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风悲恸声凄,刀碎人亡血泪稀。
乱世英雄与佳人,不是商贾轻别离。
刀叶城外尸山血海,绵延无际。数百万人一日杀不尽,死不绝。
在地球上人命乃是关天的大事,即使在战争时期,人命如同草芥,一场战役下来也就至多数十万的生命凋零。
马东与付长生骑在龙驹上,一路横冲直撞,见惯了生死。
在这方人人修炼,全员皆兵的世界,生离死别方显得如此的轻易。
当第二天的落日余晖逝去,天空之上增添了几颗寥落星辰的时候,战火也顺着平息的趋势而去。
虽说两国的修炼者有七百万之众,但其中却有很大一部分人并未上阵杀敌。不论是武国还是千叶国皆有害怕战争者,在战争开始时,便趁着混乱逃离,其数量之大,仿佛早有预谋。
而后在千叶国“武主授首,千叶必胜”的口号影响下,武国人心逐渐动摇,位于后方的高层更是先行撤退,直接导致其大军崩盘。
若仔细核算两军伤亡的话,武国修炼者死亡之数应在一百三十万左右,千叶一方则是近二百亡。
然千叶国死亡之数虽远胜于武国,在这场战争中却算得上大获全胜,其根本之因就在于武主授首。
某种程度上来说,一名玄一境的修士就抵得上一国之力。
如同夜空中闪烁的零星,战场之中也有一些奋勇杀敌者备受瞩目,其中就有骑在龙驹上的马东和付长声。
当然也可以说是那条龙驹。
三阶灵兽的力量堪比人族乾元境的修炼者,在武国顶尖修炼者撤离的情况下,龙驹便是战场上无敌的存在。
修士可灵力化形,而三阶灵兽可血脉凝形。
血脉之力凝聚而成的血色薄膜将马东和付长生笼罩在内,避免他们受到伤害。
马东一开始看到这薄膜时就感觉与他的嗜血爪汲取的力量极其相似。但人族血脉天生弱小,无法拥有与此一般的威能。
他当即冒出一个想法,若是自己汲取了龙驹的血气,会不会也能施展出这薄膜?
龙驹好像知道他的想法似的,抖了个颠簸差点使他们摔下背来。
在他人看来,龙驹就是一块掷石车投射出的铁石,可怕的是这是一块有意识并且是不会停止的铁石,想撞谁就撞谁,被撞上了便非残即死。
就是这一幕,给千叶国的修炼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直至天昏地暗后,武国的修炼者基本在战场中所见无几,一路狂奔在最前方的龙驹才停了下来。
在火把的照耀下,千叶国的修炼者这时也看清驱使灵兽之人是两个衣衫褴褛的年轻小伙子。
吹着凉凉的晚风,马东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叹了口气。
这是一个来自地球的现代人对亡者的叹息,叹息之后,马东仅剩的一点怜悯生命的感情也随着晚风烟消云散。
付长生对他说道:“东哥,咱们也别闲着了,快收集战利品吧!”
千叶国的修炼者们不再关注他,而是忙于将死者身上的物品收入自己的储物袋中。
这种好事岂有不做之理,马东立即跳下龙驹开始翻起身边的尸体。
他把第一具尸体上的储物袋取下后打开来查看了一番,足有一千块多块下品灵石。
“这是把全部家底都带上了吧!”他暗道。
他看了看灵石的原主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像这种年纪带着这么多灵石上战场,恐怕是个无亲无故的孤家寡人。
他哪里知道这老头全家都上了战场,两千块灵石是他们全家的积蓄。
付长生也将尸体上取下来的储物袋打开来看了看,一阵惊呼:“东哥,我这里有好多灵石!”
马东被他的大惊小怪勾起了好奇心,便问道:“有多少?”
“三十多块灵石呢,我这辈子都没摸过这么多灵石。”
马东有些无语,然后道:“你特么能不能有点出息,才三十块灵石就大呼小叫,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吗?”
付长生尴尬地摸了摸头,嘿嘿一笑,“我这不是太激动了嘛。东哥,你那有多少灵石?”
付长生认为马东绝不会比他更多,眉目间颇有炫耀之意。
马东摇了摇储物袋,“不多,也就一千块而已。”
马东云淡风清说出来的话语,字字都直击着他那颗贫穷匮乏的心灵。我三十块都觉得多了,你一千块还也就而已。
更令他郁闷不已的是,马东的那具尸体原本就是他先选中的,他见其是个糟老头子便对马东说道:“东哥,这老头子积累了一辈子的财富,一定特别富有。你就拿他的,我拿这个年轻的积累的财富少一点的。”
他心里明白得很,财富的多少并不跟年龄相关,而且这老头子看起来就不像有钱的样子。
话不多说,二人继续收刮财物,付长生吃了上次的亏便专门选择年纪大的尸体。可是一连几次,获得的灵石都比马东少。
在他们收集了数百具尸体的储物袋之后,后方的百万大部队基本已经涌了上来,战场上的尸体几乎都已被搜索了一遍。
马东粗略计算了一番,大约有三千来块灵石,一百多瓶养脉丹,五十多瓶蕴灵丹,还有十来把的灵器。
付长生除了灵石比马东少一千块之外,其余皆与他相近。
“爷爷,就是他们。”一名衣衫整洁的男子牵着一头龙驹来到马东二人身边对龙驹上的人说道。
从衣衫整洁,面目干净就知来者二人并未与敌人厮杀过,这类人的氏族等阶应在三等之上。
但凡三等氏族必有一名乾元境的修炼者,通常为一族之长。龙驹上的年长男子被称为族长,便很可能拥有乾元境的修为。
男子目光如隼,薄唇紧闭,只是盯着马东的龙驹上下打量。
“你们两个贱民,还不速速拜见大人!”牵着龙驹的男子一手指着马东大声喝斥。
很显然,来者不善!
马东挑眉,对此人辱骂自己的行为感到相当不爽。
不论对方是什么人,没有理由让纵横沙场的他有所畏惧。
他翻身上了龙驹,昂然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