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黑,筱筱,你们在聊什么呢?”
不知何时,孟惜桐带着裴拉的父母走了过来,一举一动,尽显慈爱。
“娘,师兄欺负我!”左亦筱一看到娘亲,立马就扑了上去。抱住孟惜桐的大腿,小脑袋往她的腰上蹭。
看到这一幕,徐寻常很是羡慕。如果他从一开始就生活在地狱里,那么他或许没有这样的难以承受。
一天前,他还在饭桌上跟父母哭闹想要吃肉。仿佛这就是一场梦,梦醒后父母就还会像从前一样放任自己胡闹。然而他明白,这只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一天的光景,已经物是人非。如今他孤身一人,心冷至麻木。他忽然觉得周围的微笑是那么刺眼。为什么她们都是幸运的,而自己,却永远看不到父母的笑脸了?他开始听不清大家都在说些什么,混沌中,有一种叫做恨的情绪慢慢在心里扎根。
抬起头,他跑到孟惜桐面前跪下:“仙子,我也想拜您为师。”顾不上气氛因为自己变得寂静,也不敢抬头去看孟惜桐的眼。
孟惜桐扶起徐寻常,问道:“你为什么想拜我为师?”
徐寻常望着着孟惜桐的眸子,恨恨地道:“我想给爹娘报仇,为了世间能少几个像我一样骤然失去父母的孩子。”小小的身躯,却只能独自坚强。那眼神里包含了多少悲痛与不甘,都隐藏在望着孟惜桐的希冀里。
裴拉看着他,竟失了神。
孟惜桐摇了摇头,觉得这个男孩坚毅虽有,但戾气太重。不适合当自己的弟子。
见孟惜桐面色清冷,徐寻常甚是忐忑不安。一双眸子渴望的望着孟惜桐。
孟惜桐还是心软了。一个孤儿,留在村子里也没人照顾他,如何生存。观其根骨尚佳,虽比不上裴拉这种千年难得一见的小天才,却也是上乘了。罢了带回去是否有意收他为徒吧。
“寻常,我所学功法不适合你,没法当你师傅。”
徐寻常眸子一黯。
“但是你可愿随我回去?我可以把你引荐给我师兄们。”
“我愿意!”徐寻常连忙磕头,生怕她反悔。
孟惜桐也是个母亲,见他如此甚是怜惜。扶起他道:“好孩子,快起来。”
裴拉结果母亲递过来的包袱,有些不舍的窝在裴庆怀里。
裴庆眼圈有点红,摸了摸裴拉的头:“拉拉,以后爹娘不在身边,不能照顾你了,你一定要听师父的话!”
裴拉点点头,抱着母亲的手又紧了紧。
“二位放心,我会照顾好裴拉的。”孟惜桐接过裴拉,拽上徐寻常,御剑于空中。
白啸黑和左奕筱见状也是御剑而立。
与裴庆二人别过,几个人须臾之间已经飞远,只能看见她们的背影——几个黑色的小点。
御剑飞行了半个时辰,几人已经到了还施水阁外千岛湖岸渡口。
还施水阁坐落于千岛湖畔,门派仿照徽派园林建筑,依山就势,隐于山色湖光之间,叠山理水,草木假山相互交映,湖面广袤视线通透,亭台楼阁精雕细琢,亭台楼阁曲径回廊与自然环境浑然天成。
裴拉和徐寻常都是农村出来的孩子,第一次见还施水阁这种古朴的隐世门派,不仅都沉迷于这里的浑然天成的极致景色。
“漂亮吧?!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新家~”左奕筱得意洋洋的说。
在渡口付钱找了个摆渡老叟,几人乘着一艘小船来到了还施水阁渡口。还未下船,便有袅袅清音传来。岸边的牌楼上挂着一排大号钟铃,楼排上飞凤舞的四个大字“还施水阁”。
穿过解剑池,再往前是一个院落,门上的牌匾是用狂草撰写的“相知山庄”门外并没有执剑弟子看守,但是裴拉相信如果有人硬闯,山庄内传来的袅袅琴音就是对“不相知者”最大的阻挠。
相知山庄中,一入门首先见到的是一片岛心湖。岛心湖上有一条石桥,宽度可容三人并行。湖中各色的锦鲤在莲花莲叶下嬉戏。孟惜桐没有带她们去中心的相知殿,而是带着几人穿过亭子走廊,去了下一个下一个院落--天音琴苑。
天音琴苑是还施水阁阁主的院落,孟惜桐向阁主说明裴拉和徐寻常的身世来历,表示自己想收裴拉为徒,希望阁主可以帮徐寻常找一个师父。
阁主看了看二人,皆是根骨出众的孩子。尤其裴拉,日后必成大器。笑道:“惜桐你收了这个徒弟,怕是你几个师兄要眼红了。”
孟惜桐眸光扫了扫裴拉,脸上多了一丝笑意。道:“希望阁主成全。”
“好好好。筱筱太懒散,解音苑的弟子太少,也该添个新苗子了。”
孟惜桐大喜。随后又有些为难:“阁主,徐寻常这孩子胜负心太重,并不适合解音这一系。你看?”
“另外几苑人才辈出,怕是这孩子进去要被冷遇一些了。”
可怜了徐寻常,他一路上都忐忑着不敢说话,生怕一说错话,孟惜桐就不要他了。如今又备受冷遇,他正是在父母面前争宠撒娇的年纪,怨愤中听到阁主终于安排自己的去处,急忙道:“寻常不怕冷遇,求阁主收留!”
他嘴上虽这样说,心里去暗恨。为什么这个有父有母的裴拉是所有人的宠儿,这些人争着抢着想收她当徒弟,自己无父无母,还要被这些人嫌弃的推来推去?到底凭什么?
怕阁主和孟惜桐看出自己的恨意,他连忙低下头,做出一副卑微的样子。
阁主思索了一番。“你根骨不差,这样吧,唤皓轩过来。”
片刻之后,进来了一个儒士打扮的人,他身穿一件玄青色锦裰衣,腰间绑着一根深蓝色云纹腰带,体型颀长,品貌非凡温文尔雅。一进门就对阁主说:“阁主,唤我来有什么事吗?”
阁主望着他商量:“皓轩,这名男童是附近村落的一个农村男孩,魔兽作乱他无家可归,我想推荐他入你门下学艺。你看如何?”
林皓轩打量了徐寻常一番:“到也是个好苗子,”忽然看到怯生生站在孟惜桐身后的裴拉,眸色一亮,又顾忌到孟惜桐,询问道,“这个小姑娘已入惜桐师妹门下了么?”
孟惜桐摸了摸裴拉的小脑袋,笑着说:“是呀师兄,这次师妹我捷足先登了。寻常也是个好苗子,只是我系功法不太适合他,希望师兄代为照顾。”
林皓轩有些失望。“即使如此,那就先恭喜师妹喜得高徒了。寻常,来,让为师看看。”
徐寻常一脸期待的走到林皓轩面前跪下不语。
林皓轩捏了捏他的肩膀。
“你觉徐寻常是吧?”
徐寻常点点头,脸上写满了期待。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徒弟,可能会很苦很累,你能坚持吗?”
徐寻常满是坚毅:“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