勺一勺的喂。
喂完后,待将她扶着躺下时,他没反应过来左脸被亲了一口。她没了力气想要躺下休息。却被他一个用力,吻了下来。她笑出了声,却不忘晕晕乎乎地将他衣服扒下。潋易一惊,抓住她的手。他极力压住呼吸声。问道:“白肆,你可知道我是谁?”
在梦里,她又能梦到谁呢?她一脸傻笑的说“我自然知晓。你莫不是害羞了?”或许,只有在梦中。他才能珍惜她,深爱她。说完缠上他来。额头因发烧全是细密的汗珠,头发乱蓬蓬的沾在脸上。他看着她白皙的脸,那么熟悉。那么令人心动。猛的,他将她压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